过了年,陆殊颜又投入到了工作中,每天饱受叶以夏的摧残,跟着这个*严厉的公关总监四处跑。
她忙得和他每天只有少数的时间见面,他总在她出门后,盯着她的鞋子出神,似乎在盘算着,要不要把她的鞋子拿走藏起来。
她明明只是个小策划,哪里有那么忙?
怨妇语气的程公子,似乎完全忘了自己怎么跟叶以夏说的。
“我看好这个实习生,好好带她。”
叶以夏就真的以为他是在意她,果然对陆殊颜格外关照,但凡有什么重要的场合和国际化的广告竞标,都带着陆殊颜。
他每次要找她说话的时候,她都有理由逃脱,偏偏他舍不得和她生气,每次想要板着脸让她休息,妥协的总是他。
陆殊颜其实听到了那日他被逼婚的事,虽然他拒绝了,可欧明月才不会放弃。
她当时就当做没听见,但这事儿却没有忘记。
所以,陆殊颜在和程意青生闷气。
其实她这气生得没由来,但是她就是忍不住。
看着那些在他身边的莺莺燕燕,她就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的感觉,超级不爽。
他终于找到机会和她独处,程公子驱车带着她去了江边。
刚开了春,外头春寒料峭,江边的水草,随着湿冷寒凉的江风浮动着,这是南边来的风,虽然寒冷,却没由来的生出一抹春-意,江上烟波起,浩渺的薄雾缥缈,太阳躲在厚重的云层里,不愿意露面。
不远处有一长虹飞过江面,一桥飞架南北,江上没有数峰青,却有孤零零的白蘋洲,暗礁散落,蓝色的小船孤独而寂寞。
江对岸,有高耸林立的水泥森林,
钢筋上开着冰凉绝美的花。
她在江岸边,踩着鹅卵石,感受着浮动的风浪,听着江涛,一身明红,远远看去,像是千百年前,独立乌江畔的虞姬,剑花漂亮,生命脆弱得虚浮。
“江畔寻花,果然是人间妙事。”她轻声道。
他站在她后面,灰色的羊毛呢大衣衬得他长身玉立,没有夕楚霸王的风姿雄厚杀气凛冽,却有一种纸笔安天下的淡定与从容。
他伸出手臂,从后边环绕着她,声音低凉而沉魅:“眼前不就有花么,何必四处寻觅。”
她却从他怀里出来,背对他闷声闷气道:“你的女朋友欧明月才是你的花,我这一朵带刺的野玫瑰,还是不要乱采比较好,免得伤了你老人家的手。”
他拉着她的手臂,将她带入怀中,道:“小没良心的,口是心非。”
“我才没有呢,人家都上门了看你怎么说!”她努嘴,哼哼道。
“我没答应,欧家一向喜欢强买强卖。”他无奈的捏着她的脸,*溺道。
她没说话,他深吸了一口气,道:
“女朋友的头衔,喜欢就送你了。”
他的语气轻松,却有一抹难以察觉的紧张。
她猛的一愣。
这是……被表白了?
好像是的。
她清楚的捕捉到,他的耳垂周围有些红晕。
他见她久久不说话,点漆一般的眸子里闪过波澜。她正要说话,却被他抢先道:“不愿意就就算了。”
说完迈开长腿便朝前走去,从后面看去,背影有些凛冽的决然。
只是陆殊颜没有看见的是,他点漆一般的眸子,有流光掠过。
她笑,放轻脚步,然后猛的扑上去,他没有意料之外的中心不稳,她环住他结实的腰身,道:“谁说我不愿意了?”
他微微上扬的唇角已经暴露了他的心思。
转身将她拥入怀中,闻着她发丝的清香,他的嗓音如高音大提琴一般明朗:“真乖。”
此生何其有幸,能把这灿然暖光拥入怀中。
缘起于微时,再不停止。
双鲤有信,与卿同生。
他道:“颜颜,这辈子你都是我的了,只能是我的。”
她笑得眉眼如月弯弯:“嘻嘻,万一我要是吃完不认账怎么办?”
他捏捏她的脸,语气温霁,笑得像狐狸:“你觉得你有喊停的权利么?”
“如果你敢跑,跑到哪儿我追到哪儿。”他继续道。
“嘻嘻,不会的不会的。”她笑得格外狗腿。
只是程公子没有想到的是,未来有一天,他真的一语成谶。
快到饭点上午时候,程公子拉着她去了唐宋
店员自然是认得他的,穿着天蓝色襦裙的服务生引着他们去了包厢。唐宋的装潢大肆仿古,连包房的坐席都有仿黄花梨木的矮几和小杌子,点着调和香,味道很好闻。
他点了菜,要了一瓶梅子酒。
陆殊颜倒是喝了不少梅子酒,喝得有些微醺。
“诶,我觉得我挺能喝的啊,怎么这么一点儿就晕了呢?”她摇摇头,被-程意青扶着起来,脚下一个不稳,扑倒了他的怀里。
他稳当的接住她,笑得揶揄:“投怀送抱了?”
她从他怀里出来,挠挠鼻子,没接话。
他也不恼,扶着她就出了唐宋。
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
欧明月刚从唐宋出来,就看见了不远处,那辆黑色的阿斯顿·马丁,当下一喜正要过去,却看见他和她。
他很自然的提她拉开车门,她笑着坐进去,然后他绕回另一边,坐好,附身替她系好安全带。
欧明月看见他的神情,温柔而*溺。
她不知怎么的,鼻子就有些发酸。
这车,她从来没有坐过。
这般待遇,她也从来没有过。
她瞬间明白了什么,看着陆殊颜的眼神阴翳而冰凉。
车开走了,她还在原地愣神。
良久,她捡起不知什么时候落在地上的包,转身离开。
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心被指甲掐出了一排月牙。
这边程公子载着陆殊颜回了别墅。
陆殊颜不论酒品还是睡品,都差到了一定地步,分分钟断片的节奏。
他抱着她在沙发上坐好,她的手机却响了。
来电显示,俞子慕。
他眯了眯点漆一般深邃的眸子,点了接听。
“喂,陆小姐吗?我是俞子慕。”那头俞子慕的声音很是憔悴和着急。
他道:“我是程意青。”
俞子慕在那头默了一默,道:“程总,能让陆小姐接电话么?”
程意青拿着电话朝沙发上看去,陆殊颜捂着脑袋眯着眼儿,变换着各种姿势看他,醉眼惺忪,双颊微红的模样甚是可爱。
他道:“她醉了,神志不清。有事?”
“佳莫在哪里?”他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程意青蹙眉,道:“佟三小姐不见了?”
“从年初一开始,就没人见过她。”俞子慕深深吸了口气,道。
“怎么不去查她购买机票的记录?”他坐回沙发上,将她一把搂到怀里,软玉温香在怀。
“她买了去罗马的机票,可我已经派人在罗马找了两个多月,根本没有人。”
“会不会她从罗马去了别的地方?”
“我咨询了当地的航空,他们不愿意透露,佳莫专门嘱咐要保密。”俞子慕想到这里就脑仁儿疼,这姑娘那么聪明干什么呢。
“你找到颜颜也没用,佟三小姐既然不想让人找到,就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我不想过多参与,如果需要帮助,尽管去找沈季。”他说完,变挂了电话。
怀里的小猫儿,两爪将他结实的腰腹环住,小脸蹭了蹭,手收的更紧。
他无奈笑出声,她问他:“想知道佳莫到底去了哪里嘛?”
他摸摸她的头,*溺道:“她既然只告诉你一人,一定不想让人知道,万一我守不住秘密,你又该怎么面对?”
她心头一暖。
他大可用佟佳莫的下落从俞子慕手里得到些什么。
但是他没有,他担心她的处境。
你怎么可以这么好,好得让我不想把你示于人前。
“我信你,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佳莫怀孕了,俞子慕的。”她笑笑,灵气的眼睛泛着波光。
这无疑是一个重磅炸弹。
绕是程意青,也是一愣。
他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故而也没打算告诉俞子慕。
“嘻嘻,青叔叔我那么乖,有没有奖励呀?”她微微醉了,说话也胆子大了起来。
他点漆一般的眸子里闪过波澜,眸色愈深。
单手将她环住,另一只手托起她尖尖的下巴,盯着那红润的嘴儿。
“好啊,教了那么多次,试试你的技术怎么样。”他轻佻的说完,附身吻上去,攫取一方甘甜。
……
从以前到现在,她有了全世界。
多少次的午夜徘徊,多少次的一梦惊醒,多少委屈的眼泪,还有多少自我折磨,多少的努力……在她以为投入虫洞之时,一片专属于她的大陆浮现出来。
稳固、坚实而温暖。
“一个把你当成宝贝和女王的人,一个了解你一切喜恶的人,一个把你当成唯一绝不嫌弃你一切缺点,并且包容你小脾气的人,一个信任你绝不怀疑的人。”
小叔的话回荡在脑海里,她小时候还笑他:“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那么好,还有我的份嘛?”
“不够爱你的都属不于你。”
“他可以不浪漫,只要足够爱你;可以不家产万千,只要可以养活你和你们的下一代;也可以不用容颜绝色夺人眼球,只要不丑。”
陆希哲离开中国时,和她谈了*,她喜欢这个温润如玉华的小叔,他会教她很多她从来不知道的东西,告诉她许多道理。
她的性格,有一部分是遗传了父亲,而父亲的性格和小叔很像。
得如此之人,此生无憾。
题外话:
本来想七夕发,但是阿凉不虐狗,加上我重写了,所以就今天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