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酒后真情

　　“还不承认。当初，你明明是喜欢我，却不敢挑明了说。最后还是我主动的。”沙天亮的酒也喝了不少，这时说话舌头打卷似的绕着。

　　沈雯说：“我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个事上，哪有女孩主动的。当然是男孩主动才对。”

　　白犀的酒貌似喝了不少，却是头脑清楚，这时笑的很开心。

　　“叔，婶，我猜呀，当初你们肯定很浪漫。”

　　“浪漫说不上。那个年、年头，哪个敢浪漫，是要被批判的。哪像现在的年轻人，谈个恋爱，大街上明、明目张胆，让满世界的人知、知道他们在、在谈恋爱。”沙天亮的舌头越发有了些绕。

　　沈雯对白犀说：“你叔喝多了。你喝吧，别劝他喝了。”

　　“你又说我喝多了。”沙天亮不服气地说：“我年轻的时候，喝这点酒算什么，只是毛毛雨。”

　　“叔，你太厉害了。”白犀佩服。

　　白犀说出这话时，暗自惊了一下。这样的奉承话，之前是不说的。

　　这时，沈雯也是给沙天亮脸面，说：“你叔啊，年轻的时候，可是帅得拽呢。”

　　“我要是有你们这样的父母就好了。”白犀说这话时，身子已经伏在桌边，孩子样的看着沈雯。

　　晚上这餐饭，吃得大家都很开心。两个男人都喝不少白酒，都借着酒劲去睡了。沈雯收拾停当，进房间时，沙天亮已经鼾声如雷。

　　沈雯摇头，叹息。沙天亮的呼噜让她无奈，习惯了。

　　沙天亮说了一句梦话：“小白。你这孩子，鬼呐。”

　　沈雯愣了一下。这老头子，怎么这样说白犀？

　　早上醒来，沙天亮竟然还在打酒呃。

　　沈雯说：“你呀，孩子似的。已经不年轻了，以后可别再这样喝酒。”

　　沙天亮接过妻子送来的一杯茶说：“还是有个男孩子好呀。”

　　沙天亮是无心的话，却让沈雯敏感。青壮年时，沙天亮时不时会说出这样的话，沈雯也就会和沙天亮赌气，气极了会扔出一句：男孩、男孩，不生男孩就把责任推给我一个人。你什么都对，什么都好，就我一个人错。

　　今天，有些日子没说这样话的沙天亮又冒出这样的话来，沈雯就说：“是的，男孩好，可以弄酒给你喝，弄烟给你抽。

　　沙天亮傻傻地笑。现如今，再提这样的话题，已经不是早先那样，夫妻俩同舟共济到这个份上，已经不再把这种话当真，只是说说了玩笑而已。

　　白犀起了个大早。他做了一件费时的事情。他给沙家的水缸里弄满了水。

　　沈雯也是一个喜欢起早的人。她发现水缸里的水已经满了，心里头一喜。昨晚也只是聊天随便说了，她每天起早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去山包下面的路边从井里往上打水。因为沉淀了一夜的井水最干净。没想到，白犀把她说的话记到心里，抢在她之前做好了这件事。

　　自从水厂不再往这里供水，这三户人家就用了这口井。其实，不是他们打的井，准确的说，是这里修路时，他们提出的要求，就是把厂子里原先有的一口水井保留下来。这口井不是压水井，需要每户人家用小桶往上用绳子吊上水来。这口井上有个井盖，不用时上了一把锁。一户人家有一把钥匙。

　　沈雯佩服白犀的机灵，竟然知道钥匙就在厨房间里的水缸边挂着。

　　自这之后，每天早上，白犀起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山包下面的路边打上井里的水，把房东家的一口水缸的水装满，才离开沙天亮家。

　　白犀质疑过这口水井的水质。沈雯说他们用了这么久，没有发现水有什么问题。只是沙天亮要用水泡茶时，才说这口井的水泡茶不好喝。白犀也就存了心，有时，他会带回一桶纯净水，是专门给沙天亮泡茶用的。

　　自从泡茶用上纯净水后，沙天亮对沈雯说：“白犀这孩子，真不错。”

　　沈雯笑道：“这话，你说了多少遍了。”

　　沙天亮也就笑意盎然。

　　沈雯说：“他和你很能说得来。”

　　沙天亮说：“这个，你说对了，不和你抬杠。”

　　沈雯说：“这孩子，要是能长久住下去，就好了。”

　　沙天亮又笑，明白妻子说这话的最终目的，没有应话，出了家门，到树荫下，看景。

　　白犀好像是忙了起来，常常回来得晚，基本上要到晚间新闻播完才回来，有时竟然要到后半夜才回来。

　　这一天，白犀回来时拿出买来的挂锁和一副门扣。他用了商量的口气。

　　“叔，婶，我想呢，你们出门时，把你们那间房的门锁上。我这呢，也锁上。”

　　这是一个合理的提议，没理由反驳。沙天亮却是看了妻子一眼。沈雯也看了丈夫一眼。夫妻俩的目光对接后，会意了，这孩子，有必要这样吗？信不过他们两个老人吗？

　　看着白犀用工具钉门扣，沙天亮问：“要不要我帮忙？”

　　白犀说：“不用的。这个我会做。”

　　沈雯说：“小白，以后有什么事需要你叔帮忙，尽管开口。不要见外了。”

　　白犀竟然羞涩地一笑，说：“我会的。”

　　望着那间房门上加上的一把挂锁，沈雯有些不开心。她觉得白犀的这把小锁，使他们之间近了的距离又拉开了。

　　白犀不在时，沈雯问丈夫：“他的房间里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吧，用得着锁门吗？”

　　沙天亮说：“把房间租给他了，那间房子的使用权就是他的。这个，你也不懂？”

　　“只是，我有点不明白，他干吗要防着我们？”

　　“这样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嘛。从这事上可以看出，白犀这小子成熟。”

　　沈雯说：“我也是觉得，这孩子的城府有些深。”

　　沙天亮看了妻子一眼，没有接话，拿出一支香烟点着了，走了出去。妻子的话不无道理，我们拿他当家人，他却没有这样。人心换人心，不是好换的，终归不是一家人。这样想来，沙天亮的心里也有了些不愉快，像是被扣了一个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