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为孽 生日里寿星是最大的这点道理都不懂么!
作者:岁月流绝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第二天薛一絮生日,江涩便邀请了大家来玩,按照薛一絮的想法腾出一间房间来举办聚会,布置也是薛一絮想的,很可爱,粉嫩嫩的,江涩感觉自己被薛一絮培养的快要少女心爆棚了。

  重点是他并不觉得这点有什么不对,相反,他还很自豪。底线或者羞耻感什么的,早就在他娶了薛一絮的那天被自己吃了。

  于是在薛一絮望穿秋水的眼神中,齐夏、顾长临和顾长安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然后薛一絮的小脸就垮下来了。

  “怎么,你不欢迎我们来咯?那我们可就走了,本来也不想来。”顾长临挑挑眉。

  “本来挺盼着你们来的,但是来了以后又不知道干什么,但要是就这样度过我又好不甘心,所以好发愁啊。”薛一絮望天叹息,然后就被人从后面抱住。

  小短胳膊只能围住她的腰,薛一絮轻轻的覆上她的小手:“不是说不会再抱了我么。”

  顾长安闷声道:“哥哥说今天可以。”

  闻言薛一絮更加忧愁:“长安是喜欢哥哥多一点,还是絮姐姐多一点?”

  长安毫不犹豫的回答:“絮姐姐。”

  “那就多抱抱我,不要听那个混蛋的话,并不是所有的规矩都对你有利。”

  “可是哥哥不会害长安的。”

  “那你每天见不着我你开心吗?”

  长安摇摇头,掰着小手指数着:“前几天被送到齐哥哥家,齐哥哥对长安可冷了,睡觉的时候也不抱着长安睡,长安躲在被窝里偷偷想絮姐姐,想哭了……”顾长安歪着脑袋开始数,每数一下,顾长临眉头就皱的越发深,齐夏的脸色也越发难看。

  “够了,长安不要数了。”薛一絮转过身抱住顾长安:“长安今晚住这里好不好,你是愿意在絮姐姐身边笑呢,还是愿意在齐家大床上哭呢?”

  “不用笑,只要长安能在絮姐姐身边就……”“不许!”顾长临出面阻止。

  “你又为什么阻止?且不说之前,前几天你还欠我一份人情。”

  顾长临知道她说的是借药剂师的事情,她能爽快答应的确帮了她大忙,可是——

  “你就是为了威胁我?你怎么是这种人?”

  薛一絮冷眼望向他:“那我是什么人?扪心自问,我需要大费周章的威胁你?只不过现在拎出来提一提罢了,我不像你那么有政治思想。”

  长安在旁边帮嘴:“就是!絮姐姐人又漂亮性格还好,善良的连蚂蚁都不敢踩死,而且,絮姐姐还要给我生小妹妹呢!”

  薛一絮扶额:“长安,最后一句话去掉!”

  “为什么?”

  “去掉!”

  长安眨巴眨巴大眼睛。

  她觉得最后一句话最棒了,是全句的点睛之笔,清纯不做作!

  众人陷入深深的沉默。

  半响,薛一絮仰头,眼神迷惘:“要不,我们去玥儿那里吧、”

  江涩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道:“那我们准备的又怎么办,我还很满意呢。”

  薛一絮已经走远:“生日聚会后,我总要有一个回来的理由吧。”

  江涩一怔,然后追了上去,低语一句:“我就不能成为你回来的理由么?”

  “什么?”

  “没什么。”

  顾长临抱起顾长安跟在了他们身后。

  沉默不语的齐夏留在原地盯着他们的背影看了好久,眼神晦暗,最后拔腿跟了上去。

  玥儿的府邸还跟平常一样,院子里的梅花已经开放,隐隐约约的香气缭绕与鼻尖,仿佛这不是座没有人的寂寞院子,仿佛玥儿还坐在书桌前,提笔写下薛一絮三字。

  世界真的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死亡而停止转动。

  距离玥儿的死已经过去了多月,这期间哥哥来拜访,一个人进入了黄泉学院,和江涩结了婚。

  若是玥儿在,这一切可能都不会发生,他定会护她周全。

  若是玥儿在,她一定不会去黄泉学院的,没什么去的理由。

  若是玥儿在,她也不会嫁给江涩,过着这种生亦不欢死亦不甘的日子。

  可玥儿不在。

  玥儿真的不在了。

  不管她哭多少次,不管她怎样挂念着他,不管她多少次许愿,不管她怎样拥抱月光。

  薛一絮颤抖着手从怀中摸出玥儿送给她的簪子,轻轻的抚摸上面的月牙,目光温柔的仿佛在摸祁枉玥的脸。

  这个簪子很廉价,实在太廉价了,薛一絮戴也不敢戴,因为她很清楚如果坏了就再也找不到和这个一模一样,玥儿亲手挑选的簪子了。

  若坏了,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

  所以薛一絮宁愿散着头发也不愿戴这个月牙簪子,也不愿戴别的东西绾发。

  摸了又摸,薛一絮小心翼翼的将它收到怀里,尽力扬起一个快乐的笑容说:“今天不是我生日么,大家开心一点,一会就能尝到江涩的手艺了!”

  众人皆不语。

  “絮姐姐你是不是快哭了……”顾长安一脸不安的看向她,却被捂住了嘴。

  薛一絮一手抵在长安嘴唇上,一手捂着自己的嘴。

  “长安,不要说,我怕我真的会……”

  走过熟悉的小路,总感觉尽头就有他站着,好像他没有走远。

  至少,在他面前,她不想再哭了。

  玥儿也能理解脆弱的自己吧。

  时过正午,江涩才把一切都准备收拾好,大家正式开始进餐。

  本来应该说些什么的,但大家都很默契的不说话,薛一絮木然的往嘴里塞花生豆,没塞进去掉了也不管。

  江涩心疼的给她擦擦嘴,开始喂她点别的。

  什么东西送到嘴边就会张嘴,魂魄却不知神游到了哪去。

  齐夏站起身:“既然寿星不愿意过生日,那我们还是走吧。”

  “不要。”薛一絮大睁着眼睛,看着齐夏离开的身影脱口而出:“玥儿,不要离开我。”

  齐夏忍无可忍:“你看好了,我不是祁枉玥,祁枉玥已经死了,就算这里好熟悉,就算这里有无数他的影子,他也不在这里,他已经死了死了死了不会再回来了!”

  薛一絮仿佛被雷劈中,过了一小会,她开始轻轻抽泣起来。

  江涩又转而给她擦眼泪,斥责着齐夏:“她来这里心情很压抑,这样是很正常的,你又何必发那么大火?”

  齐夏冷冷道:“这不是她提议的吗?来到这里又是伤神又是哭的,这算什么?我是看在江涩你的面子上才来的,不要误会了。”

  江涩愣了一会才想起来,齐夏已经很久不喊他涩涩了。

  涩涩这个名字仿佛已经被遗忘在风尘中似的,明明以前自己最烦齐夏这样叫他了。

  长安用小手抓起盘子里的鸡肉块吃,只是觉得哥哥今天冷漠了许多。

  一个一个的都不正常了。

  薛一絮缓缓开口:“大家都坐在这里,让我看看你们的脸吧。”

  想不到更有意义的事情做了。

  大家都不动,齐夏又坐了回来。

  薛一絮低声说对江涩:“我后悔了,就算有那个粉色的公主房我也不想回去,我想住这里。”最后,她用近乎恳求的语气说:“就住一晚。”

  江涩沉默一会。

  “床早就给你收拾好了。”

  最了解你的人就算你不说他也会为你做的。

  就这样,大家从正午坐到了下午,从大太阳照的刺眼到柔和的月光洒满大地。

  几个人不动如山,只有顾长安跑来跑去,最后在顾长临怀中睡着。

  “够了吧。”顾长临开口:“长安已经很困了。”

  薛一絮:“我就再看一眼。”

  齐夏不耐烦的站起身来,看了看四周道:“你也该看够了,夜已经很深了,大家各自散了吧。”

  薛一絮委屈的低下头,江涩摸摸她的脑袋安抚:“看那么久做什么,以后又不是见不到了。”

  “可我的生日一过,再想这样明目张胆的看他们,就不行了呀。”薛一絮仰倒在江涩怀里。

  江涩吻了吻她的额头:“那就看我,我让你看,我让你看一辈子。”

  而后江涩要带她去她房中睡觉,玥府很少有双人床,玥儿不喜欢一个人睡在空荡荡的大床上。

  所以二人今晚要分床睡。

  薛一絮站起来:“不用了,我想我知道路的。”

  穿过荷花池路过祁枉玥经常徘徊的书房,然后就是那间房间。

  薛一絮推开门,右侧有一个大窗户,挨着窗户有一个桌子,薛一絮熟门熟路的踩着椅子坐上去,下巴熟练的扬起一个角度,在这里能够清楚望见窗外皎洁的月亮。

  此时江涩正要入眠,单腿跨到床上又望了一眼门外,有些担忧的想。

  那个笨蛋又整夜整夜的看月亮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