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婚鬼嫁 第222章 :夺回兵符
作者:子不语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这一夜,赢湛被我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十分听话的没有扑到我。

  我们同床而眠,同被而卧,赢湛枕着枕头,我枕着他健硕的手臂。

  “夫人为何牵着为夫的手不放?”赢湛抬起我们十指相扣的手掌。

  我沉溺在他祸国殃民的浅笑里无法自拔,“明明是你牵着我的手!”

  “夫人叫我什么?”

  “夫君……”

  “听不见。”

  “夫君!”

  “什么?”

  “夫君!!!!”

  天还蒙蒙亮,我就醒了,但我舍不得离开赢湛久违的怀抱。

  如我猜测的那样,赢湛一晚没睡,我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了那双承载着星辰中最美光景的眼眸。

  我嘻嘻一笑,厚着脸皮往他温暖钻的更近了些,心中却十分清明的在寻思着一些更重要的事情。

  秦玉郎被解忧送去了燕京,还不知道下落怎样?

  按照他一条路走到黑的脾性,应该不会轻易放下对解忧公主的感情。

  所以,他很有可能还是会走上老路。

  “夫君,附近的殷家村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

  我打算先确认一下,若秦玉郎依然决定报复,那么首先遭殃的就是殷家村八十一口男丁的性命。

  赢湛摸了摸我的额头,有些狐疑,“夫人不是昨天才从西山殡仪馆逃出来,这么快就忘了?”

  言下之意,在我的魂魄穿越回现代之前,历史又重演了?

  殷家村的村名依旧不怕死的挖开了后山上的殉葬墓,导致了一夜之间所有的男丁都集体上吊自杀的惨案。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把赢湛修长的手臂在脖颈下摆正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继续想我的心事。

  然后靠着成为学霸路上练就的超强记忆,将从古至今会发生的种种事情整理了一遍。

  找出了几个关键的转折点和主要人物,准备未雨绸缪,逐一击破!

  首先,我打算去一趟殷家村后山上的秦陵,那里就是两千年前解忧公主与黄小影殉葬的皇陵。

  进入墓穴中的原因,不外乎用我的心头热血解开墓室的封印,将被困了两千年的黄小影与解忧公主的尸体放出来。

  反正就算我赖着不去,秦玉郎还是会千方百计的勾引我前去,不如我先发制人,给他们个下马威!

  但在此之前,我还要前去殷家村东叔的家里一趟,我记得召唤阴兵的兵符就是被他拿走的,藏在他家的锅炉底下。

  上一次我们去晚了,还以为兵符已经化成了飞灰,大失所望。

  现在想来,那可是用两千年前因诅咒而化作枯木的材料做的,可千年不腐,万年不灭,又怎会化作飞灰?

  一定是有人在我们前往殷家村之前将兵符抢走,而抢走兵符的人,无疑就是从合葬墓中逃出来的黄小影。

  “夫人,夫人!”赢湛用他性感的嗓音唤了我好几声,我才听见,有些窘迫的扬起一本正经的小脸,用眼神扔给他一个大大的问号。

  赢湛不舍的在我额头印下一吻,“日出了,我们晚上再见。”

  我差点忘了,赢湛为了留在人间将自己的魂魄从身体中强行剥离,之后又钉下了一百零八跟桃木针克制了自己的能力,企图向上天隐瞒他的存在。

  现在的赢湛,只比普通的鬼魂强悍一点点,不仅怕光,也不能在白天停留。

  “你等一下~”我披了一件外套,穿上拖鞋就蹬蹬蹬跑到客厅里,对着我王家老祖宗的神龛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女王元宵又要惹你们生气啦,但是老祖宗们千万不要担心,这一次元宵不会再犯错!”

  磕完头,我搬了一个小矮凳踩上去,将放在神龛第七层那个贴满了镇邪符的骨灰盒捧了下来。

  “夫人,这是作何?”赢湛靠在门框上,眉梢斜挑。

  我笑而不语,打开骨灰盒,随便几下,拔掉了钉在与赢湛的魂魄相融的那只活人偶身上的腹股沟,心脏,和天灵盖上的三根桃木针。

  外婆正在厨房做饭,听见声响,慌乱跑来,“元宵,这些针不能拔!”

  “外婆,我需要赢湛保护我,如果他愿意的话。”我说着,看向赢湛。

  随着桃木针从人偶体内拔出,赢湛扬起下巴深深的呼吸了一番,似乎吸入体内的不是空气而是他失而复得的力量。

  “如你所愿。”他从背光的房间里,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客厅,这个洒满了朝阳的地方。

  外婆抿了抿干涩的满是皱纹的嘴唇,一言不发,抢过骨灰盒又恭敬的放回原位。

  “对了,学校打电话来让你去医院实习,依外婆看那个西山医院不干净,你们新婚燕尔,不如就别去了。”

  “不行!当医生可是我的理想!”

  重复着当年的话,我顺利搪塞过去。

  桃木针提醒着我,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找到赢湛的肉身。

  我依稀记得,劈开赢湛肉身的那道天雷似乎是奔着秦岭的西南面落下,只要找到了赢湛肉身,他或许还能还阳。

  届时,我们便不再人鬼殊途,就算真的入了洞房也不会违背天规遭受诅咒了。

  随便拔了两口饭,我就背上装满了医学资料的书包,勾着赢湛的手准备出门。

  外婆叫住我,往我手里塞了一把打着补丁的黑伞,“这是我们王家世代相传的宝贝,你都已经长大嫁人了,也应该传到你的手里。”

  外婆说着,在我的头顶将黑伞打开,一行行宛若蝌蚪一般的奇怪文字从伞下浮现出来。

  接过黑伞,我的手中似乎就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外婆,这把伞是从什么时候落进我们王家老祖宗的手中的?”

  外婆想了一会儿,凝眉道:“该有两百多年了吧,说起来,这把伞还是咱们远方的一个姓吴的亲戚赠送的。这些老事多说无益,你要尽快学会黑伞中的东西,才能保护好自己。”

  我慎重点头,暗暗分析,姓吴的远亲,莫非指的就是吴言?

  这似乎是极有可能的事情,地生胎的寿命可以说是寿与天齐,它是天地孕育出的孩子,从秦朝活到现今也很正常。

  想起那个长得圆嘟嘟、粉嫩嫩的地生胎吴言,我的嘴角就扬起了一抹温暖的笑。

  可一想起我可爱的吴言徒儿居然变成了那个长相奇葩的吴言老道,我的笑就凝固了,只留下一声长叹!

  收起伞,我和赢湛来到车站。

  赢湛对于现代化的设施都充满了好奇,看了一遍停车牌,便将上面画的凌乱的公交路线全记住。

  见我拉着他坐上808路,赢湛修长的手稍稍用力,我就如羽毛一般飘回了他的臂弯里。

  “夫人,去学校应该乘坐127路。”

  我满头黑线,这厮的过目不忘的能力简直羡煞了我这个学霸呀!

  “谁说我们去学校的?”

  “夫人想去哪儿?”

  “秘密!”

  我和赢湛乘坐那辆老掉牙的盘山公交车,兜兜转转了两个多小时,我才按了下车铃。

  卖票员神色惊怪,有些忌讳的提醒我,“小姑娘,这里可是歪脖子山,最好不要去。”

  我感激的笑了笑,依旧拉着赢湛下了车。

  赢湛指着路边的一块石碑,疑惑的挑起疏朗的眉峰,“这里名为殷家村,为何那妇人称此地为歪脖子山?”

  我装出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想要吓唬赢湛,诡异的压低了声音:“因为……这个村子里的所有男丁都在一夜之间跑去后山,用裤腰带上吊吊死了。”

  说完,还十分入戏的翻了白眼,深长舌头把脑袋歪像一边。

  赢湛似有深意的望着我,用他冰凉却充满温柔的手掌牢牢牵住我的手。

  我得逞偷笑,“原来你也会害怕!”

  赢湛却伸出修长干净的指节点了点我的鼻头,“这里最恐怖的鬼,就站在夫人面前。”

  “对哦!”我吐了吐舌头。

  真傻,我居然对着一个飘荡了两千年的男鬼说鬼故事~

  “来这里做什么?”赢湛遥望着不远处老旧的村落。

  家家户户的门外都挂着白纸灯笼和白菱,几个老人还围在村口通往后山的那条路上燃烧着纸钱。

  “找东西。”我神秘的扬起嘴角,猫腰钻入了紧邻村子的一小片林子里。

  要是没记错,能够召唤阴兵的兵符就藏在东叔家的灶台底下。

  而东叔年幼就父母双亡,他家的房子处在村子里地势最差的地方,就靠在林子边上,晚上什么蛇虫鼠疫都往他们家钻。

  在林子里走了十几分钟,一个墙垣开裂的老旧矮屋引入眼帘。

  我见四下无人,便翻墙进去。

  东叔的家可以用墙徒四壁来形容,家里最值钱的就是院子里他养的那些个斗鸡了,只可惜这些鸡也都已经死的七七八八,养鸡的笼子被一张硕大的蓝色的蛇皮袋连接成的布盖住,看不清里面的景象。

  我们从后门摸进东叔的屋子,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子烧焦的味道。

  村子里的老人可怜东叔是个孤儿,连个收尸的后人都没有,便简单布置了灵堂,在厅堂里放了遗像烧了纸钱。

  上一次我踏进这间屋子时,总是能无时无刻感受到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气。

  但这次有赢湛在身边当全职保镖,我感觉安心多了,就连看见屋子正中摆放着的那张黑白的遗像都不觉得可怖了。

  赢湛说的对,我连最厉害的鬼不怕,还怕什么吊死鬼?

  穿过厅堂走到厨房,东叔的灶台许久都没有使用过,上面布满了蜘蛛网。

  我随手拿了一根树枝,将灶眼上那只占地为王的花肚皮大蜘蛛挑开,伸手就探进灶台,摸出了一个用黄布小心包裹着的硬物。

  打开一看,是一只拳头大小的印章。

  印章呈现出一种类似骸骨的青灰色,上面布满了一条条交错的血色的细纹,像人手腕上经脉又像是老树的树纹。

  印章的底下,用复杂晦涩的文字雕刻了几个我从未见过的字样,似乎是小篆和冥文的混合体,应该是召唤阴兵的咒语。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兵符,虽说这兵符是用我上一世受到诅咒,化为枯木的身体雕琢出的,可我却从没见过自己变成枯木后的模样。

  触摸着这块沉重、冰凉的兵符,我似乎摸到了上一世我的骨和肉,有一种莫名的感伤。

  不过,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有信心这一世会很不一样!

  赢湛看见那几个字,神情紧张的拧起眉头,似乎如临大敌。

  我故意将这枚赢湛亲手雕刻的兵符举到他的眼前,试探的问:“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赢湛深重的摇摇头,“似乎是一枚兵符,但上面的气息十分不详。”

  他果然都忘了。

  我不知赢湛形单影只的在北冥的石屋里痴痴等了我多少个年头,才下定决定在时间的洪流中长眠,将自己一切过往都封印起来。

  甚至舍弃了足以成仙的功德和自己的肉身,以一个鬼的形态,等待着一个或许永远都不会再遇见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