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话,惠允太后望着我的眼神就有了深意,
她问我,“皇后死里逃生,就是有福之人,这福气切不可变成了晦气,叫人不舒心,有些事情哀家不问,皇后心里应该清楚,若是撕破了脸大家都不好看,只希望皇后以后做人做事有些分寸,”
我心想,你还不如直接叫我夹起尾巴做人来的直接,绕了那么一个大圈子,无非就是说,现在你有把柄了,
你有个毛线球把柄,
我认识你老几,
凌云寒多少是占了点便宜,上上下下没少被看就算了,还是被他摸了一把,
可是我既然并没有对不起凌云遥,我还要被你们威胁,
玩泥巴去,
我冷眼瞧着惠允太后,说道:“母后这话儿媳不明白,儿媳死里逃生,却逃得明明白白,有些事情,道听途说不是好事,若是儿媳真的有辱国体,自然不会苟活,母后不必如此担忧,”
“皇后自然会推得干干净净,明明白白,只是没人瞧见,人嘴两张皮,听皇后自己说,”惠允冷冷的反驳我,
我有些懒得争辩,心里只是觉得憋闷,
人心可畏,还好我如今强大些,若我仍是方家的三小姐,怕是早被唾沫淹没了,
我直接反问惠允太后,“儿媳说没有,母后却不信,怎么母后反而希望儿媳当真出了什么事么,”
拆穿她的想法,叫她脸上一阵发白,“哀家怎么会那么无聊,希望皇后出事,”
“既然不希望,儿媳再跟母后解释一次,什么都没有,儿媳保护自己很好,保护腹中孩儿自然也很好,”
惠允哼了一声,没再提,只是对我又说:“小心动了胎气,还是不要动气为好,”
知道不要动气,你还反复跟我折腾,生怕我不生气么,
我嘴上说:“母后还要多包涵,日后怕是不能去母后宫里请安了,”
“这就免了吧,皇上早替皇后说过话,把这些繁文缛节都免了,皇上对皇后,却是痴心一片,”
惠允说着也就站起来要走,“哀家走了,皇后好生休息,”
我福了一福,恭送她离开,
她走了之后,芸艾茗没说话,柳绿却气愤的不行,“当真是叫人恼火,怎么话里话外都是怀疑,一点都不给娘娘留面子,”
陈婧拉了她一下,柳绿没做声,
我心心念念的,倒是惦记凌云遥,怎么跟他解释呢,
刻意的说,多少少了些可信度,若是不刻意,他恐怕不会跟我提起,
他是个不喜欢将这些事情跟我说的人,
也许是习惯了隐藏更深的自己,从来都不轻易展示给别人的那一方面,更是叫我完全看不透他,他这么久都没有给我加过一丝负担,没有舍得让我担心半分,
所以,我根本没法等他开口,只能我先说,
我用过膳,便又是疲惫,躺在床上想着还是睡一会,
柳绿给我盖被子,说道:“娘娘,这有云的人,都嗜睡,您多休息也是好的,对胎儿好,”
睡得不是很踏实,我便跟着醒了,
醒了之后,我习惯性的叫柳绿,“柳绿,给我梳了头发,我去御书房,”
“想朕了,”
身侧冒出个男声,
我一听怔住了,转身看见凌云遥,坐在我身侧,
“皇上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叫醒臣妾,臣妾竟然一直睡着,”我说着要爬起来,
凌云遥摁住我,“不用起来,朕没有来多久,”
我攀着他的手臂,有些贪婪,
“皇上似乎瘦了,”我说,
他点我的脑袋,“你才看出来,昨儿见了朕,难道不该说,”
我沿着他的手臂攀上他的肩膀,“皇上,臣妾昨儿什么都没有想过,所以什么都想不起来说,臣妾因为想知道凌云寒有没有被抓,才会反复问我在哪里被找到,”
他额头的青筋蹦了蹦,
“现在,我终于有想法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说了,”我开口说,
他突然冷了冷,用仅存的一点温柔跟我说:“刑儿,朕不想听,”
我的心咯噔一声,
他是信了么,为什么会如此直接的拒绝我,
我坐回去,望着他,
第一次觉得我似乎做错了什么,
他没有看着我,而是看着窗外,好半天,他站起来,手附在身后,“刑儿,朕宠着你就够了,”
我眉头一皱,
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他以为他继续宠着我,有些事情就说清楚了,
我心里莫名的疼,疼的发酸,
他重新坐下来,捏着我的下巴,“有些事情过去了好么,我们不要再提,朕如今看见你就可以了,你在朕的怀里,朕仍是只宠爱你一个,”
我有些木讷,也完全想不明白,
这些如果不说清楚,还会是我想要的么,
“皇上对臣妾的宠爱一如既往,”我敷衍似的说了这么一句,
凌云遥拉着我说:“晚上设宴,给你洗尘,也恭贺你如今有孕,为黄凌剩下第一个皇子,”
这宴会,真是及时,
怕是少不了娇妃她们的口舌,
我点头,“好,臣妾去,”
他笑了笑,说:“想不想去,如果不想去,朕不会强求你,你如今休息才重要,”
我说:“不,臣妾当然要去,”
我重新穿好衣服,收拾了妥当,就出发了,
凌云遥一路跟我说说笑笑,似乎根本没有觉得哪里不对,他还是那个疼爱我的凌云遥,对我独宠的皇上,
可是我不喜欢这个感觉,
我总觉得还是有根刺,梗在哪里,
凌云遥根本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甚至不想听一句关于那个时候的事情,
他是相信还是不相信,还是因为他根本不在乎,
我懒懒的跟他打情骂俏,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宴会上,众位妃嫔向我讨喜,说要寻个彩头,回头也可以怀上皇上的宝宝,
我笑着一一应了,
晚宴时候,看到玉瑶还特地上来献舞,跳的十分开心,跳过之后,她特地说跳舞是为了祝福宝宝健康成长平平安安,
我也跟着有些高兴,跟玉瑶说:“可要借你吉言了,”
玉瑶说道:“这支舞是奴婢家乡的一种舞曲,祈祷还在妈妈腹中的孩儿健康成长的,”
我一听十分喜悦,“真不错,竟然还有这种舞蹈,”
玉瑶点头,“奴婢的家乡在瑶山,瑶山每到这个时候都会很热闹的,”
娇妃突然插嘴问,“瑶山,也是本宫的老家,你是哪里人,”
玉瑶回复娇妃,“回娇妃娘娘,奴婢是瑶山望仙镇的,”
“真是巧了,我有个表姐也是那边的呢,你记不记得那边之前的县令陶明生,”
玉瑶点头,“自然是记得的,”
娇妃笑着说:“陶明生当时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呢,可惜了后来被自己的女儿拖下水,”
玉瑶显然不知道怎么回事,问道:“还望娘娘赐教,奴婢不曾听闻,”
娇妃有意无意的刮了我一眼,说道:“他的女儿嫁人之后,被劫匪绑架上山,在山上被轮女干了,之后因为不堪受辱,直接自刎而死,”
玉瑶吃了一惊,当时没敢说话,
环贵人跟风,“这等事情,若是发生在我身上,我自然也不会苟活,多丢人啊,有失门风,给家人也蒙足了羞耻,”
彤贵人平时话少,但是此时似乎听出了些许苗头,推了环贵人一把,
环贵人装的特别无辜,对彤贵人说:“彤贵人怎么不知道么,”
彤贵人当时脸色就不太好看,
而燕雪冷冷的说:“吃饭就吃饭,别说些没用的,”
月妃也有些不耐,显然不喜欢娇妃这样,
蔺妃说:“大家都别提扫兴的事,咱们好好地吃饭,”
娇妃说道:“本来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县令女儿尚知道羞耻,真是不容易呢,”
句句含沙射影,都在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