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
“姑娘,姑娘,醒一醒!快醒醒。”
还未完全回复意识的慕飞飞在一开始睁眼皮的时候就闻到了及其一股浓重的中草药味道,诶,等等,这味道,是慕飞飞再熟悉不过的了——许浥尘的身上就有着同样的味道,不过许浥尘身上的可比她现在闻到的要淡许多,不仅是淡,而且许浥尘的身上还带着些不能说明的,他独特的,香味。
慕飞飞感到及其不适应地闷哼了一声,想动动筋骨,可是她一扭身就惊异的发现全身怎么都动不了?疼痛难耐,像是全部的骨头都被打碎了重组过的一般。
“师傅,师傅,你看,这个姑娘终于醒了!”
还未睁开自己的额眼睛,慕飞飞就听到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清脆的叫喊声。
“让我来看看。”
一位身着灰色布衣的看起来似乎有五十多岁的老者不急不慢地来到了慕飞飞的身旁,俯身,伸手,用手探了探慕飞飞的额头,然后转而轻轻地张了张慕飞飞紧闭的双眼,支起了身子,习惯性地捻了捻自己有些花白的胡子,朝手下的少年点点头。
“看样子是好了,快去把药房里面我已配好的药熬好了,给姑娘乘上来。”
少年顺从地低着头退了出去,紧接着就是醒来的慕飞飞大眼瞪小眼地看着面前年过半百的老者。
“姑娘醒了?”
慕飞飞错愕地望着面前的老者,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现在在对自己说些什么。
“姑娘?”
老者有些好笑地用手扣了口身前的圆木桌子,才召回了正在神游的慕飞飞。
“对,对不起。”
还未开口的老者,被慕飞飞的一句抱歉给惊愣了一番,继而正了正自己的神色,对慕飞飞说道。
“姑娘,你可还记得你晕倒之前自己是在干什么吗?”
慕飞飞乖小孩一般地点点头。
“我之前在骑马。我还是知道自己是从马上掉下来的,老伯伯,是你救的我吗?”
老伯伯?老者轻轻一挑眉,似乎还是很不满意慕飞飞对自己现在这样的称呼,无奈地撇瞥嘴,对慕飞飞点点头。
“三天前,我小徒弟从镇上送完药回来的时候,救你回来的。”
老者缓步走到圆木桌子一旁,坐下,又说到。
“不过,姑娘,你的那匹马倒无碍,我已叫下人将它打点好了。”
“谢谢老伯伯!”
“姑娘。”
“嗯?”
“虽然老夫是有些年纪了,可是还不至于被人称为老伯伯,村子里的人都叫我莫大夫,你也这样叫吧!”
慕飞飞惊了一跳,意识到自己失礼了,下意识地吐了吐舌头,连着说抱歉。
虽然不是很喜欢这个称谓,但是老者还是没有反驳慕飞飞的感谢。
只是,男人有些困惑。这样一个穿着朴素的女孩子,怎么会有这样一匹上等的良驹?莫北嶂面皮上虽是笑着对着慕飞飞,但是心里不免多加思量一番。毕竟,眼下,并不是一个所有人都值得自己相信的大同世界。
没有人留下她,也没有驱赶她,慕飞飞就这样在莫北嶂老大夫的家里懒懒散散地住了两三天。
准确地说应该是在别人家里蹭了两三天的便宜,吃的喝的用的,全都是人家莫老大夫家里的。她自己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一天就东走走,西逛逛的。
不过令她惊异的是,发现这里还是一个不错的地方——群山围绕,烟雾弥漫,整片大山都由一种黑青色的巍峨笼罩着,看起来庄严肃穆。
成千上万的飞禽走兽藏匿在此山之中,奔走在不同的角落里面。每天清晨醒来,慕飞飞总是能看到无数只叫不出名字的小鸟行为大胆地落在莫大夫家的院子里,认真的吃着小徒弟为它们准备的早餐。
几天相处下来,慕飞飞发现这个所谓的莫大夫家里面其实是一个大药堂,不过药堂平时是没有什么病患的。
起初慕飞飞觉得兴许是莫大夫的医术不好,可是后来慕飞飞发现恰恰是莫大夫医术太好了,找他寻医问药的人太多了,所以莫大夫就拒绝了这些,而是在大事上才显露自己的才能。
莫大夫的大药堂里,仅仅只有四个徒弟。
其他三个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每天都见不上几面,只有小徒弟相对来说是比较好说话的人,年纪也与慕飞飞相仿。
不过与莫老大夫相比较,小徒弟的性格完全与之相反,没有莫大夫的沉着冷静,精明能干,反而毛手毛脚的,慕飞飞有时候就在心里默默地想着,莫大夫收徒弟的标准到底是怎样的。
自己在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心情也是好了许多,住在这里的几天,也没有再遇见一些什么奇怪的人或事,让慕飞飞原本很烦躁复杂的心绪正常了不少。
只是每每一想到死去的宋浣然,慕飞飞也总是有一些突如其来的心闷。有时候虽然也会想到许浥尘,可老是他拒绝自己的画面盘旋在自己的脑海里面。慕飞飞想来就不是一个喜欢让自己烦恼的人,索性就不再去想这些了。
虽然这里是自然的世界可惜这里竟没有种植一株花类的植物,听小徒弟说,这里虽然离塞北很远,但是这种春晚冬早的气候,还是不适合许多脆弱的花朵生长,就算是有花坚强的开在这里,也很快就会死亡的。
所以每一次看见一株花蕾,就是预示着死亡的来到,小徒弟总是会莫名地伤感很久。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小徒弟,但是至少在这里,慕飞飞觉得,只有小徒弟是她的开心果。
“小徒弟!”
趁小徒弟在认真熬药的时候,慕飞飞轻轻走到他的身后,狠狠地吓了他一跳。
“哎呀!”
男人惊得一哆嗦,手中的碗没拿得稳,一下子掉到了地上,咣当一声,小徒弟恨极了慕飞飞每一次的折磨,气急败坏,冲着女人大吼。
“慕姑娘,你别每次都用同样的方式来吓我好不好?”
“小徒弟,别这么小气嘛!我看你天天都在熬药,很无聊的,想逗逗你开心嘛!”
说完,慕飞飞还自以为是地摸摸小徒弟的脑袋,却被小徒弟躲开了那双魔爪。
“开心什么,慕姑娘,你不来折磨我,我就很开心了。”
慕飞飞直接忽略小徒弟快被气疯了的表情,见怪不怪,再次展开魔爪,去摸男人的脑袋,想安慰安慰。
“行了吧小徒弟……”
“停停停!”
女人的手还没得逞,便被小徒弟一把呵斥住。
“你怎么总爱叫我小徒弟,我每天都有在告诉你,我叫的卢,的卢,的卢,听清了吗?你怎么就是记不住!”
说着的卢就想恶意整下女人,木质的汤勺已经被他的手抬起,并且很顺利地搁到了慕飞飞的后脑勺,打算以此来报‘血海深仇’,结果还未下手去,他便听到师傅严肃至极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吓得的卢一手又一个哆嗦,没有拿稳小勺子,咣当一下子就掉在地上,木制的勺子与木制的地板偶尔一次突然地碰撞,发出一声沉闷地回应,像是此刻的卢乱成一锅粥的心情。
自己最最敬爱的师傅教训了自己,的卢也只好无奈地地下了自己的头,瞪了慕飞飞一眼,警告慕飞飞,下次要是再这样,就别怪他不客气。
慕飞飞倒是很看得开,也是直接忽略掉男人不具威胁性的威胁,反而笑嘻嘻地跑到了莫大夫的身旁。
“没事的,是我自己先去逗的卢的,不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