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的娘望着自己身后的刘乐阳,扬全走了过去,为了防止她趁着自己不注意逃走的机会,便拉上了她的手,同时用另一只手搀扶着自己的母亲,一同进了小木屋。
“扬全大哥!”
还没等扬全将母亲给拉在木凳子上,一个清脆的女声便在他家屋门前响起,三人皆是一惊。望向门外。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青春年盛,面容姣好的姑娘,穿着青色的布衣,大大咧咧地展开笑脸对着屋子里的三人。
“孙姑娘!”
“倩儿!”
扬全看着来人,微微一笑,便又低下头去照顾自己的母亲坐下。
秦母也开心地招呼,急忙招手让她过来坐坐。
小姑娘也大方,也不认生。欢快地走了过来,坐在了秦母的身边,扬着笑脸,同时也望见了对面站着的,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刘乐阳,
“扬全大哥,她是你朋友吗?”
天真的声音再次响起,秦母也转过头去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个问题,她也想问!
“嗯!”
扬全用浓重的鼻音回答,也没有做其他的解释。
“娘,这次回来,是想告诉你,过几天,我要送这位朋友去治病。”
“治病?”
同样投来不解目光的是三个女人。
扬全点点头,一副云淡风轻,没有任何波澜起伏的样子。
“许公子托付我,一定要将这为朋友送到山北去救治。”
“许公子认识的朋友?”
孙倩倩思索着,这个许公子虽然说自己没有见过,不过,倒也听秦母说过,年纪轻轻就做了宫里的御医。宫里所有的疑难杂症都会要求许公子去接手,怎么这个女人……
心里想着,秦母却替她说了出来。
“全儿,可许公子不是宫里的御医吗?”
扬全没有打话,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高挺的鼻梁。望了望现在自己身旁的女人,也没有开口。
秦母看去,刘乐阳仍旧是一副没有表情的脸。
也不再说什么,转过头来,拉住孙倩倩的手,开心地说道。
“倩儿,今晚就在我家吃饭吧!”
孙倩倩开心地点了点头,说着就要去家里拿着新鲜的蔬菜过来。孙倩倩走后,就剩下扬全和刘乐阳他们三人。秦母瞥了一眼刘乐阳,将扬全拉了过来,站在纸糊的窗户下,背着刘乐阳,轻轻对扬全说着。
“全儿,这次回来真的没什么其他的事?”
儿子是她生的,她自然知道,带这位姑娘去就医只不过是一个幌子。
见扬全没有回答,秦母便又开口追问。
“全儿,是不是闯什么祸?”
扬全正眼,这才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母亲。
“娘,你放心,儿子做的都是正经的事。”
顿了顿,声音突然有些哽咽。
“娘,这次回来后,也许下次就没有定数,也许会久一些来看您老人家。”
秦母笑笑,没有去问他原因。只是用那双清晰度不太好的眼睛凝望着自己的儿子,手再次抚上了他的脸。
“和你爹越发的像了。”
“娘知道,娘一直都知道。只是全儿,”
秦母陡然间变得有些严肃起来,望着儿子的眼睛里迸射出一种奇异的神色。
“倩儿是个好姑娘……”
“我知道娘。”
扬全匆匆打断她。
“娘,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来看您的,其他的,等下次我回来的时候再说,好吗?”
扬全不是傻子,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在着急些什么。只是,现在,谈这些儿女情长,对于他来说,似乎太早了些。
扬全母子二人站的并不远,所以对话内容刘乐阳听得一清二楚。撇撇嘴,自讨没趣,想着自己跟着这个人一路来到了这里,还看着这样的戏码,实在是有些无聊。
环视了一下四周,虽说是十分简陋的屋子,但是被人打扫得异常的干净。屋子里的任何一样东西上面,都没有一丝灰尘,原本没有打算坐着的她奇迹般地坐在了刚刚秦母坐过得一张凳子上,把玩着桌上制作简陋的灯芯。
转眼就到了夜里,刚刚吃过晚饭的孙倩倩抱着开心的心情离去。趁着扬全刷碗的空挡,秦母没有在意儿子的目光,硬生生地将刘乐阳拉到了另一间灯光不算明亮的房间里。
打开了柜子,一股木头的清香扑面而来,原本还以为有发霉的味道。这让刘乐阳颇为惊讶。看着秦母为自己铺床忙上忙下,一旁的刘乐阳虽有些过意不去,可毕竟是公主的架子,锦衣玉食的生活过惯了,也就没有去帮秦母一把。
“姑娘!”
秦母眼睛不怎么好,可手脚还是利索的,很快就将床给铺好了。走近了刘乐阳,一脸和蔼的笑着。伸出手,将木桌上还有些微热的茶水给刘乐阳倒了一小杯。递到了她的面前,依旧微笑着看着她。
刘乐阳不知道她到底在看些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瞥眼看着。
“姑娘怎么称呼?”
看了半天,秦母也不见她说话,便又追问到。
沉默了一阵子,刘乐阳似乎觉得这样不是很有礼貌,便伸出了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摇了摇头。
秦母是个聪明人,联想到今天她一下午是没有说话的,便懂了。点点头,秦母望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说到。
“从面相上看得出姑娘是个好人!”
刘乐阳望着,也没有反驳,扬全他的母亲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人,这一点她是肯定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许公子要全儿送你去就医。”
刘乐阳脸色微微一变,有些僵硬。心似乎抖了一下,想起那个让自己变成现在这样的男人,她真的爱恨交加。
“可是,如果是许公子的意思,全儿是一定要遵守的。”
刘乐阳不明白,原本紧皱的眉毛顿时又皱紧了些。看出了她的疑惑,秦母继续开口。
“许公子一家子的人都好,全儿小时患病,我抱着四处寻医问药,可镇上的大夫都不愿意白白为人治病。”
秦母回忆着,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刘乐阳,好似解释,却更像是倾诉。
“是许公子的父亲救了全儿!”
说到这儿,秦母停顿了一下,哽咽了一番,原本雾蒙蒙的眼睛突然放出了一丝希望的光芒。
“为了报答太医一家,我就将全儿交代给许太医一家,希望能为许家做点什么。”
在刘乐阳看来是如此短小的故事,秦母却好似花了全身大半力气才将它完整地向自己叙述完。伸手,秦母为刘乐阳理了理额前有些凌乱的短发,就如母亲般溺爱。
刘乐阳一时看出神,嘴角在心里隐隐抽动了几下,虽是很感动,可,可,难道,扬全一家人都有喜欢自作主张对外人如此亲热的怪癖吗?
“扬家就只有全儿一个儿子,”
秦母没有注意到刘乐阳有些不自在的神色,自顾自地又说了起来。
“我相信我儿子所做的一切事情。”
“希望姑娘在这一路上能够多帮帮我儿子,多照顾照顾我儿子!”
秦母向刘乐阳投来的目光几乎可以说是真诚得让人无法拒绝。是的,她只有他一个儿子,他是扬家无可替代的唯一。
匆匆交代完了这些,秦母便独自出去了,让刘乐阳早些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