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轻鸿顿时变了脸色,正了正自己的声音。
“有什么事我担着。”
很快,下人便将邵轻鸿带进了邵府的别院。
别院是邵庭轩自己修葺的,从砖到瓦都是他自己挑选的,十分精致。整个别院不大,共有五个房间,包括大大小小造型别致的轩、榭、亭,以及假山、流水、石桥、回廊等,颇有江南风味。尤其是面前这间忆斋,更是他的禁地。
邵轻鸿也奇怪,明明就从小就是生活在北方的一个男人,为什么就偏爱这种江南的小格调?
打开门,宋浣然安静的睡颜出现在他的面前。
邵轻鸿虽是一个年过半百的人,记忆却不差。一眼便认出了眼前的这个女孩,鼻音浓重,哼出了一个单音调。十年前,她莫名其妙地不见。如今,又似鬼魅地出现在了轩儿的身边,一个阴魂不散的女人。
想不到他的轩儿还是一个情种。嘴角上扬起明显的笑容。
“别告诉他我来过这里。”
下人还未缓过神来,邵轻鸿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黑夜里。
夜里,皇宫外一片黑暗寂静,可宫内却如白昼,依旧灯火辉煌。
慕飞飞正安逸地躺在公主的住所,吃着西域来的朝贡葡萄。看着眼前盯着自己脸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汉元帝。
“刘大哥,你也来吃啊!”
慕飞飞朝他挥挥手,诚恳地邀请,沾满了口水和葡萄汁的手在空中没了形象地胡乱挥舞着。
摇摇头,汉元帝没有回答,此刻他的心里全然是自己的计划,不多日吐蕃王族的世子将要会见他的阳儿,可是此刻却依然没有她的消息,难道真的要让眼前这个大大咧咧的来历不明的陌生女人去顶替他的阳儿吗?
“对了,刘大哥,这里是哪里啊?你本事真大,随随便便给我找了一间房子,就像是公主住的地方一样。”
“还习惯?”
“嗯!”
慕飞飞开心地点点头,随即,靓色的眸子突然又尘了下去。
“怎么了?”
慕飞飞心思重重地摇了摇头,嘟了嘟自己的嘴巴,放下了手中捏着的葡萄,口中顿时无味。
“对了,刘大哥。”
慕飞飞抬起头,望着不远处站立着的汉元帝,开口到。
“上次摆脱你查的事有没有查到?公主没有没被找到?”
“没有。”
“那许,不,那杀死公主侍女的人找到了吗?”
汉元帝凝视着慕飞飞,意味深长地审问。
“这和你有关系?”
“实话告诉你刘大哥,我要找的是许浥尘。”
没有抬头看汉元帝的眼睛,认识汉元帝的时候,他就告诉她,他是皇帝宫里管侍卫的总管,起初就是为了骗她做公主的替身的。所以慕飞飞就理所当然地把他想成了专门抓凶手的人,想要摆脱他找到凶手,为许浥尘洗刷罪名。
“我想要帮他洗刷罪名。”
“你到底是谁?”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刘大哥,你当初说我扮演完公主就可以帮助朝廷逃过一劫,我帮助朝廷逃过一劫,你能不能放了许浥尘?”
“你这是在和我谈条件?”
“我已经麻烦你很多天了,我想见他。”
汉元帝没有再追问下去,从慕飞飞的言语中,他就听出来个大概。
“过了朝会,便送你走。”
门外,早在一旁匍匐着偷听的戚仁寿听完二人的对话后匆匆离开了镛乐殿。
“依皇上的想法,朝会上,西羌族的王世子便会和慕飞飞扮的公主见面?”
“是的娘娘,而且,皇上还承诺朝会后将她送出宫去。”
王政雪笑笑,隐匿在嘴角的无限残忍。送出宫去?皇上与她多年夫妻,他的秉性她怎会不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何况搭上的还是他自己女儿的性命。
“朝会后,多派人手,跟着她,保证她的安全。”
“是的娘娘。”
戚仁寿微微俯下身体,恭敬地退出了慧锦宫。
第二天:
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扬全带着刘乐阳向着北面行进,不多时,便途径一个名为宁安镇的地方,地方虽小,人流也不大,可是好歹也是生活在皇城底下的镇子,再不济也是那些边陲小镇所不能企及的。
还没进到镇上,镇门四周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瞬间就吸引了刘乐阳的注意。扯了扯正护着自己不断往前走的扬全,投递过去一个不想继续前行的眼神。
怎奈扬全全然不理会,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将她带离得越远越好,不要再给少爷添上任何多余的麻烦。
“你说公主长什么样?漂亮吗?”
一群布衣中,深蓝色,长得斯文的男子第一个开口说话。
楞下来的刘乐阳静静地听着,同时也被那个不解风情的男人拉着不断前行。
“不知道,你说这次西羌族王世子来咋们这,这么神秘,这么突然,一定是为了来带个公主回去吧?防止皇上提前准备,又如上次那般随意选了宫女远嫁匈奴!”
另一个青色上衣的男子也起哄到。
“宫女?宫女不美?听说她出嫁时,皇上见了那美貌,可后悔了好久!”
一旁默默的老者也开口了!
“如今宫中公主只有那么一个,定是那乐阳公主嫁过去!”
“对对对,皇榜已发,昭告天下,明□□会,公主便会和西羌来的王族世子见面。”
“说是朝贡,实则变相和亲,悲哀啊!悲哀!一国公主高高在上,竟不能对自己的婚姻大事参半句怨言。”
起哄声,喧闹声此起彼伏,听得刘乐阳愕然,心中隐隐藏匿的怒火剧烈地燃烧。身为一国公主,一生却被国家的命运和父母的安排左右,细细想来或许真是如那个文弱书生说的那般无奈,可悲。
停下脚步,她实在是不愿走了,累的不止是身,还有那颗不能承受任何挫折的心。
“怎么了?”
扬全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转过身,看到她一脸不满的表情。
“累了?”
刘乐阳心里暗暗骂他是个呆子,却发作不出来,只是所有发泄出来的情绪都化为了娇气地撇嘴。也不去看他。扬全也不知道她为何就开始闹起了脾气,心里也郁闷。想着或许是赶了一晚上的路,她会有些饿了。便找了一个普通的茶肆,坐下,点了些清淡的面点。
刘乐阳经过上次的心里自我疏通,也不和自己的胃作对了。很是配合地吃了起来,也不管对面的男人此时在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