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白头如你 第154章 庭轩,你还要吗?
作者:西子北望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一月前:

  圣上已经下旨,邵庭轩待公主大婚后,即刻迎娶石中书石显亲妹妹的女儿。

  她和他一起接的圣旨,她看看不清男人当时的表情,她在他的身后,僵硬着自己的身体,前一步不是,后一步不是。

  男人镇定如旧,没有丝毫犹豫地便接过圣旨,宋浣然抿嘴,这不是自己已经知道的下场吗?为什么还是要想哭的感觉?

  她装出的镇定不及别人一句谣言的出卖。

  两人在邵府相处两月,宋浣然不曾到访过另一方的石晓来,只是下人的言语中,她能听到晓来如何,晓来如何。

  她承认,石晓来爱笑,石晓来很美,石晓来心肠好,听着一切的闲言碎语,她步步不曾离开男人,日夜陪着。

  她想,若不能陪男人一生,即使是这片刻,也是值得珍惜。

  她记得那天晚上的月亮,记得那天晚上的天气,记得那天晚上的一草一木,记得那天晚上的邵庭轩。

  男人从宫中回来,带着酒气,很重,她守在府门外,忍着府内传来的闲言碎语,月亮很亮,照得青石路明晃晃,马辇停在她的面前,她像一个小媳妇一样,上前抱住了男人。她知道,皇上召他进宫,却不知为何。

  喝得酩酊大醉,男人从不这样。

  男人力气很大,看清了来人,推开了宋浣然。

  颠簸两步,她扶住了一旁的木柱,顿了片刻,再次拉住了男人的胳膊,男人扭了扭,挣不开女人,索性也就随她。

  宋浣然很小心,男人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女人汗染湿了白细的脖子,也不着急去擦,扬头看男人,却发现,男人的目光也注视在自己身上。她没收眼,凝视着他,发现男人眼中有一丝动容,紧抿的嘴唇忽而张了张。

  “庭轩,”

  “晓来。”

  女人浑身冰冷,愣在了原地,缓慢移动前进的步子再也挪不开。

  男人低着头,看她,埋在女人的颈窝,呼着气,没说话。

  宋浣然,你真是贱得可以。

  女人心底自嘲,对着男人说。

  “对,我是晓来。”

  男人剑眉明显动了动,皱起来,因为醉酒,看样子很难受,宋浣然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脸颊,很烫。

  是晓来,就是晓来吧!

  她宋浣然拿得起,放得下,若石晓来的身份,能让你邵庭轩暂时不排斥我,我愿意做石晓来。

  男人喝酒后没多大事,仅走路有些东倒西歪,好在宋浣然扶着男人。

  过石晓来的楼堂,宋浣然才反应过来,看着灯火骤然少了许多,石晓来每月的十五,都会回家与家人相聚,不知为何,她的心有些堵。

  男人感到身旁的人不动了,不配合地往前走了两步,险些摔倒,宋浣然及时上前,扶住了。

  想了想,她还是将男人扶入了他自己的房间。

  为他褪了外套,男人扶正在床沿,她细心将男人的脸擦净,坐在床边,默默看着男人。

  此时,她是相信,男人没有意识的,在她的记忆里,邵庭轩从未碰酒,更不像现在这般醉酒。

  伸手,她习惯性地抚了抚男人的下颌,眉头因为害怕,动了动,很焦虑。

  男人常年守在军营里,警惕性很强,当送浣然触摸到自己的时候,便伸出了手反将她握住。

  男人的忽然惊醒,让宋浣然措手不及,两人凝视,实在是不知道找什么样的理由搪塞,她好怕男人会忽然间甩开她的手。

  男人握住一秒,两秒,三秒……却没了下一步的动作。

  宋浣然暗自庆幸,她微微起伏的胸膛,很感谢,男人还未清醒过来。

  “你先别睡,我去给你倒杯茶。”

  她将男人扶了起来,抵在床沿,茶水不烫,可男人怎么也不愿意喝。

  宋浣然耐心不好,也不知道怎样劝男人,推攘之间男人一把将她按在身下,酒气洒在女人的脖间,痒得她难受。挣扎着便要起来,男人却下了狠心,怎么也不愿意放。

  忽地将她抱住,手茧很多,反复摩擦着女人细嫩的脸。

  宋浣然一时想哭,她抬头看男人,男人也正垂眼看她。宋浣然情不自禁,手抚上他的手,好多茧,她含泪看他,庭轩,你究竟在我缺席的十年,经受了什么?她不再挣扎,反手抱住他的腰。

  “庭轩,对不起,对不起。”

  男人的吻落下,吻得很轻,小心翼翼,如获珍宝,将她压在自己的心口,反复品尝。

  最后一刻,宋浣然痛苦地□□出来,紧紧握住男人的手,摇摆地头终于停止下来,疯狂退去,她的泪滚落下来。

  男人夜中凝视女人,缓缓落下一枚吻,印在女人的唇上,久久不愿离开。

  清晨,女人能够感到自己醒得很晚,撑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宋浣然起身,四下,却没了一人。

  床上一侧,已经冰冷到极点。

  她起身,却一下子跌落到地上,腿一点力气也无法使出。

  冰凉的地上,她赤身躺着,渐渐,到了中午,暖阳出来,她能够接受到一点温暖,僵硬的手脚才可以动,她别过眼,有些湿润,她不知道其他的人,新婚之后,相公是否会守着自己的妻子起来,一起用早膳,她好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可以这样。

  忍着疼痛,她收拾好了房间,出门的时候,却依然接受着无数轻蔑的眼光,她一向不在意。

  左林走了过来,似乎是安排好的,男人故意提高了声音,对着走在前面的宋浣然说道。

  “姑娘,少爷今天起了个一早,去石大人府上接表小姐去了。”

  宋浣然心竟然没有一丝疼痛,昨夜,她就已经知道,心痛,也不过如此。

  “还有,姑娘,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劳烦喝了这碗药吧!”

  左林的话很刺耳,宋浣然脚下一软,险些摔倒。

  扶住了石桌,她抬头,却看见了扶着石晓来站在自己前面的邵庭轩。

  男人已经是恢复了那副平日里,对她的生人勿近样子,宋浣然心里早就演练了几万遍,她不懂,为什么此时还是有些呼吸困难。

  目光落到了两人相握的手上,宋浣然开口,却异常地嘶哑。

  “左伯伯,宋小姐生病了吗?为什么要喝药?”

  左林赔笑,看着石晓来单纯的模样。

  “表小姐,这位宋姑娘有些抱恙,若是不喝,那真是叫人担忧。”

  见宋浣然不动,石晓来以为她还是碍于当时不小心误伤了自己而不自在,便开口劝她。

  “那你就快喝吧!宋姑娘,左伯伯也是为了你好。”

  她闭了闭眼,知道,小姑娘对她并无二心。

  是她做了第三者,是她打扰了他们。

  若不是她,邵庭轩早就已经和女人成婚。

  惨白的脸,偏向邵庭轩,她知道她看不到想看的。

  男人依旧清冷,样子拒自己于千里之外。

  她绝望地闭了闭眼,全然想不到,昨夜,那个对自己疼爱有加,热情似火,将自己看作珍宝的男人,同现在站在自己面前,冷面相对的男人,竟然是一个人。

  她宋浣然被指使,被命令得太多,她偏偏就不受他邵家人的指使。

  心冷到了极点,她腿间生疼,昨夜缠绵,就当做是一场梦吧!

  反正他邵庭轩不会在意,他不吃亏,她欠他的,就一定要还得清楚。

  转眼凝视着男人,忽地抽出袖里的匕首,明晃的银光,泛得邵庭轩动眉,猛刺入自己的腹部,惊得石晓来后退。

  直到宋浣然感到鲜血从里流了出来,才抬头看着男人。

  一字一句,认真说到。

  “这样好了,不会有人担忧,再不会有人担忧了。”

  她拔出匕首,握在手里,一步步,极其艰难地挪步,扶着那面斑驳脱落的墙。虚弱得快要晕倒,她不能,她不知道她在犟什么。

  身下一条血路,被她硬生生地走了出来。

  她哽咽,冷得浑身开始发抖,泪大颗大颗落下,没人看见,她要走到属于她自己的柴房,即使有伤口,她也要自己一个人默默治好。

  后面的记忆是什么她记不清了,只知道,梦中那双温柔的手搂紧了自己,她的庭轩放佛只有在她神志不清的时候才会出现。

  夜空下,她闭了闭眼,自己都觉得好笑,是啊!

  她是爱的邵庭轩,爱到骨髓里。

  可这又有什么用了?

  那个人至始至终都不在了,是自己将他弄丢,没有理由去埋怨。

  这次,我宋浣然要救你,还你一个原来的生活。

  至于伯父伯母的仇,我宋浣然一个去查证,一个人去报,和现在的你在一起,我就是一个莫名的第三者,一个可有可无,受人嘲弄的第三者。

  宋浣然顺了顺呼吸,手不知不觉抚上了自己的肚子。若真的是有孩子了,老人家说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庭轩,你会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