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安然一边暗自观察姚沛的反应，见她似乎有所松动，赶紧又加劲儿道：“提高电池的续航能力，增加元件柔性和屏幕弯曲度，加快系统升级，发展人工智能，这些方面，詹姆生的cbd公司早有了一揽子的解决办法。如果能和他们展开合作，我们就等于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搞研发，未来一定大有可为。”

　　“没想到我生哥这么厉害啊！”听安然历数cbd公司的成果，姚沛不禁由衷地赞叹，但对安然的岗位问题她仍有顾虑，“就算你说的有道理，可也没必要非做车间工人啊，我不想让你干这个！”

　　“你不奇怪么？”安然挑眉突兀地问。

　　“什么？”

　　“cbd公司有一揽子的改进方案，为什么从没孵化出一件产品？”

　　“是啊，为什么？”

　　“因为cbd公司的专利技术有它绕不过去的瓶颈！”安然的幽瞳不易察觉地紧了紧，轻轻而笃定地说，“我能帮他们实现突破，但必须要在生产现场不断地试验和改进。再说，如果我没有一点成绩，却平白地占个好职位，那不是让你为难吗？”

　　姚沛抿了抿唇，摇头，极认真地说，“我不怕为难，安然，但我要帮你做成你想做的事。好吧，我可以支持你！”

　　“真愿意支持我，不如先请我吃饭吧！”

　　“饿了？”

　　“是啊！接下来几个月的工资大概都得拿来补今天的损失，所以你的饭费要成倍地增加了！”

　　“今天的事其实不算你的责任，”姚沛平心地给出了公论，可转脸又露出狐狸样的笑容，欢快道，“可我现在觉得把工资扣掉也好！你以后要听我的话哈，不然没饭吃！”

　　安然哭笑不得，却顺从的点头说：“好。”

　　“走吧，今天咱们吃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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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沛带安然下榻的是申城最高档的饺子馆——饺傲天下，点了5294块钱一千克的顶级三鲜馅。一切本来都是好好的，直到饺子里若有若无的海腥味飘过来，勾起了安然熟悉的烦乱感觉。心口胀胀的，腰背酸涩，攥着筷子的手都微微地发起抖来。

　　磷凡的毒性又发作了！

　　安然苦笑，但姚沛并不知道内情，只以为他是饿的，欢笑着抽出筷子来帮忙夹饺子：“饿坏了吧？喏，我帮你夹吧！”

　　安然机械地张嘴接过姚沛送过来的饺子，忍着恶心嚼碎了咽下去，强颜欢笑道：“嗯，很好吃。”

　　“真的好吃？”姚沛伸手去抹掉安然额角的细汗，“你看，空调开到24度，你还出汗！怎么了，胃疼？”

　　“不是……”安然低下头，刘海遮住了部分视线，但遮不住心里翻涌的负罪感，“沛沛，我的状况说起来其实挺不堪，这样吧，我们谈谈！”

　　姚沛一愣，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被一道从楼梯口处传来的嘶哑嗓音打断：“沛沛……”

　　姚沛循声扭过头去，一下子对上了詹姆生黯然神伤的脸：“生哥？你怎么在这儿？”

　　“我……”詹姆生张开嘴，脑袋却断了片。他是被姚罡的司机何太勇接出来吃饭的，没想到一上楼就遇见了熟人，这两人温柔倾抚和相互喂食的场面深深地灼伤了他的心和眼，痛得说不出话来。

　　詹姆生发愣的时候，姚罡从他后面走上来，抚了下他的肩膀，然后越过他走向姚沛这桌：“吃个午饭而已，碰上了就一起吧。”说着拉开椅子，径自坐下。

　　“呃，哥，”姚沛站起来，瞪着姚罡不情愿地说，“你和生哥吃什么馅的？我下去点！”

　　姚罡用食指轻轻扣了扣桌子，露出似笑非笑的暧昧表情：“不劳烦你！有人安排。”

　　姚沛又瞪了姚罡一眼，转头换上笑脸冲詹姆生招呼道：“生哥快别站着了，赶紧入座……生哥？”

　　“你的脚好了？”

　　“哈？啊！昨天扭得并不重！”

　　“没事就好。”詹姆生恍惚地说。

　　姚罡伸手把姚沛拽低些，在她耳边轻嗤道：“撒谎鼻子会长长。”

　　“心地不好脸还会变丑呢！可你看你那金玉其外的样儿！”姚沛咬着牙哼哼。

　　姚罡眯起眼，没等回嘴，好几名端着托盘的女侍者已经排着队奔他来了：“姚总经理，这都是三妹才钻研出来的新菜，您今个来她高兴坏了，紧催我端出来给您和朋友们品评品评！您看……”

　　“放下吧。”

　　“诶，好嘞！”

　　姚罡脸色凝重，姚沛则兴冲冲地先下了筷子，边往嘴里塞边招呼安然和詹姆生道：“尝尝，申城饮食界著名的‘三妹真火’烧的，绝对是有钱也享受不到的待遇。对了生哥，cbd公司和铂兆的合作你和我哥定妥了没？”

　　“定了。”詹姆生说，“以前商定价格的四成。”

　　“八成！”姚罡纠正。

　　“啊？那个，我一直有个想法哈，之前也跟生哥说过，铂兆正是建设品牌的时候，cbd公司呢，也在寻求机会将技术孵化成产品，不如我们合作吧！”

　　詹姆生迟疑了一下，道：“我说句实诚话吧，cbd公司一直不温不火，不只因为缺少伯乐，我们的技术确实也有缺陷。”

　　“新材料薄脆易断，新导体电阻降下来了，却容易和其他系统粘连互扰，是吗？”安然突然插话说，“詹先生不必担心，我想我能帮贵公司改善这个问题。”

　　“这项技术难关我cbd几十名资深专家研究了五年，一直没有大的进展。”詹姆生道，语气淡淡地，话不深，而鄙夷情绪却表露无遗。

　　“詹先生这话说出了结果，也点明了原因，”安然说，“cbd的团队独行太久了，思维陷于僵化，路会越走越窄，只有引进新点子才可能实现突破。”

　　“你这是要毛遂自荐？”詹姆生直截了当地问。

　　“詹先生打算让我脱颖而出吗？”

　　“你能成功我当然乐意看见，可事实上，cbd公司寻求突破的这些年，毛遂自荐的太多，脱颖而出的却没有一个。”

　　“所以詹先生因噎废食、不敢再尝试了？”

　　“哼！”詹姆生冷笑了一声，“你真那么了不得，怎么不直接做个成果出来？这样毫无建树地出来游说，谁能信你？”

　　“我信他！”姚罡突然这么说。

　　包括安然在内的三个人都是一愣，詹姆生更是激动，语气咄咄逼人起来：“安然先生，我肉眼凡胎，也能隐约感觉到你的能量，但你借着姚沛的裙带关系来争取姚家的支持让我很看不起，这和吃软饭的小白脸又有什么区别？”

　　詹姆生开始口不择言了，姚罡微皱起眉，姚沛则明显有些着急：“生哥，安然他在信息和材料上确实很有想法，就算合作不成，也希望你能尊重他。”

　　“好！这件事没有再谈的必要了！”詹姆生累极，一手捏着眉间，一手撑桌子站起身来，“姚罡，芯片交易我仍然把价让到四成，‘三妹真火’你们享用吧，我先走了。”

　　“哎生哥——”姚沛站起身呼喊，直到詹姆生头也不回地在楼梯处消失，才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冲姚罡耸肩道，“哥，你不是让我压价的吗？现在怎么自己抬价了？”

　　“废话，人家是冲你来的，我姚家姑娘给了他，让点利算什么？不过照现在看，他恐怕占不上你便宜了，那我姚家也不能占他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