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无心插柳柳成荫

　　小姑娘身穿的布衣全都是补丁，一点完好的布料都没有，并且缝制的地方针线极为粗糙，还有那脸蛋，根本没有几两肉，摸上去十分硌人，皮肤也是面黄肌瘦，脸上还有烧火时留下的灰尘。

　　小姑娘怯生生的躲开宣月君的手，自卑的低下头，搅动自己的手指：“姐姐，我身上脏，会把你的手弄脏的，姐姐那么好看，脏了不好。”

　　宣月君横在半空中的手继续往前伸了伸，抓住小姑娘的肩膀：“姐姐不觉得你身上脏，对了小妹妹，你家有什么好吃的？”

　　小姑娘正准备开口，突然惊诧的看着宣月君后面，宣月君循着小姑娘的视线看去，一个**岁的小男孩偷偷摸摸的跑出来，接触到小姑娘的视线后，他对着小姑娘比了一个嘘的手势，随即朝着小姑娘挥了挥手，示意她过去。

　　小姑娘急匆匆的告诉宣月君：“姐姐，我们家只做烤鸡，不过蘸辣椒末，肉酱，甜酱着三样的比较多，还有些他们会蘸醋，有些会蘸剁椒，这得看个人的口味，仙女姐姐你好好想一下，我待会回来啊。”

　　说完，撒开脚丫子朝那个小男孩的地方跑去。

　　宣烨随意的找了一张空桌，示意宣月君坐下。

　　见宣月君的视线还停留在小女孩身上，他笑着开口：“你觉得可爱的话，我们自己也可以生一个。”

　　宣月君顿时满脸通红：“说什么呢，八字还没一撇。”

　　宣烨只是笑，不说话。

　　墙边小姑娘和小男孩叽叽咕咕的凑在一起。

　　宣月君和宣烨都耳力惊人，小姑娘和小男孩的话一字不漏被他们听在耳中。

　　小姑娘显得有些生气：“大哥你怎么又出来了，祖母让你好好读书，将来能让我们过上好日子。”

　　小男孩闷闷不乐：“可是我是男子汉，哪有让女人养的道理，我也要帮你们买烧鸡，我们像上次那样，你掩护我，我悄悄的把烧鸡拉到街上去卖，上次咱们不也赚钱了吗？”

　　小姑娘气愤的双手叉腰，拔高声音：“你还好意思说，上次就因为你，我还被挨骂了，祖母不让我们上街。大哥，趁现在祖母给客人做烧鸡，你快进屋去，要是被祖母发现，又要连累我一起挨骂。”

　　小姑娘话音刚落，立刻响起掀帘子的声音。

　　小男孩用迅雷不如掩耳之势从木栏编制的窗户翻进屋里。

　　刚进去，帘子后面便出现一个端着一盘烧鸡的老妇人。

　　老妇人身上的衣服也全是补丁，眼中乍一看很是浑浊，仔细一眼却发现里面有精光在流转。

　　更奇怪的是老妇人身上总是若有若无的流露出一抹华贵之气。

　　尽管这身贵气被掩饰得很好，却能从举手投足一些细微的地方显露出来。

　　宣月君垂下眼帘，语气笃定：“这老妇人有古怪。”

　　宣烨点点头：“她丈夫以前是尚书令，四年前一家人被陷害入狱，六百三十九口人，只逃出来一个老太太和两个子女。并且，这场冤案，至今未得平反。”

　　宣月君一看宣烨的的表情便知道此事肯定是郑家的手笔，陷害一个尚书令，好大的手笔。

　　可怜这一对祖孙。

　　宣月君压低声音，与宣烨的心思不谋而合：“那就帮他们平反吧。”

　　两个人相视一笑。

　　老妇人见小姑娘一个人待在墙角，冷哼一声：“小奴，子言他又跑出来了？”

　　小奴慌张得只摆手：“祖母，祖母。我，我……”

　　我了半天，，最后只能怯怯的低下头，用双手搅动衣服上的补丁：“祖母，我错了。”

　　子言在屋里不满的吼道：“江小奴，你就不能说一次谎？每次都害我被罚！”

　　江小奴继续低着头，声音细弱蚊呓：“可是，说谎的孩子不是个好孩子。”

　　江子言冷哼一声：“小叛徒。”

　　老妇人把烧鸡端上另一桌，朝着江子言瞪了：“等着，我待会就来收拾你。”

　　随即老妇人走到宣月君着一桌，看宣月君和宣烨两个人周身弥漫华贵之气和穿戴不凡眼底浮现一抹暗色，转眼即逝。

　　她尽量压低了自己的脸：“两位客官，小店只有烤鸡卷，其中蘸甜酱的鸡卷最受欢迎，蘸肉酱的鸡卷要比别的酱价格高出一点，客官你们要什么酱的。”

　　宣烨右手弯曲，是指和中指敲击着木质桌面：“江陸述，之前的尚书令，四年前被合家找到通敌证据，满门抄斩。”

　　宣烨看向老妇人，老妇人依旧是一脸笑意，宣烨的话并没有让她脸上的笑意崩塌一分。

　　“客官，民妇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妇人，你说的是谁什么，我并不知道。”

　　宣烨失笑：“是吗？合家可是郑家的爪牙，你应该知道四年前合家就是帮郑家做事，郑家杀了你们全族，你不恨？”

　　老妇人依旧是一脸迷茫：“客官，你怎么尽说些我听不懂的话，如果你不要烧鸡的话，喝喝茶也是可以的，老妇我得去教育我孙子了。”

　　说完，老妇人转身，迈着细碎的脚步，身体带着一点轻微的颤抖，一步步，都仿佛走得十分艰难。

　　宣烨呷了一口茶，对着空气，仿佛在自言自语：“听说郑家已经察觉到四年前的一些蛛丝马迹，他们得到风声，尚书府仍旧有余孽活着，现在正在暗中搜索，大娘你说说，逃出去的人，在郑家的天罗地网的搜索下他们还能躲多久。”

　　老妇人停住脚步，背对着宣烨，背仿佛弯的更下去：“能躲多久是多久，总比以卵击石强。”

　　她不是没想过反抗。

　　可郑家在她面前就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她现在谈报仇无疑是以卵击石。

　　她只能带着孙子和孙女苟活，能活一日算是一日。

　　“那如果，我们能帮你报仇呢。”宣月君清脆的声音犹如在老妇人心中重重锤了一击。

　　老妇人叹息一声，发出一声轻笑：“老妇我没有仇恨，也不需要报仇。”

　　不知何时另一桌的人已经吃完。桌上留着一个碎银子，明日，老妇人将用这些碎银子去市场上买鸡，再用白菜价卖出去，即便是这样，她的店还是寥寥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