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装饰的马车,再加上自己嫁衣般红色的衣裙,像极了自己出嫁来楚的情景,只是心境却是大为不同,前者是有恃无恐,后者则是前路未知。
车内静寂,不多久,马车已经停在了宫门口。
四皇子府的队伍浩浩荡荡的一字排开。沈凝心在丫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皇宫之中,灯火通明,来往人群络绎于途,却始终无一人的排场能比的上沈凝心。众人难免侧目。交头接耳,此女子,倒是从未见过。
宫殿门口,四皇子早已等候。
沈凝心越是走向前去,脚步越重,心越忐忑。
四皇子宫门口驻足凝神,看着自己的皇子妃朝着自己一步步走来。
宫殿门口的四皇子,同时一身红衣,不同于皇子妃红色衣饰的娇艳,而是把红色穿出了器宇轩昂之感。
眼前的男子已经逐渐清晰,沈凝心慢慢的走近,对方的面孔也已经一览无余。
一样棱角分明的面孔,一样的笔挺的鼻梁,一样的剑眉星目。她,预料到,却还是在见到凌天的一刻,心凉如冰。
此时,应该称呼他为四皇子,更为恰当。
她曾经猜测凌天会是四皇子,也着手调查了许多,那些浅显的证据,只要她在深究几分,说不定事情就不会是如今这样,说到底,自己输了,是输在了那份侥幸的心理。
司徒锐目光落在了沈凝心的身上,见到自己,她也没有露出任何吃惊的表情,始终平淡如水。可他能知,她定是后悔莫及了。
沈凝心在静心苑喊出四皇子的一刻,他就开始着手准备着之后的一切证据。狩猎,他的确去了,只是一到猎场,他就早早离开,独留慕容瑾一人。那份游记的册子,也是费劲心思。要找到年份久的纸张并不难,要找到通晓各地风情的人更是简单。沈凝心能想到的事情,他全都想到了。只是那晚的酒后乱性,是他从未想到的。
如今,一切事情,也都可以放到台面上来了,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所有事情都已了然。不必再静心苑中遮遮掩掩了。
两人越走越近,心却越来越远了。
在见到凌天的那一日起,就是一个错误的开始。
之后自己那些自作聪明的举动,只是将她往这条错路上越推越远,又或许,更早以前,在莫翟将那块白玉海棠交给自己的一刻,今日的事情,就已经注定。
沈凝心浅浅笑意,心中苦涩难挡。
两人站到了一块,面对的对方,却不复当初。
久久相望,却无言语。
然而对于沈凝心的祸事,对于司徒锐来说,却是一件幸事,有幸能够遇见她。
司徒锐从仆从手中的盒子中拿出了白玉海棠佩。玉佩上发旧的彩色绳子已被替换,还用了五彩琉璃缀在了玉佩末端,显得炫目华丽。
自己今晨离开静心苑中,留下了这块白玉海棠,是想要给凌天一个人情,让他念着自己的好,能够好好待在静心苑等着自己回来。而此时,这块玉佩只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可笑至极罢了。
“这对玉佩是我母亲留下的,如今,它们也总算是找到了主人。”说着,司徒锐将其中一块玉佩系在了沈凝心的腰间。而另一块,正系在司徒锐的腰间。
“新婚之日,我不在府中,今日,就当我补偿你了。虽比不上大婚那日的盛况,但是能做的到,我都会倾其所有。”司徒锐说。
沈凝心低头看着这对玉佩,听着司徒锐这有些肉麻的话,心中只有苦涩。这对用于定情的并蒂海棠玉佩,本应该戴在一对有情人的身上,而这对有情人,绝非是他们二人。而那些话,也无需对自己说。
即使再怎么样的盛装华服,再怎么样的费尽心思。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有补偿一说,再者,自己根本就不在乎这些,楚国、司徒锐对于自己,最多也只是生命中匆匆过客,何必在意。他应该也知自己心并不在楚国,又何必如此做。
心中五味杂成,许多事情,过了就是过了,错了,却不能就此将错就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