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月笙正望着虚空中的某一处发呆,忽地察觉有两道目光射向自己,她立刻敏锐地收回神思,对上了肖墨深的视线。
他的目光冰冷淡漠,又透着一丝烦躁,看得穆月笙心底一惊。
不等她有任何动作,肖墨深先于她冷冷地开口,
“还不睡觉,发什么呆。”很平淡的陈述句,却让穆月笙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连忙迈步走了进来,顺手将露台门关上。
她有些着急,迈过门槛的时候险些被绊倒,踉跄了一下才站稳身体。
肖墨深冷眼瞧着她笨拙的动作,鼻子里忽然发出一声冷哼,重新闭上了眼睛。
大概是露台的门关上了的原因,房间里她的味道愈发浓郁了。
那种清淡雅致的香气,像极了校园花圃里那片洁白的栀子花,他本不是爱花之人,可每每途径那里,总是下意识地放慢脚步,为的就是多闻一会儿这种味道。
女人特有的芬芳让肖墨深困意皆无,心脏开始缓慢地加速跳动,四肢也跟着慢慢变热。
对此,穆月笙一无所知。
她早已经洗过澡换好了睡衣,连保养品都擦完了,此时已经没有任何理由不去睡觉。
可一想到又要和他同床共枕,她的脑海中就不自觉浮现出白天在飞机上被他折磨的一幕幕,那种被撕扯一样的疼痛感一直萦绕在她身边,让她逃不开躲不掉。
穆月笙站在床边,双手绞着睡衣,半晌未动。
直到男人皱起好看的眉毛,像是要再次睁开眼睛,穆月笙才先于他开了口,
“那个……”
肖墨深睁眼向她看去,狭长的烟眸中泛着一丝不耐与清冷,反问,
“什么?”
穆月笙咬了咬嘴唇,只这一个细小的动作,就看得他心头火热,一种无名之火在四肢百骸中到处乱窜,他忍不住又催促道,
“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不想被停飞!”穆月笙猛地抬眼,脱口而出,可说完之后,恐惧却慢慢爬满了她的心头。
天啊!她在说什么?她在违抗他的意思,与他作对?
面对着肖墨深那双烟沉沉的眸子,穆月笙的脸越发地白了,她张口结舌了一阵,才尽量柔和着语气与他“商量”,
“你能不能……收回那句话,我……我还想继续上班。”
“处罚报告已经交上去了,从明天开始执行。”肖墨深冷言冷语地对她下了判决书。
穆月笙一下子颓废了许多,肩膀慢慢地垂了下去,眼中的期盼与光彩一瞬间黯淡下来。
她极轻地叹了口气,慢慢地握紧了拳头。
肖墨深静静地凝视了她一瞬,忽然再次闭上了眼睛,躺了片刻之后,才皱着眉催促,
“关灯,睡觉。”
卧室中的灯光被调暗,只剩下露台那里一盏小夜灯,散发着柔和清浅的光芒。
穆月笙背对着肖墨深躺着,离他很远,他们中间几乎能塞下两个身材苗条的女人。
因为她不敢、也不能靠近他。
夜色已深,可她却毫无困意。
她想,这一周她都不用去上班,都要守在这个家里,每晚都要看到他,都要和他同床共枕,说不定哪句话惹怒了他,又会被他狠狠地折磨修理……
这样的七天,她要怎么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