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笙连忙摇了摇头，宽慰道，

　　“王婶儿快别这样说，我整天不在家，家里平时都是您帮衬着，若不是有您在，我哪能放心的出去赚钱啊！您对我们家就是大恩人！”

　　此时此刻，王婶儿也不再和她寒暄，反而郁闷地叹了口气。

　　月笙洗了手之后进屋帮忙包饺子，王婶儿又把剩下的饺子都煮了，三个人这才摆上碗筷，一起乐呵呵的吃了顿饺子。

　　期间，杜皖几次三番地为月笙夹饺子，可常常没到地方饺子就掉了下去，弄得十分尴尬。

　　她怕月笙担心，前两次还能说句玩笑话敷衍过去，可后来就只剩下沉默了。

　　最后，杜皖不再给她夹饺子了。

　　月笙攥紧了筷子，低着头戳着碗里的一个饺子，胖鼓鼓的饺子皮儿被戳破，露出绿色的八宝馅儿，像是被人捅破了秘密一样，让人心头压抑。

　　一顿饭起初吃得开心，后来竟有些寡淡，好在王婶儿一直在找话题和月笙聊着，这才没有显得太尴尬。

　　送走了王婶儿之后，月笙在厨房里洗碗筷。

　　冰凉的水流冲走了污渍，却带不走她心头的阴霾，月笙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工作不顺心吗？”杜皖的声音在厨房门前响起，月笙一愣，连忙关掉了水龙头，转头看去。

　　不知什么时候，母亲竟苍老了许多，明明只有五十多岁，可头发却已经花白了大半。

　　尤其那双眼睛，不久之前还是清澈温柔的，可此时竟呆滞无神，让人看得心底发酸。

　　月笙强睁了一下眼睛，忍下涌到眼底的泪水，无声地摇了摇头，

　　“没有啊，我的工作很好！虽然只是实习期，可工资会随着飞行时间增长，还有啊，其他同事对我也很好的！”月笙故作开心的话果然打动了杜皖，她微笑着听完，才点了点头，面容慈祥，

　　“我的女儿是最棒的！肯定会很快度过实习期的！”

　　月笙心头闷闷的，有些难受。她擦净了双手，走到母亲面前，张开双臂将她拥在怀里。

　　闻着母亲身上熟悉又好闻的味道，月笙吸了吸鼻子，喃喃低语，

　　“妈妈，谢谢你一直这么信任我。”

　　她这突然的举动让杜皖一愣，随后也伸手抱住了她，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脑勺，

　　“傻丫头，妈妈不信任你信任谁呢？”

　　月笙轻吸了一口气，双手抓住杜皖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我们明天进城去看看眼睛吧！我已经联系好了一家医院，那里的眼科很棒，肯定会看好您的眼睛的！”

　　杜皖脸色微变，马上摇头拒绝：“不行……要花好多钱的……”

　　“妈！我赚钱不就是给您花的嘛！”月笙不依不饶地纠缠，她早就料到妈妈会这样说。

　　“瞎说，你这么大了，不得给自己攒点嫁妆啊！你爸爸那边儿一点也指不上，我又是个废物……”

　　“妈！！”穆月笙突然打断了杜皖的话，气得胸膛鼓鼓的，半晌才闷声说了一句，

　　“不管怎么样，明天您必须得跟我去医院！”说完，她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厨房。

　　杜皖扶着厨房门框，看着一片虚影从眼前消失，忽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