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这样反复纠结的情绪中特别不安稳的睡着了,但睡的都不怎么踏实,老是觉得有人要闯进来,把我从被窝里拉出来全身上下的打量干净。
第二天我起了一大早,脑袋有点昏昏沉沉的,眼睛也胀痛,这是很明显的睡眠不足的状态。本想着再倒会床上去睡个回笼觉,但躺在床上我就像是被煎在锅里的馅饼,翻来覆去什么姿势都摆了个遍还是无法入睡。无奈之下只好规劝自己说,反正现在出宫一趟也不容,干脆早点起来看看有什么好玩的。我神速的洗漱完毕穿戴整齐,神清气爽的跨出门了。
我来到院子中深深的呼吸了一口这没有被工业污染过得纯净空气,有点感慨那些在现代卖空气净化器的悲哀。突然想起昨天进门后看见胤禛种的菜园,过去看看那个第一闲人种的菜是什么样子也好啊。正当我打算去参观的时候,一个小丫鬟跑来通知我四福晋找我,看来我的参观计划也无法实现了。本来在别人家里借宿就挺过意不去的,现在还要别人来通知你主动过去打招呼,再厚的脸皮也透出微红来了。
小丫头带着我七弯八拐的在庭院里穿梭,现在我看着这些已经把我绕晕的路有点心有余悸了。不会又是一个把我带到犄角旮旯里杀人灭口的计划吧,本来跟着这个小丫头的脚步也变得磨蹭起来。可是就算在磨蹭也还是到了目的地。
四福晋看见我依然笑脸相迎:“晨韵姑娘,昨天太匆忙了,有什么没照顾到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我客气的说:“没有没有,是我打扰到你们了还挺过意不去的。你事事安排的如此巨细倒叫我受宠若惊了。想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能的四爷和福晋如此对待,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我为自己的虚情假意也感到震惊。
四福晋邀我坐下说:“你现在是皇上身边的宫女,也是有品阶的。按理说现在也应该是从二品的女官,但圣上的旨意我们是不敢妄加揣测的。”我面上笑笑没有答话,原来我现在的地位已经那么超然了,连这些福晋们待我都要如此小心了。只是他们还不懂康熙怎么会封一个心存怀疑的人官做,能不杀我都是万幸了。我现在才真正的体会到伴君如伴虎这句的真实感受。
我不急不慢的说:“晨韵不求前程,只想在宫里平平安安的渡过一生。荣华富贵不过都是过眼云烟。”
四福晋捂着嘴呵呵的笑了起来,眼神里充满了鄙视:“瞧姑娘说的好像真的是世外高人一样,要真是这样的性情还好说,这怕说的比做的好听吧!”
我听她话锋一转,已没了刚才的和蔼,直直的望着她,希望她把话说完。
四福晋接着说:“你在半年多以前也只是个良妃宫里的四等小宫女,现在却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这样平步青云的人生,怕是暗中使了不少手段吧!”
她这么一说我心里反而释然了。我最怕的就是暗箭难防,她这样明刀明枪的放马过来反而比八福晋更容易对付。只是现在的情形真的如四阿哥所说,我真的招惹了许多嫉妒和怨恨的目光。我心里也暗自嘲笑,看来当初我也是把她高估了,一个乐于说是非八卦的人怎么可能藏得住心思。
但我真的有些疲于应付这些豪门怨妇,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坚定起来:“在这深宫里有些不损害他人利益的手段我是乐于使用的,想必接受我这些手段的人也是乐在其中。这点就不劳烦福晋费心了。”
她大概是没想到我说的会如此不客气,也顿了一顿接着说:“不损害他人利益?这点可能只有你以为吧?”
我知道她担心什么,望着她有些幽怨的眼神心中也同情她,同是女人我怎么能不知道她的感受,不是有首歌都这样唱吗,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既然她害怕的我也不去碰就好,语气也变得柔和的说:“我只是一个奴婢,没有权利顾及到很多人。但是在这里我能保证不会损害你的利益。”
四福晋没想到我那么快就缴械投降了,有点不相信的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点点头。
“只怕到时不是你说保证就能实现的了得。”她这句话好像是对我说,又像是对自己说。她把桌上的茶朝我面前推了推说:“我现在大概知道你为什么能获得这几位爷的青睐了,就是你这种不争的性格。昨晚我和几位福晋小姐聊天的时候你就在后面,我都看见了。在过年的宴会上我就见过你,所以当你出现在八阿哥府的时候我就一眼认出了你。我们谈论你的是非本想是激怒于你,没想到你却一笑置之,还有心情去观礼。我想要不是你装的心思缜密,要不就是你根本就不在乎。本以为你对八爷多多少少会有些情谊,但看你观礼时一脸坦然的样子就知你对他只有主仆之情。我就怕你心中另想有他人。如今跟你一谈才知道你是真的不在乎这些。”
我没曾想她居然会跟我谈这些,这倒真叫我意外。这个四福晋到底有几张面孔,一会温柔娴静,一会幽怨妒恨,一会又跟我推心置腹。
但我本就不想再多树立一个敌人,也言语真切的说:“我心中是有他人,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位。其实你本是他的福晋,是正妻之位,还怕什么。”
“正妻?那也不过是男人拿来给女人顺便安的一个头衔的名称罢了。”她话语里带着无限的悲凉。
我要说什么来安慰她呢?想着以后雍正的后宫三千,而我眼前的这位那拉氏皇后以后要容忍应付的要比现在我这个小小的奴婢多得多,心中也不免对她生出了一点同情来。看来四阿哥说的大度,女人要做出来真的是难于登天啊!
四福晋见我许久不说话,只是低着头。突然站起来除下她手上的手镯递过来说:“四爷对皇阿玛说你我是一见如故,在我这府上我们不谈话亲密倒显得有些奇怪了,现在送你这只镯子也算是我们一件如故的见面礼。”
我本想推辞的,但想着如果回去康熙问起,我也好有证据。也就没有再拒绝,欣然的接受了。现在话也谈完了,礼物也送了,是不是该回去了。但是四福晋好像没有打算让我走的意思,她拉过我的手,把手镯套在了我手上说:“这明面上算是我给你的礼物,但我想拿它作为一个信物。一个你对我承诺的信物。非你本意要嫁于四爷我自然不会说什么,如果哪天是你自愿嫁给他的,你别忘了我是正妻你是妾室这个尊卑关系。”她这是□□裸的威胁,我之前就说过我什么都怕,就是不怕别人威胁我。这样的话都说到耳边了,我当然得不甘示弱的顶回去:“和别人分享同一个丈夫这样才能得到一点廉价的关注,我才不屑一顾!”这个四福晋到底是敌是友,我现在还真的不好拿捏。不知还要在这个朝代待多久,能少一分敌意就尽量的不去增加吧!
话已至此,实在没什么好在交流的,我打算告辞走了。可四福晋依然扯着我不放,我奇怪的盯着她,想使劲的抽回我的手。明明没什么好好的关系,干嘛这样拉着不放。我不明白她的用意,用眼神望望她,再示意她拉着的手。可是人家就是云淡风清的微笑也不说话,气氛一时变得有些诡异了。我想不通她到底在打什么算盘,正在和她拉扯间,四阿哥踏步进来了。
四阿哥出现的前一秒钟四福晋突然放开我的手,我被她这样攻其不备的举动弄得险些跌倒了。摇晃了几下才站稳了身子。感情她刚才拉住我是为了等四爷啊,可是为什么?她不是那么怕我给她造成威胁吗?看见四爷进来,四福晋立刻迎上去说:“四爷,今儿下朝那么早就回来了?”胤禛估计是没想到我在这里,显得有些意外,也没顾得上回应四福晋的话,盯着我说:“你怎么在这里?”“我在屋里闷的无聊,过来陪四福晋说会话。”他走上前来伸手检查我的伤口,言语关切的问道:“你头上的伤还疼吗?”我躲过他伸过来的手说:“谢四爷关心,没事的!我先下去了!”我可不想在人家妻子面前表现的好像跟别人丈夫真的有点什么一样,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福了身头也不回的冲出房间去了,四阿哥好像在后面还叫了我几声。可我理也不想理,闷着头继续往外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