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飞机上，他眼睛都亮了，他还以为要找到了，结果竟然是这样。

　　慕时亦反手一拳打碎了车窗，鲜血溅到了他的脸上。

　　特工轻声开口，“慕少，需要叫医生吗？”

　　没有回应。

　　外面的冷风呼啸着吹了进来，慕时亦手上的鲜血一滴滴的落下。

　　慕时亦真的生气了。

　　这么冷的天，马上就是新年，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跑什么？

　　既然说了好好说，那就说开。

　　为什么要逃避？

　　他深吸了一口气，拿出了手机。

　　办公用的手机，没有她的号码，但是他倒背如流。

　　‘躲什么？如果我解释过后，你依然还是觉得我们不可能了，你以为我会纠缠你吗？’

　　云望靠在路边停了车。

　　这才是他的语气，那么冰冷，那么高高在上。

　　她已经准备好了听他的解释，下一条讯息进来。

　　‘那就分手，我重新追你。’

　　云望有些愕然。

　　她已经猜不透慕时亦的心思了。

　　慕时亦的心情好了一些。

　　因为他知道短信她肯定会看的。

　　车子回了一号，私人医生已经等在那里了。

　　包扎好了手，安静的离开了。

　　谁都看的出来慕时亦现在是火山准备期，随时有可能喷发。

　　只有那条金钱鳘看不出来。

　　它奋力的撞击着鱼缸，硕大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慕时亦。

　　它身上那个包扎好的伤口没有换过。

　　因为这是柳莘的鱼，她跟了他去了伦敦，没有管这条鱼。

　　特工们没有他的吩咐也不可能理会这条鱼。

　　应该也是几天没有人喂它了，它总是这么坚毅，死不了。

　　空荡的房间里响彻着清脆的撞击玻璃的声音。

　　金钱鳘好似因为慕时亦不理会它在置气，更用力了。像是要把鱼缸撞出一个口一样。

　　很久以后，鱼食落在了它的头上。

　　它笨重的身子似乎也灵活了起来，疯狂的吸着食物。

　　慕时亦放下了鱼食。

　　他不能让这条鱼死，金钱鳘代表了一些东西。

　　可能是慕时亦和她的记忆，后来是云望和他的记忆。

　　云望总说要吃了它，那就等她回来杀了它。

　　养了这么久的鱼，如果炖了鱼汤，她应该会喜欢。

　　没有一丝睡意，拨了左哲的电话。

　　那边响了很久，才响起他疲乏的声音，“恩。”

　　慕时亦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在哪。”

　　“……酒店吧。怎么了？”左哲那边似乎清醒了一下，才开口。

　　慕时亦听出他的酒还没醒。

　　顿了一下道，“名字。”

　　旁边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金鼎。”

　　左哲停了一下，“在金鼎，你过来吗？”

　　“恩。”慕时亦挂了电话。

　　回房间洗了一个澡，换了衣服。

　　尝试性的拿出了吹风吹头发，越是这样就越想念她。

　　最后还是半湿着头发出门了。

　　--

　　杨涵珊落落大方的下床穿衣服，“左少的早餐需要我做吗？”

　　左哲因为酒还没有醒，按着太阳穴躺了下去，“找韩峰拿支票。”

　　“谢谢左少。”杨涵珊穿好了衣服，行了个礼，走出了房间。

　　左哲醒来后只看了她一眼。

　　她脸上的妆已经卸了。

　　昨天因为灯光昏暗还有她化了那么想她的妆所有看起来真的那么像她。但是刚刚看，不像。

　　左哲起身去了浴室。

　　冲了澡走出来却看到洁白的床单上的血迹。

　　他眉头皱了起来。

　　这种情况他遇到多少次了。

　　所以才会跟慕时亦抱怨因为现在的技术太发达，找一个真的处都不是那么容易了。

　　那廉价的修补价格真的像是在给他们找麻烦。

　　他已经断片了，肯定不记得昨天晚上她的样子。

　　算了，什么样子都与他无关。

　　他在圈子里的规矩这个圈子里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女人从来不睡第二遍。

　　等着慕时亦来的时候，他已经吹开头发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左哲打开面包包装盒。

　　不可能指望慕时亦去给他排队买限量的牛排，当然他可能去排，但是不是为他。

　　要是云望想吃肯定就吃到了。

　　所以他有的吃就不挑了，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慕时亦不可能在这个还充斥昨天晚上迷乱气息的房间里呆着，他皱眉去了隔壁，左哲穿好了衣服才过去。

　　“刚到吧？”慕时亦的眼睛都是红的，猜也猜的出来。

　　“忙吗？”慕时亦看着他。

　　左哲愣了一下，“忙什么？马上过年，这个时候怎么会忙？”

　　“你见她了。”

　　左哲拿牛奶的手顿了一下，才点了一下头。

　　慕时亦那么了解他，自然能想到是因为什么。

　　左哲已经收敛了，似乎是知道就算是这样放纵也填补不了什么，什么都改变不了。

　　但是他一个人酒醉，睡了一个女人。

　　必然是去见了她。

　　慕时亦对唐古舞这个女人，真的是……他不知道左哲是怎么想柳莘的，但是肯定比他想唐古舞好。

　　他希望那个女人消失。

　　“良少，我输了。”左哲的喉头有些哽咽。

　　慕时亦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知道她病了，就什么都不想了，抱她去了医院。”左哲定眸看着一处，声音里有听不出来的情绪。

　　慕时亦走到了窗前，点了烟。

　　“让她走。”半晌，慕时亦开口。

　　左哲知道慕时亦这不是商量的语气，唐古舞不是柳莘。

　　至少现在看来唐古舞才是不能原谅的那个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如今的一切是她咎由自取吧。

　　也只有他，念念不忘。

　　“好。”静默了很久以后，左哲开口。

　　慕时亦点了一下头，“还能继续吗。”

　　“能，这算什么问题，你专心去找云望。”左哲咬了一口面包。

　　“怎么回来了？是有消息了？”

　　“二十七号。”

　　左哲眯起了眼睛，“她在二十七号？”

　　“走了。”

　　“原来一直都在我们的范围之内，我们却一直都没发现。”左哲叹了一口气，“和她联系上了吗？”

　　其实他们都清楚云望不可能真的是换了号码。

　　不过是随便安装了软件，只屏蔽他们的号码。

　　就像慕时亦发过去的讯息她肯定会看的。

　　慕时亦淡淡的点了一下头。

　　“亦少你要加油啊，我可不想今天新年的时候还要在公司加班。”左哲开起了玩笑。

　　慕时亦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