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万一。”

　　“我陪你去死。”

　　云望倒酒的手顿了一下，而后缓倒满，一饮而尽。

　　“好像是最好的办法呢，一个人苟活太难了。”更难的是她不能这么去做。

　　因为她身上的担子，她不能这么去见沐龙归，她至少应该给沐龙归一个交代。

　　不能让他失望，让他知道，他当年的传说，由她延续。

　　他枉死的一切，她来还原真相。

　　所以她不能死，她要完成这些。

　　这是她在那么多人追杀下活下来的信念，是在一个人走了这么多年唯一的支撑，是她每一次游走在鬼门关不肯放弃的执念。

　　所以。

　　她不能去陪慕时亦。

　　——

　　左哲在手术室门口站了很久，他一直没有换衣服进去。

　　这里很冷很冷，风都是凉的。

　　但是最冷的是心。

　　左哲和慕时亦认识二十几年，他们好像兄弟一样，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不差于亲兄弟。

　　但是此刻，他就在里面，……生死不明。

　　不，已经明了。

　　云望说的很清楚了，见不到最后一面。

　　大虎缓缓走了过来，“你来了阿。”

　　左哲点了一下头，“云望呢。”

　　“回中国了。”

　　左哲转过头看了一眼大虎。

　　“她现在应该在一个寺庙里，我们这种人，去寺庙，多讽刺。”

　　“她还好吗？”左哲叹了一口气，从大虎平淡的口吻都能感觉出来云望已经几近崩溃了。

　　这个时候如果承受不来，疯狂起来，那才是该有的反应，才不会让人那么担心。

　　但是云望冷静过头，让人不得不担心。

　　“不好。”大虎盯着手术室门上的灯。

　　十几个小时了。

　　该怎么样其实就怎么样了，所有人都知道结果了。

　　只是有人不愿意相信，有人不愿意放弃。

　　“知道大人为什么很难过么？”

　　左哲转过头看着大虎。

　　“因为是齐鸠下的手。”

　　左哲的眉头微微皱起。

　　“齐鸠是白帮的二把手，白帮在道上一直是号称和我们平头并起的势，就是说唯一能压制我们的就是白帮。”

　　“可是大人对白帮是不屑一顾的，动起手来，白帮没有一丝优势，只是白帮的散点太多，要斩草除根很麻烦，大人有别的事情要做，所以一直没有去和白帮动手。”

　　“就是这么一个大人不放在眼里的势力，害了他。你能理解吗？”

　　左哲看着大虎深邃的眼睛，点了点头。

　　云望跟他说过，如果那天威胁她离开慕时亦的人是白帮，她已经动手了。

　　云望从称号暗夜之花以来，没有败仗。

　　所以她这么说，就能这么做到。

　　不是她奈何不了的人杀了慕时亦，是她能毁了的人杀了慕时亦。

　　左哲知道白帮分舵已经被屠了。

　　整整一个分舵，一万人，就那么短的时间，无一生还。

　　但是有什么用。

　　慕时亦回不来了。

　　她纵然杀了整个白帮慕时亦都回不来了。

　　是在英国。她的地盘。

　　军队都要让她几分，结果呢。

　　他死在了这里。

　　在那边负责守着慕时亦的特工，都在训练场做着训练，都是平常他们犯了什么纪律应该做的惩罚。

　　其实没有什么惩罚，因为他们没有多少做错事情的机会，对他们来说，做错事情，就是任务出错，就是送命。

　　这一次的事情比送命还严重。

　　如果他们就执行任务送了命都好，但是真的，他们安然无恙，慕时亦死了。

　　这种事情真的没有多少人能忍受，他们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因为慕时亦和云望的关系他们都清楚，云望这个时候太平静了。

　　平静到他们都觉得可怕。

　　——

　　消息被封锁了，一直都没有散出去。

　　守在那附近的记者不服，在和上司理论，“thisismylifetosendthenews，photoshave，reportedthatweareexclusive，willinstantlyfireup”

　　（这是我拿命送到的新闻，照片都有，报道出去我们就是独家阿，会瞬间火起来了。）而且我也能升职了。最重要的事情是后面没说出来的话。

　　上司沉着脸，“.”（你是疯了吗？你想死吗？你知道这里面写的是什么？你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

　　”（我当然知道，所以才要报道出去用来博眼球阿，现在还没有人报道出去我们报道出去就是独家！）

　　”（知道为什么没人报道吗？）

　　“e.”（因为他们没有我这么清晰的照片！）记者看着照片上清晰的能看到慕时亦被抬上车的照片。一脸的满意。

　　”（报道了后果你能够承担吗？）

　　.”（我当然能。）记者点了点头，报道了新闻点击率会创下记录，量可能也是创下记录，他就能升职加薪了。

　　上司抿了一口茶，在记者期待的目光中，把茶杯摔倒了他的脚下“”（我们公司为什么会有你这种傻比！）

　　”

　　（你他吗的知道那上面的是谁吗？你知道为什么到现在没有一家媒体敢报道吗？你知道为什么到现在事情都没传出去吗？）

　　（你个傻比能知道什么？你如果想死，你就报道出去，但是不要用公司的名义，我们承受不了，对了，你也不能用公司的名义！傻比，你被解雇了，就现在，滚出去！）

　　记者皱着眉头看着上司怒气冲冲的脸，“whyidontunderstand!thisisagoodopportunity，whynotreport”（为什么？我不理解！这是多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报道！）

　　“youdontknowwhothatisflowerofnight”（你不知道那是什么人吗？暗夜之花？）

　　“iknow，ofcourse，thatwomanisadevil，butshesacriminal!weshouldreport”（我当然知道，那个女人是个魔鬼，但是她是个罪犯！我们应该报道！）

　　“shellkillyou.”（她会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