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清情我的脱线福晋 第八章 两月前—— 下河摸鱼
作者:风雪夜归人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小姐,您在看什么呢?”

  言儿不解地问坐在池边一动不动快化成雕像的疏影,疏影闷闷地叹了一口气,吐出嘴里嚼了半天的草梗。

  “言儿,我爹喜欢吃鱼吗?”

  “嗯?”言儿愣了一秒,答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然我去问问秦妈吧”言儿是个聪明的姑娘,至从疏影要求她不用以奴婢自称后,很快就改了过来。

  “应该喜欢,你去问秦妈有没有鱼竿”

  言儿不疑有它,答应一声就去后院找秦妈,疏影站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土,目光灼灼地望着那一池碧水,真的会有玄虚在里面吗?一咬牙一跺脚,姑奶奶我拚了。一脚踏进去,激灵打了一个寒颤,水居然这么冰。不知道这池水有多深?不会有水鬼吧?再次醒来躺在某个远古的山洞里,周围围着一圈穿树叶的人要怎么办?如果醒来时能是家里的大床,嘿嘿……。这么胡思乱想着水已经没到了腰,距池心还有一半的距离,拨开青苔,水很清,可以看见摆尾的金鱼和池底光滑的鹅卵石,最常见不过的那种池塘,却依旧不自觉紧张地握紧双拳,等了许久,却一丝变化也没有,期待的惧怕的统统没有发生,除了浸泡着水越来越冷的身体。

  “阿嚏!”响亮地打了一个喷嚏,虽然早就知道能回去的希望微乎其微,此刻,还是难掩沮丧。唉,如果如此简单就能换灵魂,这世界还不早乱套了,也好,可以彻底死心了。

  “小姐!”

  “小姐!”

  这两声惊呼,喊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还是二重音的,疏影转过头,秦妈和言儿正没命地往这边奔。

  “小姐啊,您这是做什么啊,您有什么想不开的阿……”

  “小姐,您快上来吧,水里冷要着凉的……”

  疏影满头黑线,古代人想象力都这么强嘛,她这个样子很像是要自杀吗?好吧,是有那么一点点惊悚拉。

  “站住!”

  这句话堪比圣旨,两个人同时紧急刹车,定在了池塘边,瞪着眼惊恐地看着她,再让他们胡搅下去,难保不会把老头招来。

  “站在那等着,我这就上去”

  一步步艰难地往岸上走,裙子浸了水,比刚刚沉了许多,瞥一眼岸上的两人,木头人般一动不敢动。刚接近岸边就被两人一把拉了上去,秦妈握着她冰冷的手,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言儿也红着眼眶吓得脸色青白,疏影边冻得直打哆嗦边解释道:“你们别紧张,我不是自杀,就是下去看看这里的鱼肥不肥,阿嚏……,还是再养段时间吧,都是小鱼崽”

  秦妈和言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再次转向她。疏影擦擦鼻涕“这水好冷,我得赶紧回去换件干衣服”说完撇下池边仍呆愣的两人,在风中彻底零乱。

  转进后院,迎头差点撞上人,心虚地唤了一声“爹!”

  凄凄惨惨地想,这就是所谓的撞枪口上了吧,那厢的“枪口”颤着手指着她,问“你、你这落汤鸡似的怎么弄的?”

  疏影扯扯自己湿漉漉的衣裙,虽然冷的发抖,语气却轻快“您说这个,我想去池塘抓两条鱼给爹补补身子,可惜那些鱼都太小了”

  莫老爷愣在原地,只有吹胡子瞪眼的份。

  “阿嚏~”响亮地打了一个喷嚏“那个,爹,我好冷”

  莫老爷看她浑身**的像只水鬼,吼道“去换件干爽的衣服,到书房找我”

  “哦”抱着肩膀往房间摸,牙齿咯咯作响。

  半柱香后,言儿端了一碗姜汤进来,疏影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下,终于驱走了骨子里的寒气,正想裹进被子里美美地睡上一觉,言儿却叫她

  “小姐,小姐,老爷让您去书房呢”

  疏影敲敲脑袋,对噢,差点忘了。只得起身趿拉着鞋往书房走,书房设在府衙的后堂,刚一靠近就听见秦妈的声音,不似平时的大嗓门,低沉的带了一丝神秘感,疏影隐隐约约听见小姐两个字,不禁好奇地将耳朵贴在墙上,秦妈的声音隔着墙传来有点嗡嗡的杂音。

  “老爷,小姐莫不是撞邪了吧,怎么好好的一个人就说什么都不记得了呢,前几天爬树掏鸟窝,今天又说是下河摸鱼,这哪是一个正常姑娘会做的事啊,一定是被鬼怪勾引的啊,我看不如请府前街的那个黄道士来瞧瞧吧,据说挺灵的,王家米店老板的那个小妾无缘无故卧床两个月不起,黄道士去瞧了瞧做了一场法式,现在都已经能下地儿了,还有前院钱寡妇家的小豆子……”

  墙背后的疏影惊的一身冷汗,本来作为一个社会主义的无神论者她对这些个牛鬼蛇神学说向来嗤之以鼻的,可现在,由不得她说不信,从今往后,估计走夜路都会胆颤心惊的。

  “秦嫂!以后别再说这些混账话”

  这一声即低沉又威严的嗓音,在疏影听来无异于天籁,一颗心终于咚的一声落回了它本来的位置,感动的热泪盈眶,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亲爹。

  疏影是个知足的人,活着,有清新自由的空气,真要被那个道士看出什么门道,打散精魄什么的,她打了激灵,拒绝想下去。

  这一次老头可没那么容易放过她,足足训了有半个时辰,其间疏影不住地撑着头打瞌睡,气的老头在地上来回踱步,最后一把将一本书摔在她面前,让她回去抄。疏影拿到眼前仔细认了认,——女——戒,她的女戒生涯从此开始。

  莫疏影或许是个温婉娴静的大家闺秀,但宁谙却是个由着自己性子来的主,不想安分,也安分不了,有时看上去难免惊世骇俗毫无逻辑,说白了就是脑袋脱线。所以从此后莫家宁静祥和的生活就一、去、不、复、返、了。

  “老爷,小姐把后院的白菜拔了,说是要种花”

  “老爷,小姐爬屋顶上去了,说是今晚有流星”

  “老爷,小姐蒸桂花糕,差点把厨房点着了”

  “大人,小姐命卑职教她练剑,卑职不肯,她就把卑职关茅房了,不是卑职擅离职守阿”这是衙门里的衙役

  “大人,小姐硬是问老朽借了三百钱溜上街的,不关老朽的事啊”这是那个年过半百的师爷

  “老爷……”

  “老爷……”

  “大人……”

  莫老爷从最初的拍桌子瞪眼睛吹胡子,到现在平静地挥挥手,或只淡淡恩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不可谓是不坚强乐观。如此可见,人类真正的承受能力远远比自己或是他人想象中强大百倍,甚至有时会欣慰地想,幸好都是些小打小闹,虽顽劣却也不至于铸成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