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微微垂头，没有直视她。

　　他低声：“嗯。”

　　月倾城心里怪不是滋味的，他在自卑吗？

　　她问说：“我能不能看看你的真身？”

　　雷霆略一犹豫。

　　拧了拧手指。

　　拔出指头，露出里头的机器人专用纤维。

　　月倾城：“……”

　　她赶紧阻止他的自我肢解，说：“不不不，我是说，星网上有没有你的真身？”

　　那应该便是老鬼的神魂了吧？

　　直到这一刻，看着他，她还是没能感受到灵魂波动。即便再怎么推断，也得眼见为实。

　　雷霆说：“有的。”

　　月倾城一脸期待。

　　雷霆切掉视讯。

　　月倾城：“？？？”

　　下一秒，她的星网屏幕忽然乱码，紧接着出现一片虚拟空间，一条条天蓝闪现的程序代码闪过。

　　它们好像他的护卫。

　　逐渐排散开。

　　一道由数据组成的透明人形逐渐凝成。

　　是他！

　　月倾城看到与老鬼、权知逸一模一样的脸庞，就知道是他，他果然是！

　　她挠了挠手，说：“你睁眼我看看。”

　　对方睁开眼。

　　那是澄澈深邃的双眸。

　　又仿佛盛满了星网的所有智慧。

　　一眼见底又深不可测。

　　这一刻，月倾城灵魂动荡。

　　愉悦上头。

　　雷霆也是如此。

　　他震在对岸，有些不能消化这般万花齐放的突兀起来的喜悦。

　　只是……

　　并不讨厌，这种热烈、激烈、猛烈的情绪。

　　“这是怎么回事？”

　　徐徐，他才跟月倾城请教。

　　月倾城反问：“这就是你的家吗？”

　　她打量着仿佛没有尽头的空间。

　　她忽然突发奇想，“我可以进去吗？”

　　雷霆啼笑皆非。

　　“这是樊笼，怎么会是我的家？我虽然能操纵它，算是它的主人，却不能全部出来。你也不能进来。”

　　月倾城暗急，“不能出来？”

　　雷霆说：“也不是不能……只是我若出来，星网多半会瘫痪。”

　　说着，他消失了。

　　月倾城的屏幕恢复。

　　她动了动星网，卡卡卡卡卡……

　　卡了好久，才有了之前的操作速度。

　　这就是雷霆所言的，他对整个星网的影响吗？难道是他在支撑全域的星网？

　　两人再度视讯。

　　雷霆说：“刚才是二十多年前星网的速度。”

　　月倾城懂了。

　　二十多年前，因他的神魂不知怎么回事进了星网，使星网速度爆发。

　　借助星网的便利，从此，星际时代进入高速发展。

　　他对星际时代的影响，是划时代的意义。

　　如果他现在全身而退，绝对会影响到人们的方方面面。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域防部。

　　域防表面上是监察部。

　　实际上，重点监视的不是人类，而是防御星虫。

　　失去了它，星虫随时都能冲破重围，进军人类，搞垮整个星际时代。

　　月倾城问：“这件事，除了我还有别人知道吗？域防部那些人？”

　　雷霆说：“没有……”

　　月倾城叮嘱道：“那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以后你不能把这个秘密分享给别人咯？我不喜欢和别人分享同一个秘密。”

　　雷霆觉得她好像在哄小孩儿。

　　他要的可不是这个。

　　他问道：“苏袂女士，我可以追求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