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机有鬼 第七章 梦游
作者:孙戍州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枝儿,她怎么了?”看着李鑫这个样子,我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没想到李鑫竟然跟着进了屋子,他又冲着我喊道:“枝儿。”说着李鑫一把向我扑了过来,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李鑫的两只手已经死死地抓住了我的胳膊,接着他将脸慢慢地凑近我,直到他的脸几乎快要贴到我的了脸上。此刻他的两只眼睛是闭着的。

  我被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只见李鑫忽然抬起了一只手在我的脸上摸了摸,他的手异常冰凉,就像是铺了一层秋霜的石头。

  过了会,李鑫慢慢松开了我,缓缓地转身走出了我的屋子,待他走到我屋子门口时,他还幽幽地说了一句:“你不是枝儿。”

  我惊魂未定地看着李鑫离开我的屋子,他在做什么,看这样子是在找枝儿,可是枝儿不是戏里的人物吗,而且听那爷说,在戏中这枝儿应该是去镇子上唱戏去了,而且她还没有回来。

  难道这李鑫是在梦游?我暗暗地咽了下口水,跟着李鑫到了院子里。

  只见李鑫就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一步一步异常机械地走到了我屋子隔壁的那个房子门前,这是我们剧组的化妆室。

  李鑫又敲了敲这化妆室的门,一声两声三声,这敲门声在这寂静无声的夜里显得格外得渗人,况且这敲门声还是由一个正在梦游的人发出的。

  化妆室里就是一堆衣服,李鑫仿佛是铁了心,一直在不断地敲着门,就在我想李鑫会不会一直敲下去的时候,化妆室的门竟然从里面打开了。

  我心中一紧,这化妆室不是没人住吗?

  据我这几天的观察,这院子里总共有五间屋子,一间是大的主屋,那爷和瞎子住在里面,主屋两旁各有两间共四间小屋子,其中我和李鑫各一间,还有一间是化妆室,最后靠李鑫住的那边有一间我从未见过有人进去,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

  剧组的张导和阿飞住在隔壁的院子里,平日里白天阿飞来这边照看一下,而张导只有在有戏拍或者吃饭的时候才会过来,也就是说这个点化妆室里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人,那化妆室的门又怎么会从里面突然打开呢?

  李鑫冲着化妆室喊了几句:“枝儿,枝儿。”接着他走进了化妆室里。

  就在我准备跟上去看看化妆室里到底是什么情况的时候,院子的门突然从外面打开了,张导和阿飞从隔壁院子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他们径直进了化妆室,两人将李鑫从化妆室中拖了出来。

  这李鑫似乎还像没有睡着似的,一屁股坐在了院子地上,嘴里还在不断地念叨着:“枝儿,枝儿。”

  张导试图把李鑫给拽起来,可是尝试了几次后都无济于事,于是他和阿飞两个人抬起李鑫将他送回了他自己的屋子。

  我躲在屋子里目睹了这一切,张导将李鑫送回屋子后竟然直接朝我这屋子走来,我赶紧躺回床上假装睡着了。

  张导来到我的窗前冲着屋里喊道:“行了,别装睡了,我知道你没睡着。别玩手机了,好好休息,有戏的时候我会来喊你的。”

  我尴尬地从床上爬起来,对屋外的张导说道:“张导,你怎么知道我没睡?”

  张导冷笑了一声,说道:“这李鑫刚刚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你要是能睡着就怪了。”说着张导和阿飞就离开去隔壁院子了。

  我重新躺回床上,想到刚刚张导说的话,突然我觉得有些地方有点不对劲,就是睡在主屋的瞎子,他为什么听到李鑫的声音不出来,按理说瞎子的听力要比我们常人要好才是。再比如张导说李鑫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可说到底他发出的仅仅是几声敲门的声音和喊了几句枝儿,况且这声音还不是非常的大,难道说这不大的声音惊醒了睡在隔壁院子的张导和阿飞?亦或是他们俩晚上根本就不睡觉?

  不过相对于这些疑问,我倒是更加关心李鑫,看他这样子多半是没有,可是他为什么口口声声地喊着枝儿,难道说明他在梦里梦到了枝儿,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枝儿不过是戏里一个虚拟的人物,到现在为止还未出现过。不知道李鑫梦里的枝儿是什么样子,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柔情还是泼辣?

  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别处,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凌晨四点多,我暗自庆幸今夜张导没找我拍戏。

  可是人世间往往乐极生悲,我醒来不过五分钟的时间,耳边就传来了张导和阿飞的声音。

  我极不情愿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说实话这戏演的也忒没劲了,毫无情节可言不说,每次去主屋里那爷说几句莫名其妙的话,然后我脑洞大开再接上几句同样不知所以然的话,这场戏就这么算结束了。说实话这戏演了这么多场,我连和我搭戏的那爷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每次拍戏都是夜里,光线非常暗,我只能看清他留着一把很长的胡子,身上穿了一见长袍。

  我来到院子里的时候看到瞎子搬了一个小凳子抬头望着天坐在主屋门口,看样子是等我们好大一会了。

  这次仍然不见李鑫,看样子应该还是没有他的戏份,与上次一样,我独自一人走在最前面进主屋,张导拿着夜视摄像机跟在我后面。

  我进到主屋里,首先是那爷先开了口:“枝儿呢?”

  又是枝儿,这枝儿到底是何方神圣,下次能不能换句台词,我心中虽然有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而过,但是嘴上还得老老实实地接词道:“爹,枝儿她不是还没有回来吗?”

  没想到我这句话刚出口,那爷竟然摇摇晃晃地从床上起来了,然后慢慢腾腾地朝我这边走来。

  我心中一惊,我以为这老家伙是个瘫痪,没想到他还是能走路的,那爷走得非常慢,不知道为何在拍这恐怖电影的时候我竟然想到了慢羊羊。

  终于过了好大一会,那爷走到了我的面前,尽管我和他之间隔了不超过三步。

  “老二不是说枝儿回来了吗?”那爷站着看起来都有些困难,他一把扶着我。

  那爷的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使我非常得难受,但是我又不可能将他弄开。

  因为刚才进屋之前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就是这屋子里的温度难以想象的冷,但是当我进来了之后才发现也还好,虽然还是比外面稍稍冷了些。仿佛这屋子里的温度一天二十四小时也有很大的变化,记得第一次进这屋子拍戏是在凌晨一两点的时候,差点没把我给冻死。

  此时此刻,那爷将他的手放在我身上,我感觉仿佛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凉气从他的身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是我不寒而栗。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忽然我面前的那爷又开口说话。

  这会我才意识到刚才愣的时间都点长,竟然忘了接词。

  我的身子虽然现在很凉,但是我的脑子现在却热得很,我随口说道:“二弟他什么时候说枝儿回来的?”

  那爷用一口惊愕的语气当即反问我道:“你不知道枝儿回来了?我刚刚在这屋子里听见院子里你二弟和枝儿说话的声音,你没听见吗?”

  “我,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这老东西似乎是故意在为难我,他已经把话说到这地步了,我总不能对他说我刚才去上厕所了没听见。我只得硬着头皮对那爷说道:“我是听见了,可是这会我真的不知道这枝儿和二弟去哪了。”

  这时我在心中又将张导的全家给问候了一遍,这那爷提到了戏中我的二弟那森,那就应该让他的饰演者李鑫过来嘛,但是转念一想,李鑫昨天晚上睡觉之前梦游几个人都没把他给叫醒了,这不会还是叫不醒吧?

  “算了,你回去吧。”那爷将手背在身后,又慢慢吞吞左摇右晃地往床的方向去了。

  我心中顿时松了口气,每次听到那爷让我回去就意味着这场戏完了。

  回到床上睡了个回笼觉,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我看到院子外面阿飞已经在准备早餐了

  这回我没等他喊,直接从屋子里出来准备吃早饭。

  果然不出所料,又是包子,顿时胃口消失了大半,这倒不是因为我看到包子就想到了某位女明星,而是因为这包子又是用一个大的白色塑料袋装着。看到这我就不禁想到那个鼻子旁边长了一颗很大的痣,给阿飞送包子的那个人,每次想到他我就觉得自己是被人设计给骗进了剧组里。

  阿飞准备好早餐,又等了三两分钟,瞎子和张导先后都过来了,唯独不见李鑫出来。

  阿飞见状就跑到李鑫的门前敲了几下门,又喊了几声,可是李鑫屋里一点回应都没有。

  “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怎么能行。”张导说着站了起来向李鑫屋子走去。只见张导简单粗暴多了,他重重地砸了几下门,对着里面扯着嗓子喊了几声,但是屋子里仍然没有一丝回应。

  “睡得跟一头死猪一样。”张导不满地回到桌子这里,“算了,让他睡,等到他饿的时候就知道找食吃了。”

  我听到这里心中一乐,敢情这张导还真是把我们都当猪养。

  这是无意中我转头看到瞎子,只见他一只手拿着一个包子就像是在外流浪了三天没吃饭一样。

  这是我突然想到这院子里还有一个人没有出来吃饭,就是那爷。不过如此,自打我来这里似乎就没看过他吃过饭。

  想到这里,我问张导道:“张导,那爷怎么不出来吃饭啊?”

  张导听了我的话,先是一愣,接着将嘴里的包子咽了下去说道:“那爷他腿脚不便,再说了人家是大腕,每顿饭有我伺候着就行了,你甭操这闲心。等你小子演了这电影出了名,我也像伺候我大爷一样伺候你,一直到把你伺候走。想想是不是很开心,但是你现在还得听我的。”

  我吃饱后看到桌上其他三个人还在吃,看这样子还得再吃一会,我就直接回屋子去了。

  回到屋子里打开手机看了会小说,看了大概有两三章后,只听见院子里传来阿飞的尖叫声:“张导,戏服不见了。”

  我听到这话赶紧下床跑到了院子里,只见阿飞站在化妆室前一脸地惊恐。

  张导放下手中的包子,跑到了化妆室向鬼子一样东翻西找。这时一向面无表情的瞎子也慌了神,就像是杞人忧天的杞人突然感觉这天就要塌了一样,不住地在院子里乱转,像只无头苍蝇。

  我想到化妆室有一件用黑布包裹着的女子戏服,而这会我看到那里只剩下黑布了,里面的那间红色戏服果然不见了。

  张导从化妆室中走了出来,嘴里恶狠狠地念叨着:“李鑫,这孙子昨晚进了化妆室。”

  只见张导像一只疯狗一样蹿到了李鑫门前,接着抬起脚就开始朝门上踹,这门也有些年头了,经不住张导猛烈的攻势,只几下门就摇摇晃晃地倒下了。

  我看到张导站在门口却没敢进去,他的身子不住地颤抖着。

  我好奇地向李鑫屋子里望去,只见他仰面躺在床上,身上穿着那件大红色的女子戏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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