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眼王妃:夫君是只猫 第二十五章 来人,请家法!
作者:顾令时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我未归家之时,苏蘅是府中唯一嫡出之嫡出,又有老太太溺爱,身价自然水涨船高,府中无人能及,而外面的人,除少数皇室贵胄,大多也看在苏家的面子上高高捧着。因而养成了她一副目下无尘,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哪里受得了这番委屈。

  苏蘅捂着半边脸,不敢置信,“你……你敢打我?我长这么大,便是老太太也从没对我动过半根手指头!”

  “老太太年纪大了,不免有疏忽的地方。既然老太太没有教你,那么便由我代长辈来教教你!苏家是书香大家,名声在外,你也算是幼承庭训,可我看你这些年的教养学问都学到狗肚子去了,竟连最基本的尊卑长幼都部分!”

  啪!我再次一巴掌甩过去,“这一巴掌是告诉你什么是尊卑,安王为尊,你为卑!对尊位者应持恭敬之心,不可妄议!”

  没等苏蘅回过神来,我啪地又一个巴掌过去,“这一巴掌是告诉你什么是长幼!我为长,你为幼!侮辱诋毁长姐,这就是你十几年来所学的庭训吗?”

  一连三个巴掌下去,苏蘅嘴角裂开,泯出丝丝血迹来。

  “苏黎!”她目光灼灼,怒火中烧,扬手回击过来。却在手掌快要接近我时被韩续抓住了手腕!

  “我不许你欺负阿芜!”

  苏蘅抽出手,冷笑:“还真是情深意切啊!苏黎,看不出来,不过才几天的时间,安王殿下就被你收拾的服服帖帖了!你端得是好手段!”

  韩续虽然心智不全,但也听懂了几分话中的涵义,怒目而视,“长宁姑姑说,好男人不能打女人,我不能动手。可是……可是……你不是好人!梁德忠!”

  “奴才在!”

  “把她给我扔走,我不想看到她!”

  梁德忠招手唤了几名此前搬花的侍卫来,苏蘅立刻便慌了,连连后退,“你们想干什么!”

  四名侍卫二话不说,两人抬手,两人抬脚,将苏蘅直接往苏府里一扔,我听到砰地一声,以及苏蘅惨烈的哭喊,“啊!好痛!老太太……来人,都是死人吗?快来扶我去见老太太!苏黎,你给我等着!”

  “阿芜,你别怕!她以后如果再欺负你,你告诉我,我见她一次,扔她一次。”

  我看着眼前长身玉立的韩续。他或许不够聪明,或许心智不全,但是我心底忽然燃气一股莫名的情绪。一个痴傻之人尚且知道维护我,保护我。可韩昭呢?前世面对宫中贵妃与太后刁难时,可曾为我说过半句话?这还能说是因为身份桎梏,那么对于府中那些形形色色的美人呢?

  我开始反省自己,前世我到底是有多愚蠢,才会相信他所说着那些美人都是摆设,都是他为了巩固势力不得不纳。

  我不经意间落下泪来,却不知是因为韩昭,还是自己。

  “阿芜,你……你别哭啊!你怎么了?都是我不好!长宁姑姑说,我不能和你走的太近,别人会误会。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朋友。虽然父皇不许别人说,可是我知道,人人都觉得我是傻子,不肯和我玩。你是唯一一个不嫌弃我傻,也不会想丫头姐姐们一样只会做我的一个木头玩具的人。我只有你一个朋友,我舍不得。我是不是很自私?”

  “不!有句话叫做君子坦荡荡!我们两个清清白白,身正不怕影子斜。没有见不得光事,自然一切都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随心而为。只有那么真正有苟且勾当的人,才需要时刻躲闪,遮遮掩掩,生怕大白于天下。我们是朋友,朋友之交,有何不可?”我向前一步,昂首挺胸,声音不高不低,看似说给韩续听,实则更是说给所有人听。只有如此坦荡行事,不遮不避,才能使人消除方才因苏蘅之言而起的传闻。

  只可恨苏蘅不管不顾说出这几句话,可知会惹下多大的麻烦!

  我转身朝韩续跪下,“安王殿下,舍妹年幼,长辈溺爱,让其横行惯了,不知世事。还请殿下恕罪!殿下若有责罚,苏黎恳请代妹受过。还望殿下饶了舍妹!苏黎定会禀明长辈,严加管教!”

  韩续一惊,忙拉我起来,“阿芜,我怎么会怪你呢!何况,又不是你的错,是她不好,和你有什么关系!”

  苏蘅所言虽然是在指责我行为不检,但字字句句将韩续牵扯进来,并有不敬之意。若是当真追究起来。苏家未免不会受牵连。况且,街上行人不少,苏蘅这一出人人得见。往后,人们会如何看待苏家的姑娘?苏家的名声岂不全毁了。

  我自知韩续不会怪罪于我,但我必须如此做。一来是做给梁德忠看,将态度摆明了给皇上。苏家对皇权,对皇室向来是忠心恭敬的,不敢有不该有的心思。二来也是做给行人看,苏家不只有苏蘅一个姑娘。苏蘅代表不了苏家。苏家的女儿也有明事理,有担当的!

  “阿芜,我不喜欢你像那些丫头们一样跪我!你和她们不一样!阿芜,你起来好不好!”

  梁德忠上前扶我,“苏姑娘快别这样,殿下可要着急了!何况,殿下说的不错,这本就不是你的错。女子名声何其重要,一个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令妹这几句话,岂是姑娘一句不知世事这么简单?难为姑娘心善,不但不怪她,还处处为她着想,为她请罪。

  姑娘今日虽打了她,却也是为了她好。谁家子女无庭训,哪家长辈不行权。长辈们事忙,有顾及不到之处,身为长姐,自然要履行管教指责。可惜,我瞧着令妹的性子……但愿她也能明白姑娘这片苦心才好!”

  我诧异地看了梁德忠一眼,万没有料到他会这么帮我说话。这话不但表明姿态让我放心,甚至还替我洗清了谣言,便连我当众掌掴苏蘅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也帮我想办法堵住了。我报以感激一笑,顺势而起,福身说:“多谢梁公公!”

  梁德忠却并不敢受我的礼,偏身多过了。韩续见我起身了,与他说话并无异处,待他如初,十分欢喜,彼此约定再见时日,便欢欢喜喜地离了去。

  我方回到府中,还不曾跨入兰亭院,便有仆从半道截住:“三小姐,老太太有请!”

  荣寿堂中,苏蘅躺在老太太身后的贵妃榻上,哭的我见犹怜,“祖母,你一定要为蘅儿做主!蘅儿好痛!你看蘅儿的脸,都是苏黎,是她打的!”

  “好!好!祖母帮你打回来!莫哭莫哭,有祖母在呢!”老太太安慰着苏蘅,见我已经进了来,站在一旁不言不语,深觉碍眼,起身抬手就是一巴掌:“孽障!跪下!”

  我不躲不闪,受了这一巴掌,任由她的护甲划过我的耳垂,冷冷看着她说:“老太太是长辈,您让孙女跪,孙女不敢不跪。可若老太太是因为五妹妹之事罚我,我便不能跪了!”

  老太太气得连连发抖,“好啊!果真是没有教养的野丫头!你才回来几天,就数次顶撞长辈,闹得满府里家犬不宁!你说,苏家要你何用!”

  我心一点点冷了下来。“熙春,你将方才在府门口发生的一切说给老太太听,一个字不许改,一个字也不许漏!”

  熙春字字铿锵,抑扬顿挫,说的绘声绘色,就连我也不由得惊叹,若非场合不对,倒是要给熙春这说书的本事鼓起掌来!

  待得熙春说完,我又道:“孙女知道,五妹妹受了伤,老太太必然是要审问的。因此,早已将门房的人都叫了来!今日发生的事,他们都瞧得清清楚楚,老太太可以逐一审问。若是老太太觉得还不够,街上还有不少路人,老太太也可以唤人出去找找目击者。”

  苏蘅自觉心虚,将身子往里挪了挪,却因摔得太狠,伤势不轻,牵扯到伤处,疼得龇牙咧嘴,倒吸凉气。瞧着我嘴角的笑意,她便越发气愤,“祖母,祖母,不是这样的!是她!是她故意引我那么说的!而且,她自己在苏府门口拉拉扯扯,做出这么不知羞耻的事情,蘅儿也是为了苏家的名誉考虑,想提醒她一二。可是她非但不听,还打我,甚至怂恿安王殿下把我弄成这幅样子!祖母,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好痛!祖母,蘅儿真的好痛!”

  苏蘅的眼泪不要命的往下掉,这一招果然管用,老太太连连抱着苏蘅心肝儿肉的叫:“别哭别哭,大夫开了止痛药,丫头们已经煎药去了,吃了便不痛了。你放心,祖母自然会为你做主!”

  老太太看着我,眼神冷得让人如坠冰窖。

  “哼!你口口声声要懂尊卑,知长幼。但你可懂得爱护妹妹。自你回来之后,你所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往常总先紧着蘅儿的!你一回来便抢了去!就连进宫给太后祝寿,你也要抢!蘅儿往日与其他家千金相处,总是和和乐乐,常被人夸赞知书达理!怎的你一回来,就给她身上添加了这么多罪名!弄得家里不得安生!既如此,当初还不如不找你回来,只当你死了的好!”

  “抢?究竟是谁抢了谁的?从前我不在,母亲没有嫡亲的女儿在身边,自然无所谓,老太太想怎样便怎样。可是,我回来了,这些本该就是属于我的!”

  “好一张利嘴!我看你这些年在谢家什么也没学会,光学会怎么伶牙俐齿顶撞长辈了!如此不孝不悌之人,如今又做出这等不知廉耻的事!我若再不教训,人家只道我苏家无家教了!”

  我看着老太太,又看了看苏蘅,心中冷笑。呵,呵呵……原来你也知道家教,却将苏蘅教成这个样子!

  “来人!请家法!”

  我身子一颤,苏家家法往常都是封存供奉的,用来警示子孙,行威吓之举,并不常用,更不曾对姑娘家使。因为人人都知,苏家祖上是教书先生起家。家法一直沿用的戒尺。不过如今这看似一根普通的戒尺,却是当年祖先特制的。长约八寸,手柄以玉相包,又以金丝缠线,尺身宽二寸五分,厚六分。非是檀木红木所致,而是不知哪里寻来的一块寒铁!质地过硬,千年不朽不坏,打在身上也格外的疼。便是壮年男子也受不得几下,何况弱质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