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眼王妃:夫君是只猫 第一百六十二章 可怜的苏哥哥
作者:顾令时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韩昭一事的收尾工作十分顺利,因为早有准备的原因,倒也没有造成什么损失,反倒因此解决了一批不忠的人。

  韩昭被俘,待罪回京再审。以韩续所说,此事同翁灵公主也脱不了干系,而翁灵在这一夜死在了平安手里。皇上未曾迁怒平安,反而因他有功还获得了奖赏。

  大局已定,皇上看着父亲感叹了一句,“畹华,你又救了朕一次。”

  一句话让人不得不再次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父亲身上,有些老臣回忆起十多年前的魏王之乱,似乎也是如此。虽政敌们对父亲多有怨妒,此刻却也说不出话来。人家一个文臣,关键时候可以当武官用,能两次在动乱期间救驾,你能吗?

  没这本事就别唧唧歪歪。

  这一夜,众人散去之后,皇上的营帐灯火不息,彻夜未眠。没有人知道,他在做什么,想了些什么。

  韩续回自个儿营帐已经是第二次晌午,身上衣服褶皱不堪,但精神尚好。

  “不是让你先回来休息吗?怎地不睡?你还怀着孩子,总得顾念孩子几分。”

  我瞪了他一眼,嗔怨道:“原来你担心的不是我,而是孩子。”

  韩续嘻嘻笑着拥我入怀,还不忘将下巴在我头顶蹭了蹭,“我担心孩子,更担心你!”

  我将他推开,略有些嫌弃地说:“身上脏死了,又是血又是灰的,别往我身上蹭。”

  韩续耷拉着一张脸,表示自己很受伤。

  我噗嗤一笑,戳了戳他,“我也担心你,所以睡不着。”

  韩续这才心满意足地笑起来。

  “事情都办完了?”

  “嗯。差不多了。不必担心,人都抓住了。”

  我看着他,疑惑道:“翁灵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翁灵和乌玛早就有心夺南越王的皇位。数年前就开始筹谋,可惜中途被平安的父亲插了一脚。他们反倒有些成了为他人做嫁衣裳。哪里肯甘心。

  这次翁灵与三皇兄也算是彼此的交易,三皇兄逼宫若是成了,继位也不那么容易,毕竟还有那么多朝臣和天下悠悠之口需要安抚。若能有南越的支持就会轻松几分。而且,三皇兄也是靠着翁灵的蛊毒策反的杨开。

  他们的条件便是,三皇兄登基后,出兵帮他们夺南越王位,并且需得将南越献给我大周的五城奉还,另外将渝城相让。”

  我张大了嘴巴,“这和卖国有什么区别?”

  韩续冷笑,“所以,父皇才更加生气。”

  “那乌玛呢?”

  “跑了。”韩续神色凝重,“乌玛只怕是在三皇兄和大皇兄这里做了两手准备。我的探子回报,乌玛还在南越。如今瞧来,那不过是他的替身,或是故布疑阵。此事牵涉大皇兄,正逢三皇兄动乱之时,我没有实质凭据,不敢同父皇言明。只能让人暗地里盯着诚王府了。”

  我叹了口气,想起兄长来,“兄长可还在昭阳公主那里吗?”

  昭阳于众目睽睽之下为兄长挡刀,不顾生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袒露出对兄长的心思。不论兄长愿不愿意,她如今重伤之下,总是要顾着她的。否则传出去,便是兄长凉薄了。

  而男子一旦贴上凉薄的标签,明年开春的恩科只怕也会受影响。

  “师兄已经回去了。只是心情不太好。”

  被人如此算计,心情能好才怪。更可恨的是,明明知道是算计,可你还偏偏躲不了!只能顺着人家给的路走,甚至不能将这份不耐表现出来。

  韩续眼中微芒闪烁,被我抓了个正着,“怎么了?”

  “昭阳她……太医说性命无碍,但伤了身子恐怕会留下旧患,且不能有子嗣了!”

  我一震,不敢置信。“怎么会?”

  从昨夜的情况来看,大局已定,一个韩昭根本无足轻重。而且他即便手持利剑,可在冲向皇上之时,被护卫所伤,已没有多少力道。凭兄长的本事,三两下便可制服,根本无须别人帮忙。

  昭阳突然闯出来,与其说是替兄长挡刀子,不如说是故意将自己往刀口上撞。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对自己可真够狠。但是即便是要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昭阳就不可能真让自己出事,那伤口看着骇人,却并非要害之处。想来这也是昭阳计算好的。

  这样一个精于算计的人,怎么可能让自己失去子嗣?子嗣对女子来说有多重要,昭阳不会不懂。

  难道是联合了太医?

  韩续看出我眼中的疑惑,摇头解释,“不是,我将随驾出行的几位太医都请了过来,诊断的结果是一样的。昭阳没这么大的本事将太医全部买通,尤其这中间还有一位是我的人。那伤本来没什么,虽说血流多了些,看着可怕了些。但是营救及时,养一段日子就好了。

  关键是,剑刃上有毒。这点恐怕昭阳自己也没有想到。毕竟她只知道三皇兄与杨开的鬼祟之事,却没有想到这中间还夹杂着一个翁灵。若她早知道,恐怕就不会用这一计了。她到底是个惜命的。如今毒已经解了,却伤了内腑。不但再无子嗣可言,身体也会不如以往了。”

  本来不过是想着受点皮肉之苦,就能算计兄长。可如今这代价却是大了。我嘴角冷笑,半点同情也没有,自作自受!

  韩续又言道:“如今她已无生命之忧,师兄以男女大防的名义不去见她也使得。可是你却不能坐视不理。你即是她的嫂子,又是师兄的妹妹。她这不顾生死的举动恐怕早已传的沸沸扬扬,不能让别人说道苏家不知礼,让兄长背上骂名。”

  昭阳付出的代价越大,对苏家的影响就越大。苏家与沈家在议亲,是许多人都知道的。倘或昭阳公主安然无恙,我们只推说已经定了亲事,总不好让公主为妾。此事也能拖下来。等公主痊愈赐了婚,也就无妨了。今日的事,过个几年即便再被人翻出来,也不过是一桩风流韵事。

  而如今昭阳受了这么大的罪,留下旧患,且无子。即便她是公主,可子嗣大过天,这样的公主谁敢娶?昭阳等于是为了哥哥断送了一生。

  因此,在昭阳与沈家之家,悠悠之口的言论立场自然会偏向昭阳公主。毕竟苏家与沈家到底还只是在议亲,并不曾下定,也就是说还有回转的可能。而昭阳却再无其他可能。

  她是为了兄长落到这个地步,兄长若是不肯要她,只怕要被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尤其昭阳在挡剑后还对着兄长含情脉脉地说出那么一句话,别人可不会去探查昭阳和兄长以往是否清白这类的。只会觉得兄长与昭阳早就有情。

  而一对早就有情的鸳鸯,男方只因为女方的疾患无子便狠下心,这人也太过无耻恶毒,负心薄幸,背信弃义之名是逃不掉的。这样的人还如何入朝为官?不但如此,人人都还会质疑苏家的教养,长房长子竟是这个模样,苏家还能看吗?

  我咬着牙,恨得将指甲掐进肉里,差点滴出血来。

  不论心中怎么恼恨,可碍于名声流言,我睡过午觉醒来后,还是带了熙春往昭阳公主处去。我是苏家人,兄长借男女大防躲了,我确实不能不出面的。探望总归是需要的。

  大约是昨夜动荡的原因,今日禁卫军来回巡视更严密了些。我来到昭阳公主的营帐,本想让熙春先请里头的丫头出来,看昭阳公主此时可醒着,是否能进内探望,谁知便听到了里头昭阳的哭声。这倒没什么,可偏偏下一句便传来了皇上的劝慰。

  我身子一僵,尽是不知该进还是不该进了。

  “父皇,昭阳从来不曾求过你什么,昭阳如今但求你这一件事,还请父皇成全了我吧。”

  皇上并未接这个话题,只言道:“这些年是朕让你受委屈了。”

  “女儿不怪父皇,女儿本就是不该来这世上的,是母妃……母妃她……”子女不言母过,昭阳公主终究没有将淑妃的过错说出来,可这哭声却越发大了,竟是有些泣不成声。

  皇上一直没有再出声,昭阳许是有些急了,又道:“女儿并非要忤逆父皇的意思。女儿知道父皇想将我许配给常若非。打从知道这事开始,我便收了心思,也想着要同常若非相伴到老。可是,可是这情爱之事,哪里是能放下便放下的。

  女儿见父皇遇刺,当时就懵了,眼见他将父皇拉开,以身相抵,哪里顾得上思虑,便……便……女儿是情之所至,情不自禁。父皇,女儿如今已是废人,又被所有人知道了这份心思。若是再嫁去常家,岂非是害了常家,也会让别人觉得父皇待臣子不好,将一个心中有他人的女儿下嫁,偏还不得有子嗣。”

  昭阳哭得厉害,鼻音浓重,“是女儿为难父皇了!”

  皇上终究动容,“李怀义,将公主扶起来。昭阳身上还有伤,不可久跪。”

  我心中暗道不好,其实此事的关键就在于皇上,若是皇上不插手,不愿为昭阳做主,此事也是可以解决的。

  我不由得尖起耳朵来,想将里头对话听得更清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