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眼王妃:夫君是只猫 第一百六十八章 皇帝的反常
作者:顾令时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正月初七。

  我歪在贵妃榻上同谢冰说话,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谢冰宽慰了我好半天,直到后来实在没办法,把孩子拿出来说事,我这才好些。

  也亏得这孩子虽然自打怀上开始反应就特别大,但胎象一直很好。不然就这段时间这一出一出的事,我想起来都觉得胆战心惊。

  谢冰见我面色略好,便说起谢家的事情来,“滢姐姐这段日子,好几次想要逃出府去,都被抓了回来。我瞅着她是不会死心的,这么一直看着也不是办法。”

  “那就随她逃!”

  谢冰有些惊讶地看了我一眼。因着韩续的事情,我越发没了耐性,“我们拘着她,她倒觉得我们想害她一样。她既然把我们当做豺狼虎豹,想要逃出去就由她。她以为她一个没人支撑的孤女能做什么?逃出去了,户籍呢?哼!”

  反正韩续也不在京里,她即便跑出去也到不了韩续身边。即便是韩续在京里,不说他是太子的身份,即便是寻常世家公子,谁身边不是随从护卫跟着,谢滢以为这是在彭城,只要出去了,用点心就能蹿到男人身边去吗?

  “只要她逃出去,就对外说她病了,过几日便放出消息说病逝。谢家就当从没有过她。”

  如此一来,谢滢即便后悔了想回来也是不可能了。我能看到谢冰听闻此话之后明显松了一口气。

  谢滢的脾气,大概将谢家闹得不得安宁,谢冰早就烦了吧。谢冰怕是早有心这么做,却奈何谢滢好歹是谢家的骨血,没有我的示意之前,她不好出手。

  提起谢滢,我不免就想到谢柔来,“她最近可有异动?”

  “没有。她身边几乎都是太子妃安插过去的人,即便想有异动也什么也做不了。只是我看着,她最近有些心烦气躁。听说我要来见太子妃便想要跟着过来。我没让。”

  心烦气躁?怎能不心烦气躁!这继室还没过门,就有一个怀着孩子的妾室。偏偏这妾室还是官家女子,上头还有个若无意外会嫁入苏家为宗妇的堂姐。

  谢柔怎能不急!沈若云不论是身世还是容貌都在她之上,还比她先进门,又身怀六甲。

  李文耀虽然好色多情,但是这些年来也只有李桐一个儿子。李桐是原配嫡子,还好说。可这沈若云若是身下孩子来,在李府的地位恐怕还要在她这个继室之上。

  我嘴角上扬,当初放过沈若云,让她入李家为妾,想的也就是用她来牵制谢柔。谢柔在李家地位越是不稳,就越是只能扒着李桐。

  “不见吧。懒得见。她见我为的什么我也知道。你和她说,如今国孝期间,我大周律例,百姓一月以内不得婚丧嫁娶。等过了正月,就让她嫁过去。”

  “嫁过去?可是柔姐姐还有父孝在身呢!”

  “无妨,李文耀病重,冲喜!”

  谢冰张大嘴看着我,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淡淡应道:“我回府之后便开始准备。”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

  谢冰走后,我让梁德忠去李府透了个信,如今韩续为太子,我为太子妃,这身份水涨船高。李夫人只怕我改编主意,让她抱不上大腿,哪里会不同意。

  至于李大人?此人奉行男主外,女主内的原则,内宅后院之事,素来不过问,不然李家就不会弄成这个模样了。

  二月,乃是春闱之际。

  月初,兄长便进了贡院,连考九天。三日一场。没有奴仆,吃喝拉撒全在一个小隔间里。偏偏那小隔间还不见得修得有多厚实。虽然朝廷重视科举,没人想虐待学子,毕竟这里头谁知道哪个能一飞冲天呢?

  可惜就算工部再重视,木料用的再好。可隔间终究是隔间。比不得家里。而且二月初的天气,春寒料峭。每人一床被子简陋的很。

  九天过去,许多文弱书生走出来,都是摇摇晃晃的。听闻有几个没等考完便晕了被人抬着出来。

  兄长出来倒是精神得很,和其他人相比,显得格格不入,除了面上略有些疲惫,其他都跟没事人一样,甚至还有力气来训我。

  “你这大着肚子的,不在王府呆着,来这里做什么?凑热闹吗?”

  我顺便一口气便涌了上来,将准备好的披风和温着热汤的食盒丢给他,冲车夫说:“我们走!好心好意来看看他,怕他冷着饿着,这好处没落着,还被数落了一顿。回府!回府!不在这受他的闲气。”

  兄长忙拉住我,“果然说怀孕的女人气性大,我才不过说了一句话,倒得了你这么多埋怨。”

  我瞪了他一眼,正要说话,却见兄长突然将披风和食盒如同扔烫手山芋一样丢进马车,还好整以暇地装出一副受了大罪,弱不禁风的模样。

  我正疑惑呢,便见右手边翡翠的声音传过来,“公子!”

  循声望去,自然就看到了翡翠身后那辆青帏马车。车帘并没有掀开,可里面坐着谁却是不言而喻的了。

  兄长看着那马车,一双眸子亮晶晶的。翡翠捧着一件披风上前,“姑娘知道公子今天出贡院,担心公子在里头遭罪,睡不好,穿不暖。这几日特地赶了件衣服出来。这……”

  “翡翠!”从马车内传来一声娇斥。翡翠抿了唇退到一边。

  兄长哪里不知这是她亲手做的,提着领子反手穿上,还不忘凑到鼻尖闻了闻,好像这上头还有人家姑娘的味道一样。看得我直翻白眼。

  “多谢!”兄长朝那马车作了个揖。马车内并无回应。

  过了半晌,只见从石青色车帘里伸出一只柔荑,提着一个食盒,“公子刚出贡院,需得喝碗热汤暖一暖才好。”

  兄长笑着接了过来,想个傻子一样将食盒抱在怀里。

  那头马车却已经径直离去了。从始至终,沈观雁除了一只手,连个面都没露。毕竟昭阳公主的事情还在呢,兄长和她不能做得太明目张胆。

  我看着兄长对待沈观雁给的东西的模样,又看了看我那马车内可怜的被人嫌弃的披风和食盒,气得咬牙切齿,“人家的东西是个宝,我给的就是个草吗?有你这样的哥哥吗?”

  兄长这才回过神来,却半点不觉得亏心,反而理直气壮,“人家给的是亲自做的,你给的是吗?”

  我一噎,还真不是!我是先去的苏家。父亲对兄长今日出贡院之事淡淡地回应了一个“哦”字,没了下文。

  母亲虽然有些担心,但也没有要去接人的打算。我一提,父亲反而来了一句:“他自己又不是没脚,不认识路吗?”

  对于父母的态度,我无可奈何,只能自己吩咐了厨房的人备了汤,又找朱砂去寻了兄长的衣服来。

  看着兄长的表情,我嘴角一抽,转头同车夫吼:“不是早说了走吗?愣着干什么!我就不该来这一趟!”

  说是回府,可我回的却不是王府,而是苏家。

  “娘,你是不是早知道沈姐姐回去,所以你和父亲都没派人去。”

  母亲十分怪异的看着我,那表情仿佛就是再说:你居然没想到?

  “娘!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呀。我这一去倒显得好多余呢!大哥他都嫌弃死我了!”

  “你天天想着观海,给你找点事情做也好。”

  我一愣,瞬间无言以对。这些日子确实是太过担心了。

  此时,父亲和兄长前后脚进来,看二人面色,想来这次考得不错,能得高要求的父亲点头,想来这状元也不远了。

  我却有些不安,“爹爹,现在春闱结束,等出榜到殿试,最多也不过就一个多月。您想好怎么应对昭阳公主的事了吗?”

  父亲面色沉重下来,“我现在最为担心的还不是这个。皇上又病了。”

  自从韩昭谋反之后,皇上的身子就一直不太好,病恙在这两个月几乎是常有的事。我不免疑惑地看向父亲。

  “我起初并没有太过在意,但是现在越来越觉得,皇上的病不简单。即便再怎么重的病,想来也不会让人移了性情。皇上是明君,亲政爱民。这些日子却接连称病断了早朝。若真只是养病倒还好。可偏偏开始流连后宫。”

  敏妃死后,皇上很少临幸妃子。后来开始回转也不过是因为要平衡宫内朝堂双方的局势,为韩续争取时间和机会。

  如今的情形早已不需要皇上用这样的手段了,皇上实在没有必要这么做。这确实有点奇怪。

  “最重要的是,你们可知,皇上已经下旨,处死燕王。”

  我心头一跳。韩昭事败之后,就一直被关在宗人府,皇上没说审,也没说怎么处置,好似忘了这个人一样。其实不过是想着留他一命。皇上对儿子下不去这个手。

  当初事发正在气头上之时都能放过了,这会儿为何突然要赐死?这就更奇怪了。

  我看着父亲,想从父亲这里得到答案,却见父亲摇了摇头说:“我几次求见皇上想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皇上不见。”

  我微微皱眉,不论是以皇上和父亲的情分来说,还是以父亲如今是韩续岳父的身份来说,不太应该啊。

  这些都太过反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