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眼王妃:夫君是只猫 第一百七十一章 尾声
作者:顾令时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我看着韩续,喜极而泣。

  不知是不是韩续回来了,我的心也安定了的缘故,之后的生产十分顺利,我听到一声婴儿啼哭之后便脱力睡了过去。

  这段日子由于各种事件不断,刺杀不断,韩续又毫无音讯,我已经很长时间没能睡上一个好觉了,因此这一觉我竟是睡了整整两天。等我醒来之后,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我睁开眼睛便看见屋子里满眼的素白,韩续胡子拉碴,形容萎靡,穿着一身孝服。而我所处的地方分明也不在是王府,倒像是在宫里。

  韩续见我醒了,露出惊喜之色来,“阿芜,你醒了!你若是再不醒,我便要将太医都拖出去砍了。”

  我拽着他的衣袖,看着他身上披麻戴孝,心中一沉,“怎么了?是……是……”

  我心中虽已有了几分猜想,却并不敢说出来。除了皇上,以韩续如今的身份,是都不必披麻戴孝的。

  “父皇……父皇驾崩了。”

  我惊地差点坐起来,奈何身子没什么力气。

  韩续慢慢将我扶坐起来,这才悠悠同我解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我和姑姑设计杀了周老将军,北戎其实早就已经退兵了。但是由于京中的情势,我们担心若是对方知道这些消息,大概就会在回京途中设下重重埋伏。因此切断了边关和京城的所有联系,一字不露,秘密回京。”

  “乌玛已经死了,是平安抓到的。解药平安也拿到了。只是……父皇用药时间太长,即便是用了解药也……若是我能早点,我应该早点回来的。”

  我感觉握着我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我反握住他,“这不怪你。你尽力了。”

  我现在倒是更担心宫里。乌玛一方经营多年,当年就能在苏家,诚王府安排奸细,宫里又怎么会放过?若宫里没有她们的人,单凭一个联手的德妃,绝对做不到这个地步。而控制住了皇上之后,更方便借皇上的手将自己的力量安插进来。

  韩续看出我的忧虑,道:“宫里是该清洗了。林墨香和那个孩子我已经赐死了。大皇兄的死不是乌玛干的,是她干的。我现在终于知道,行围的时候,乌玛说,要让他的儿子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人是什么意思。原来,早就计划好了!”

  韩续咬牙切齿,恨不能将乌玛拉出来再杀一次。

  这时,隐隐传来婴儿的啼哭声,我一愣,这才想起孩子来,“孩子!我们的孩子呢?”

  韩续笑起来,“是个男孩,父皇是看着孙子走的,也算是解了他一点遗憾。”

  奶娘在门口行礼,唤了声“太子,太子妃”,得了韩续的吩咐才进来。

  孩子刚吃了奶,这回儿倒是不哭了,安安静静地躺在襁褓之中。我忍不住伸出手指头轻轻戳了戳他娇嫩的笑脸,他微微动了动,撇了撇嘴,又睡了过去。我只觉得此刻心莫名其妙的软了下来。

  韩续一只手握着我,一只手托着孩子,眼中柔光一片,“我给他取了个名字,珺。”说着在我手心里写下“珺”字。

  珺,王君也。这字并非人人都能用的。即便是在皇家也不行。除非……

  “礼部已经在准备了,等父皇入了葬,我便会登基。到时候我打算册封孩子为太子。”

  一出生便为太子,我有些犹豫。韩续便道:“阿芜,我们今生只会有彼此二人。我不会有其他女人,不会有其他孩子。珺儿即便是有兄弟,也是和他一母同胞的。早点定下来也好,免得到时候孩子有其他想法。只需要我们把态度摆清楚分明了,他们也能少些心思。”

  这话倒是说的不错。夺嫡之争,大多还是由于上位者态度暧昧模糊不清,或是储君暴虐不能,又或者是故意捧起来平衡势力的。

  我想了想,点头应了,“好!”

  韩续略陪我坐了会儿,梁德忠便来将他请了出去。他如今是一国之主,自然有许多的事情要处理。而且还有宫里乌玛的奸细探子并没有完全揪出来,这也是一件大事。

  其实我不过是太累,睡得久了,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却不知韩续是怎么操作的,外头人似乎都以为我产后出了问题,一直昏迷不醒。伺候我的人也只有那么两三个,其他的大概是韩续为了避免知道的人太多,并没有放进来。

  如此一来,皇上的丧礼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出席,也没有被人说嘴。等到皇上下了葬,韩续才放出我苏醒的消息来。

  “其实,我的身体还好,父皇对我和苏家都不错,我应该去给他戴孝守灵的。”

  “我这么做倒不仅仅是考虑到你的身子。也是害怕宫里的奸细孤注一掷,到时候对你做出什么事来。”韩续看着我一直抱着孩子,目光都没从孩子身上挪开过,语气便开始有些幽怨,“这些日子我顺藤摸瓜,倒是抓出了不少人,如今即便还有漏网之鱼,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了。”

  我一颗心几乎都在孩子身上,不过淡淡应了一句。

  韩续皱眉,伸手将孩子抱给了一边的奶娘,让奶娘带了出去,见我怔愣,说道:“你别老抱着孩子,把他当女儿家一样。他是男儿,往后还是储君,是一国之君。”

  说得可真理直气壮,我瞪了他一眼,“你儿子才刚满月呢!有你这样当爹的吗?还和儿子争宠!”

  韩续呵呵笑着,没脸没皮地说:“你别光疼他啊,也疼我一些,我就不争了。”

  我脸一红,一拳砸过去便被韩续抓住了手,“走吧!”

  “去哪?”

  “你不是闷了一个月,坐不住了吗?”

  我一听,高兴起来,麻利的下了床换了衣服。可韩续显然并不只是带我出去走走,他牵着我的手穿过御花园,一路到了昭阳公主的寝殿。

  我偏头看了他一眼,韩续冲我一笑,走了进去。

  昭阳正在翻箱倒柜的找东西,恐是找不到,转身给了旁边的宫女一巴掌,“东西呢?”

  我们进来刚巧便看到这一幕,宫里的宫女看到我和韩续,都跪了下来。钦天监选了日子,登基大典放在三日后。也就是说,韩续现在还未曾登基,因此宫内还只称“太子”,可谁都知道,这是新帝了。

  昭阳却并不曾跪,反倒冷笑了一声。韩续挥手让宫人们都下去,自己找了个地与我并肩坐了,这才缓缓开口:“给师兄和沈姑娘赐婚的圣旨,是父皇亲手写的。”

  我转头看向韩续,赐婚?在我坐月子期间究竟还发生了什么,我居然都不知道!

  只听昭阳嘲讽说:“父皇当初可是应了我的,待苏公子殿试之后就为我赐婚。怎么会赐婚他和沈家姑娘。皇兄莫不是当傻子耍!”

  “那圣旨确实是父皇亲笔,任谁验看都是。”

  我眼珠儿一转,昭阳的事情即便在百姓之中渐渐淡去了,但是朝臣可都是记得的。现今皇上已经驾崩,若韩续以自己的名义给兄长赐婚,恐怕不只苏家名誉要受损,韩续如此违背先帝意愿,也会受影响。以先帝的名义赐婚,是最好的办法。

  此时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多年前我向皇上求来的那份空白的圣旨。韩续能够如此理直气壮,不怕任何人验看,自然不会作假。如此一来,用得应当就是那份圣旨了。

  那圣旨不但是皇上亲笔,上有玉玺,还有皇帝的私印。

  昭阳咬着牙,看向韩续的眼神阴狠起来,指着我说,“皇兄这么做可是为了她吗?为她来对付自己的亲妹妹?我付出了这么多,什么都没了,孩子不会有了,也没几年的命了,我就只有这么一个要求,这么可怜的一个愿望,皇兄都不肯应了我吗?”

  韩续一叹,“当年你挡的那一剑是什么情况,你我心里都清楚。”

  昭阳面色灰白,转而渐渐哭起来,“那又如何?我现在弄成这样总还是因为他,他不能娶别人,他怎么能娶别人!沈观雁有什么好?我是公主,难道我还比不过一个沈观雁吗?”

  我皱着眉头,“你到底是喜欢我哥哥,还是只是想要得到他?”

  昭阳一愣。我又道:“你有没有想过他喜不喜欢你?或许你自己也知道,他并不喜欢你。但你依旧想不顾一切得到他。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心里半点也没有自己的人,你觉得你会幸福吗?”

  “会!为什么不会?嫁给自己的爱的人,总好过被当做棋子去联姻强!”

  我有那么一瞬间突然明白了,作为公主,甚至可以说是并没有什么权利,甚至连皇上的宠爱都那么若即若离的公主,她的前路是缥缈不定的。如果能够嫁给哥哥,自然再好不过。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哥哥会不会幸福?你口口声声说不会阻止我哥哥纳妾,甚至在你死后,可以扶她上位。一切看起来好像确实是我们占了便宜,不亏。但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若真是那样,你和沈观雁一起进了门,哥哥的心思都是她身上,你会放得过她吗?”

  “好!即便你能容忍,但你想没想过,这是不是我哥哥想要的?诚然,你是公主。娶了你,哥哥是驸马。若是皇上宽和点,加恩于他,封个侯爷也是可以的。你是不是觉得,多少人穷其一生,为未必能够封侯,哥哥有这等机会,更应该感激你,多谢你?”

  昭阳颤抖着嘴没有说出口,可那表情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我又道:“那么你知不知道,我大周驸马是不能领实权的。即便为官,也不过是清闲的职位,面子上好看罢了。哥哥一身才华,你觉得他活该就这么蹉跎埋没了吗?哥哥是有抱负的人,还是有大抱负的人,怎会看重区区一个侯爷的位子。他要的不是明面上的地位。”

  “你说你还比不过一个沈观雁吗?比不比得过我不知道。但是,沈观雁可以看得懂我大周舆图,了解大周地域志,看得懂朝廷的邸报,不说针砭时弊,却也能同哥哥侃侃而谈。你能吗?”

  昭阳神色震惊,显然她似乎并不曾想过这一层。也难怪,她居于宫中,虽在逆境中学会了各种算计,却无人教导,见识终究有限。对朝堂上的事情,也并不那么明了。

  韩续牵着我看起来,对着昭阳说:“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吧。我不同意师兄和你的婚事,一来是你们确实不合适,师兄对你也无情。二来,我不想因为你失了左膀右臂。你身为公主,这一层就已经注定了你和师兄不可能。”

  韩续带着我往外走,临到门口停了步道:“逍遥散我让人给扔了,你不必找了,也不必为难宫人。她们手里都没有。”

  昭阳听闻此话,突然从呆愣中醒过来,冲过来挡住我们的去路,“不!不可以!给我!给我!我不能没有它!我……”

  “逍遥散会上瘾,虽然能解一时痛苦,但是长久下去被耗光你的身体,你只会死得更快!这种东西,我绝不会让它再有机会再宫里出现!”韩续的态度坚决。

  昭阳跪了下来,开始哭求,“皇兄,我错了,我错了。你罚我什么都可以,只求你别把逍遥散拿走。”

  “你以为我不想你好过才拿走所有逍遥散?昭阳,这东西的害处这些天来我想太医和你说了不少,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昭阳面容近乎失控,只一味喃喃道:“不,不!”

  韩续一叹,“我问过太医,虽说戒毒难受了些,但总好过继续这样下去。至于你的身子情况。当初你受的是南越的毒。我让南越太子写信回去问过了,也并非完全不能调理过来。我已经命人去请南越圣教的圣医入京。到时候她会负责医治你。你大可放心。至于你的婚事,我也可以把话放这里。你可以自己做主,但前提是双方你情我愿,我用不着你去联什么姻!”

  说完此话,韩续没有再多瞧昭阳一眼,牵着我离开。

  昭阳到底并没有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韩续此举也算是全了那么点单薄的兄妹之情。若是昭阳的身子好了,也可以解了大家的一块心病。

  我挽着韩续的手并肩而行,夕阳的余辉洒落在我们二人身上,温柔而安宁。

  三日后,韩续登记,册封我为皇后,珺儿为太子。

  次年,改年号永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