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世缘浅 特殊章节6
作者:莫本阑珊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墨瞳紧张的脸上写满愤怒,她俯冲下来试图阻止,然而络无应看到她的刹那,就是一阵强光对决,几乎拼上自己全部的力量,却求得三人的平安。

  墨瞳本不想伤她,只要她好好考虑过自己的提案,便可放她走,而当时,她却半句软化都不肯说,这才爆发了这场战役。

  双方僵持不下,可是很明显,她们绝对是占了下风,连还手之力都做不到,聚在一处以结界为最后防护,紧皱眉头互相商量对策。

  “眼下,只能破釜沉舟了。”林筱可举着手中在剑阁得到的剑,施以咒语保护她们。

  络无应轻轻碰了碰左肩上渗出的血迹,根本来不及处理,焦急的回她:“你说,怎么样的破釜沉舟?”

  “逃!逃不了只能同归于尽了!”她努力让自己说的云淡风轻一些,身侧的一品言早已瑟瑟发抖,腿上有很明显的剑伤,络无应去碰她,浑身冰冷。

  “筱可,如果你能逃,就带着一品言一起逃,相信我,这个女人不会要我的命,她只是想与我商量些条件。”看着络无应直视前方坚定的眸子,林筱可想都没有想,直接回绝。

  “我怎么可能放你一个人与她对峙,实在不行就跟她鱼死网破,保不齐还能杀出一条血路。”

  就在三人僵持不下,根本不知接下来该如何走,上空突然像白昼一般亮起,让人睁不开眼,林筱可只听到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便收了结界,被一股很强的气流卷起至上空,三人都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只能感觉到坐在一个大大的竹筏上面,随波漂流。

  等络无应睁开眼的时候,果不其然,他们三人已经稳稳的坐在一叶扁舟上,林筱可不明所以的四下张湾个,这才看见策划这一起事件的主谋正站在最前面悠闲自在的摇着竹浆,嘴里含糊不清的哼着曲调,环视潋滟动人的美景,丝毫没有理过她们。

  “廖永彦,你觉不觉得应该跟我们好好聊聊你们的本事?”其他人不敢问林筱可倒是从来不在乎这个,尤其是在对待廖永彦这个问题上,有什么说什么,甚至从来没有想过给他一丁丁点的面子。

  “我救了你们,连句道歉的话都不说?成何体统!”他探进脑袋,略带着不屑和小脾气,狠狠瞪着她。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一品言受了伤,似乎有毒的样子,你们谁那儿有解药?或者活血化瘀的药?”络无应自刚刚就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受了剑伤会有一道很长的血口,而她周边的皮肤却开始,慢慢变得青紫,嘴唇也开始发紫并且贪睡,这才敢确定她是中毒的表象。

  听他们说的热烈,一直安心坐在船尾空闲的时候划两下不开心就干脆咬着嘴里稻杆的邝浪守,想起自己的灵丹妙药,不经意而又没什么语气的说道:“这个拿一粒给她口服,如果中毒不深,应该就能解。”

  他好看的手指轻轻捏住白瓷瓶中央,递给正一脸焦急的络无应,想起自己上次他送的那两粒,倍感欣慰,毫不犹豫的拿出一粒塞进了一品言的口中,很快就有了反应,她的神智慢慢清楚,可依旧无法动弹。

  众人商议选一个最近的地方护送她疗伤,毕竟这伤受的多多少少和尚擎都有些关系,便只能想到那里,重口一致:“回去吧,回尚擎。”勇于说出来的,只有络无应一人而已。

  谁不知,这五个人中,只有她是最不想回去的,可为了受了伤的同伴,还是决定回去,一品言紧紧攥住她的袖子,一字一句说道:“别说傻话,这离我家近。”

  “在哪儿?”

  一品言努力撑住自己的手臂,在空中仔仔细细写上位于何地,再走多远,以及方方面面颇为详尽的介绍。

  即便她如此不爱说话,不喜欢去上课,络无应就算能一周有4天的时间与她相见,可要说认识、相识、了解,即便是她也无可奈何,一品言的过去就像一本重若石头的书简,她很少讲述自己家的事情,若不是由此她脱口而出;“我母亲喜欢。”否则真会以为她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邝浪守找准方向,众人集体御剑,将颤颤巍巍的她保护紧密,集体向她自小生活的浮木村行进发。

  之所以要叫浮木存是因为很久以前,村人刚刚迁徙至这里,在河边安营扎寨休息一番,却发现何种漂浮着各种各样的浮木,有的极为精美,村里就有人说:“不如大家就在这儿留下来吧,还可以凭借自己的手艺养活自己,何乐不为。”浮木村的名字由此而来。

  在然后大家觉得这个名字应该换了,可是寻了很多都没有同意,直到一个孩子说:“浮木,谐音父母,为什么要改了它呢?”至此便流传至今。

  明明是一个很能让知情人士觉得骄傲的故事,一品言却说得如此普普通通,甚至从她脸上看不出关于过去的回忆,就好像按部就班的讲演罢了,络无应当时有过好奇,可后来一想,不如存着想象在心中,至少她不要像自己和林筱可那般无依无靠就好了。

  走了不算太远,很快便到了,浮木村由最初的二十口发展至今日的百十来口,有专门的提案是给住在这里的人,民风淳朴空气清新,简直可以用世外桃源来形容都不为过。

  依山傍水,再难找到如此瑰丽的地界,不禁佩服上一辈人对生活的态度,找到落脚之地,都参杂着有趣和独特,就连正门外的牌匾,也是苍劲有力,上面的貔貅栩栩如生,放佛要从画中出来一样。

  然而,这无人刚刚踏进村子,就发现出它的与众不同来。

  本来好好的看着前面的络无应和林筱可,以为是谁的贵客,本想献殷勤多多巴结,可看到被廖永彦背着的一品言,所有人都像看见瘟神一般,连话都不愿和他讲,更别提其他的了。

  甚至还有人指指点点,骂骂咧咧,说的话自然没有多好听,甚至让人觉得厌烦。

  这次是络无应忍受不了,大概也从这想起自己曾经遭受的苦难,便忍不住冲着人群大吼:“有什么话当面说,别在背后指指点点的!”

  林筱可自然要劝和她,虽然两人都是急脾气,但就事论事,还是要讲道理的。

  “大小姐你可消停点儿吧,这是从小住的地方,闹僵了以后一品言还怎么在这儿立足?”

  络无应慢慢舒展开拧成一团的脸部皮肤,嘟囔道“我不过是想帮她,没主意那么多。”

  想问,却没有人能问的出口,一品言安安静静的趴在廖永彦背上,只是小声为他指示着路的方向,记不得绕过多少个转弯,终于在一个既偏僻又狭小的地方停了下来。

  “进去吧。”

  这下众人才算明白过来,为何一品言会引得所有人对她的歧视和厌烦,这是一间似乎很久没人住的房子,布满灰尘和蜘蛛网,再加上关了许久的样子阵阵霉味从房子散发出来。

  就好像一座孤岛般与村子相隔离着,静默的坐落在一片杂草丛生的土地上,甚至更可悲的是周围除了各种各样的草木之外,便是连任何生物的影子都没有,很难想象这么多年,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是如何挺过来的。

  她倒是一派闲适,见众人迟迟没有行动便利落的从廖永彦背上下来,撑着有些刺痛的双腿慢慢走了进去,环视许久,从角落中拿出一把还有五成新的扫帚自己一个人专心的扫起来,络无应有些看不下去了,上去直接拿起她手上的物品大吼:“为何,为何你从来没有跟我们提起过,你的家?你的亲人?都在哪儿?”

  “我没有亲人。”如此淡然的语气,就好像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了一般,从不怨天尤人。

  “好,既然你没有,那我可以充当吧?你去歇着,打扫的事情交给我。”挺身而出好管闲事,络无应这从小都改不掉的性格一次次的发光发热。

  林筱可无奈摇头苦笑,指着廖永彦:“你一个没病没灾的大男人,是不是应该做点儿什么?”

  被人这么命令显然是百般不愿,他只能将毒手伸向了邝浪守,带着邪笑:“这屋子就咱俩是男人……”

  “放开。”话刚说一半,就被邝浪守能杀死人的眼神瞬间吓住,冷冷的将放在他肩上的手拿开,讪讪的看着他“好,遵命,我知道了。”逃也似的跑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该帮忙的事情还是会义无反顾,五个人挤在这并不算大的房子中,将尘土一一扫去,又扫了房梁,换了蒲团,乍一看,还算可以,不禁为自己的努力赶到阵阵欢心。

  而其中,一直阴沉着脸就没有散开的络无应彻底被激怒,第一次,她直接抓过一品言的衣领将她抵在墙上,任凭他人惊吓的想要推开她,都被凛冽的眼神惊得节节后退。

  络无应并没有想与她一决雌雄甚至是与她探明清楚,只是她无法相信,眼前这个连房顶都残缺不堪的房子和所有人冷漠的眼神的地方,如何能算作一个家族,算一个家。

  “为何,为何这么久以来,都只是我在讲述我的曾经,你却从来没有说过只言片语,我竟从来没有问过,我真是一个差劲的人!”越说越伤心,她直接将头低下默默的啜泣,眼泪滴在地上,闪闪发光。

  “因为,我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