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医院。

　　“周女士突然开口说想要见家人，我们联系不上乔小姐你的电话号码，所以只好联系了你的先生！“

　　主治医生卓医生在乔唯爱赶来病房时解释道，说着还朝不远处的花园里看了一眼。

　　“我母亲开口说话了？”乔唯爱吃惊，她只留意到母亲可以开口说话的这个重要信息，都没有察觉到主治医生说的那句话里的‘你的先生’。

　　母亲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开口说过话了，真的开口了吗？

　　“你看那边，你先生跟你母亲聊得好像还挺融洽的！”卓医生指了指花园里。

　　初雪后，周边的绿色植物上铺上的一层厚厚的雪还没有完全融化，花园一偶，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推着一轮轮椅缓步地走在了石板路上，推轮椅的人尽量俯低着身子，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因为是背对着这边的，隔得还有些远，乔唯爱听不清楚，只看到推动着的轮椅碰到了几个阶梯，就见他停下来直接绕到前面弯腰俯身将轮椅上的人轻轻抱起来，陪同在身侧的陆一便扛起了轮椅。

　　等走过了那几段阶梯，他才将人再次小心翼翼地放回在了椅子上，用厚实的毛毯将她的膝盖盖上。

　　乔唯爱看着这个画面，眼睛里一阵酸涩，心里涌出来一股子感动。

　　她做梦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他来医院，这样陪着她的母亲。

　　她也没想到母亲居然不排斥他。

　　乔唯爱快步走了过去，喊了一声“妈！”

　　顾向北拖动轮椅的动作停了下来，把轮椅转过头来，让她能看到周女士的脸。

　　周女士气色不错，只不过因为长期精神处于混沌状态，人住在医院也没有注意保养，看起来比以前老了，不过看她的眼睛，竟比以前浑浑噩噩时的情况好了太多。

　　乔唯爱神情激动地就要扑进她怀里，却听到周女士突然轻声开口，“默成，她是谁啊？”

　　默成？

　　默成是乔唯爱的哥哥，乔默成！

　　乔唯爱喜悦的心情一下子跌入了低谷，尤其是在看到母亲伸手拉住顾向北的手背喊着‘默成’指着她问她是谁的时候。

　　她的脑神经一下子失去了运转功能。

　　母亲不认识她了？

　　顾向北看看乔唯爱，朝着她轻轻摇摇头，示意她别着急，便蹲下身，手反握住周女士的手背轻轻拍拍，“妈，你忘记了？刚才我跟你说过的，她是你儿媳妇！”

　　乔唯爱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在短暂的时间里她一时还接受不了母亲不认识她的现实。

　　什么儿媳妇？你为什么不直接跟她说我是她女儿啊？我是乔乔啊！

　　“妈妈！”乔唯爱蹲下身，双手抓住母亲的手，“妈妈，我是乔乔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周女士因为她的触碰有些抵触，不过因为儿子在身边，而且儿子也说了这是她儿媳妇，所以尽管抵触，但也没有直接丢开她的手。

　　“哦，儿媳妇，我知道了！”

　　乔唯爱：“……”

　　在送周女士回病房的路上，周女士都只要顾向北推轮椅，还一口一个‘儿子’的喊，乔唯爱失落地跟在了后面，好几次想要参与进去都插不上嘴，只好默默地眼巴巴地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