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瑞修又看了看还在屋中行走的这个灵魂，“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复杂。那个记忆提取，是在什么地方？我去联系。”

　　王晴儿道，“不急，不急。”说罢，她拿起电话，打给了李若凡。“凡婆子，我这里有点儿情况，你应该来看一下。”

　　不出十分钟，李若凡赶到。王晴儿在电话里并没有向她说是什么情况，所以当她见到汤程这个因梦而在外游荡的灵魂时，一脸的错愕。“这，这是摄魂咒？”

　　王晴儿道，“没错。已经有年头没见过这种情况了。你有什么感想？”

　　李若凡略有失神，之后回答，“我，我想到了师兄。当年，他就是因修炼摄魂咒，而被师父废去修为，逐出师门的。他是一个好苗子，只可惜，心思却用歪了。那时候，不管师父怎么问他，他就是不肯将摄魂咒是从哪里来的说出来。”

　　王晴儿也叹了口气，“是啊。有时候想想，还挺怀念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呢。不过，现在汤程的灵魂，也出现了一个死也不想说出自己那天所见的情况。这种坚持，有些地方还真有点儿类似。”

　　李若凡道，“可是那时候，师父查看过师兄的灵魂，他自己没有中摄魂咒，说明没有被要挟。你这个则不同。”

　　王晴儿点了点头，“嗯。但是，我们现在没有办法得到更多的信息。汤程不说，很可能是迫于摄魂咒的压力，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不能让他的记忆被动地被我们所用。所以，我希望你帮我们联系一下生物医学研究所。”

　　李若凡问道，“你是想用记忆提取？不过据我所知，记忆提取还处于早期试验阶段，不能完全用于任何非科学研究的内容。而且，记忆提取对人的精神有非常大的刺激作用，一旦失败，就会造成人的精神失常。这种失败的机率，目前在一半左右。你可要想好。”

　　王晴儿这时取出一张灵符，在空中炼化，边做边说道，“我已经没有任何的方法了。而且目前这种情况，你也看见了。估计他一说，就会死。即使精神失常，也比死要强吧？”

　　灵符炼化之后，汤程的灵魂慢慢回到了体内。他这时慢慢醒来，抬头看了一眼屋里其他三个人，却没有说什么。

　　李若凡想了想，“好。我帮你们联系。但是，可能效果不会你们想象的那么好。你们这边也准备一下吧。”

　　说完，她便直接离去。王晴儿也没有理汤程，带着何瑞修离开。路上，何瑞修对王晴儿和李若凡还有个被逐出师门的师兄一事颇感兴趣，试着问其中的一些细节，没有想到王晴儿直接斥责了何瑞修，说做人不要好奇心太重。这也让何瑞修了解到，虽然那个师兄被逐出了师门，但是在王晴儿和李若凡心中，应该还是非常重要的人。

　　生物医学研究所的预约比较顺利，考虑到案件的复杂性，王晴儿决定连夜进行汤程的记忆提取。研究所接待他们的是三男两女，其中男的均已经在五十岁以上，一副学者的风范，女的一个四十多岁，一个才刚刚二十出头的样子。根据他们的介绍，他们是这个项目的第二期研发管理人员，所有在记忆提取上进行的试验，必须经由他们的批准后，由他们参与进行。

　　王晴儿对于这个项目到底是如何管理和运作的，并未进行什么评价。她简单告诉负责人，这个人由于特殊原因，不能亲口将见到的事情说出来，所以必须采取记忆提取的方式，将他所见的东西拿出来。老教授对此表示理解，并且告诉王晴儿，记忆提取过程中，最容易提取的是印象最深的部分，说不定王晴儿想要的东西很快就能拿到。

　　他们用于记忆提取的设备，是一整套医学实验试备。其中，何瑞修大概能认出来的，包括磁共振、脑电图、生物电流记录等等，还有几个，有点儿类似于他们实验室里用的灵异设备，具体是什么说不清楚。在将汤程送进系统前，那个最年轻的女子给汤程注射了一种药品。

　　老教授解释道，记忆提取设备，是在特殊药品的作用下，促进脑部的一些生物活动，然后通过磁共振扫描、脑电波记录等方法，配合期间灵魂的一些变化，取得连续的数据，再通过复杂的计算机还原，得到记忆的图像。这种方法，原来想都不敢想，一定程度上还要感谢灵异科学对于他们的启发。

　　王晴儿对此只是笑了笑。一切准备就绪，汤程送入系统，进入一种睡眠状态，而其他人则进入操作间，打开系统。很快，操作间后面的一个小隔间里，一个大型计算机组进入了运转状态。

　　在设备之中，首先提取的是一系列的生物数据。生物数据经过演化计算后，得到的是一些特殊数据，然后输入大型计算机组进行处理。最终，记忆将以图像形式输出。具体是图片，还是视频，因人而异。

　　当然，如果记忆提取失败，人们可能将什么图像也得不到。对于这样的风险，老教授也进行了解释说明。

　　事情的进展，远比他们想象的要顺利。不出十分钟，在一台大屏幕上，就已经开始出现了比较清晰的图像。但是，让何瑞修和王晴儿感觉到意外的是，这里并不是赌场的情景，而是汤程的餐馆。

　　具体来说，是餐馆的后厨。

　　那里有一口巨大的油锅，其中油已沸腾。一个人工作在向其中加入一头整猪时，不小心失足落了下去。本来放入整猪时就会有很大的声音，他自己掉进去的前几秒，居然没有人注意到。而直到十几秒后，才有人发现了这一点，但是，他们错过了救人的时机。

　　这个厨师，活活被油炸死了！与他一同炸的，还有一头猪。

　　这个场面，是以汤程的视角展现的。而且在最后救人将人拉上来时，汤程也在场。

　　但是，这并没有完。见人救上来已经没有了气息，他们居然直接再将人放回了锅里炸制。最终，人的尸体被捞上来，以餐馆名菜炸猪满席的名义，卖给了顾客，吃了！

　　看到这里，何瑞修居然有些恶心。这个汤程，原来也这么不是东西！

　　在这之后，汤程给所有见到这个场景的人，每人一笔钱，作为封口费。当这个被油炸死的厨师家里人找人时，他还给了家里人一笔安慰费。

　　更让何瑞修吃惊的在后面。见到这个情景的另外两个工作人员，后来居然也全部下油锅炸熟卖了出去！至于那些剩下的骨头，则全部粉碎，混合猪骨作为饲料，投入了他在乡下老家的，一个专为他供应活鱼的养鱼池。

　　典型的杀人灭口！

　　看到这里之后，王晴儿给李若凡发了一个消息，让李若凡查一下，汤程的那个餐馆是否有人员失踪案。李若凡很快回信，数年前，于餐馆工作的三名厨师曾先后失踪，那时查了一段时间没有结果。由于在失踪人员的家中和工作单位都没有任何的灵能异常，所以没有向第八局报备，第八局也没有参与调查。到目前为止，三个失踪人员仍然挂在网上。

　　王晴儿将这些情况发给了何瑞修。何瑞修看完，再看躺在系统之中的汤程，现在是恨得牙都痒痒。在他心里，这个汤程，与那个郝旭阳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比郝旭阳更可恶。

　　教授这时候已经暂停了记忆提取，转向王晴儿，“这个，是不是你们要的内容？”

　　王晴儿摇了摇头，“不，不完全算。这个只能算是意外收获。看来，在记忆之中，这件事比他赌博还要深刻啊。我们并没有想到，这样一个看似文质彬彬的人背后，还隐藏着如此的恶劣行径。对了，你们的这些视频是否可以保存记录？”

　　教授道，“所有视频在生成的同时就保存了，后续可以给你们副本。是否再继续？”

　　王晴儿瞄了一眼在实验设备中的汤程，“继续，继续查。这还并不是我们要的记忆。”

　　老教授示意继续提取。过了两三分钟的空白期，终于又有了新的图像。

　　大白薯娱乐中心。

　　从这里开始，图像变得不太稳定，像是在受到什么干扰。但是，依然是在可辨的范围。老教授也说，这种干扰可能是个人意志的结果。

　　从图像上看，汤程到达了大白薯娱乐中心，然后径直去了赌场，并且进入赛仙居，见到了殷家实。他不停下注，又不停输，已经输了近三百万。

　　这些，与殷家实所述相同。

　　很快，就出现了殷家实所说的，要最后一局下注的情况。记忆以他的视角展现，犹豫下不下的过程也非常明了。

　　何瑞修和王晴儿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到底，这里会不会出现第三个神秘人？

　　“我下注，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下三百万。”这时突然出现了如此一个声音，看来这在汤程的记忆里，也是相当的震撼。

　　何瑞修心里不由得暗自说了一句，“重头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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