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纯真年代 203、一个好人
作者:黑岩网夏树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我挂了电话,正好程小卷发信息过来,给我拜年,管我要红包,我也祝小老婆新年快乐,红包见面亲一口才给,调戏了几句,我趁机问她,你知道小雨衣是什么意思吗?

  结果,程小卷用符号拼过来一个害羞的表情,我发了个问号过去,小卷说去吃年夜饭了,回头再聊。

  这边,喜儿也叫我过去吃饭,最后俩菜炒好了,一大家子人围坐在餐桌旁,嘻嘻哈哈,当然免不了要喝酒,我就知道今晚躲不过去,肯定得喝多,其实喝多了也挺好的,啥都不用想,睡得很踏实。

  十二点整的时候,小花打电话过来,代表她全家给我拜年,她打完,换成孙大炮,还有小花后妈,以及阿豪,我这边说完。又换蔚岚,歆芸和昱忆也要抢电话,我一看轮不到自己了,便和浩哥喜儿爸爸滋滋儿的喝酒,喜儿爸爸看着这些小姑娘,非常高兴,说他就喜欢女娃,可惜喜儿妈妈去世的早,要不非得再生几个女儿不可。

  赵倾城看了一圈,说金叔。反正我们几个都没有爸妈了,要不认您当干爹,您同意吗?

  给喜儿爸爸高兴的,连连点头,这时候歆芸和昱忆电话打完了,纷纷表示同意赵倾城的提议,几个女孩下了桌,站成一排,一起管喜儿爸爸叫了声干爹,喜儿爸爸哈哈大笑,起身去房间里,不多时出来,手里拿着一沓红包,不偏不向,人手一个,我和喜儿浩哥金馆长也有,我打开看了看,两千块呢,可真下血本!

  一群人折腾到凌晨一点钟,饭菜都冷了。几个女同志又开始张罗打扑克,浩哥一看这么多美女陪着打扑克,左看看,右看看,挺乐呵,结果遭到金馆长的斥责,而且她只说了一句话:别瞎看,都是东辰的!

  众女偷笑,喜儿爸爸肯定听见了,但他并未表现出不满。说你们太吵了,拉上歆芸,去他房间里下象棋。

  我不太愿意玩扑克,瞅了一会儿他们,觉得无趣,便搬了把椅子坐在阳台上,继续欣赏焰火,抽完一支烟,蔚岚也搬一把椅子出来,坐在我旁边,把军靴翘在栏杆上,掏出她的三五抽了起来。

  咋了,输啦?我笑问,刚才我连看三局,她的牌打得相当之烂。

  你们北方过年可真热闹。蔚岚叹道。

  说的好像你不是北方人似得。我笑道,她是鲁东人士。

  蔚岚看看我,又望向星空:很久没在北方呆这么长时间了,更别说是过年,我是不是挺可怜的?

  我伸手过去,拍拍她肩膀: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别拽,我化水平低,蔚岚白了我一眼,对了,东辰,你要用我多久?

  啊?我一愣,你这话啥意思?

  蔚岚抱起肩膀,皱眉看我一眼,想了想才说:我是女人,也老大不小了,总不能在江湖上飘一辈子,最终还是要找个男人结婚生子过日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点头,传统思想,大部分华夏女子都是这个想法。

  想找个啥样的,可以在这边帮你找嘛,再说,我也不用你去打打杀杀,给我开车帮我办事就行了,这和你结婚生子并不冲突吧?我说。

  呵。跟着你混,你觉得我能找到好男人吗?蔚岚将两条腿交叠,冷笑着问。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是好人,我身边也没好人?那你觉得一个好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我坐直身子,重新点着一支烟,反问她。

  好人蔚岚想了想,首先,他得有个正儿八经的工作,比如公务员啊事业单位啊。最次也得是个国企的工人,如果都不是,那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也行,不过最好能干净一点;第二,我没有父母,他得有,家里没有长辈,遇见大事缺个能拿主意的人,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嘛;第三,他人必须得忠厚老实,不用挣多少钱,对我好就行了,不打我骂我,不欺骗我,两个人相濡以沫,过平凡的日子。

  第四呢?我问。

  没了,就这三条,说完啦。蔚岚长舒一口气。

  这样的男人,一抓一大把,太普通了,你的要求就这么低吗?我笑道。

  也许吧,可我就想要这样的生活。

  你真正接触过这种男人么?

  蔚岚摇头。

  你现在一个月的生活费多少钱?我问。

  一两千,怎么了?蔚岚看向我。

  知道普通公务员的工资是多少么,二十多岁的科员。

  蔚岚还是摇头。

  我伸出五根手指:五百,不够你半个月开销。

  这么少?蔚岚皱眉。

  事业单位更少,国企员工跟他们差不多,但是福利待遇比不上机关坐班的,最关键的一点,他们择偶的标准,跟你是一样的。我笑道。

  什么意思?

  他们也想找和公务员事业单位国企上班的女人结婚生子。不会选择你这样的女人的!我说。

  我怎么了?蔚岚瞪我一眼。

  你没正式工作,不够热情不够温柔不会做饭不善解人意,我列举了五条,没等她反驳,我又继续说,虽然你有不少存款虽然你能打虽然你长得漂亮,身材还好,但真正要跟你谈婚论嫁的男人,不会在意这些;在意你这些的,也只不过是在意你这些东西。不会跟你结婚,玩玩你罢了。

  蔚岚把脚从栏杆上拿下,重重地墩在上:我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吗?

  不是你不堪,而是你太过优秀,举个例子,你觉得巩莉,会嫁给一个农民么?我问。

  当然不会了,可我也不是明星啊!

  但你也不是凡人,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人是分三六九等的,而好人和坏人,也不是靠他们的职业和财富就能判断的,可能你觉得有钱人没一个好东西,这指定和你的经历有关,但你觉得,普通人就一定是好人吗?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绝大部分都不是!他们只不过是因为没有去做坏人的资格,才会安分守己,过平凡的日子。你看到的平凡,只是表象,社会哪个阶层都有好人坏人,而一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也不完全是一成不变的,你想找个好男人做归宿,这没有问题,但是,首先,你得正视你自己,你是好人吗?

  我不是吧。蔚岚有点被我说蒙圈了。

  你以前的事儿我不太清楚,但也知道个大概,把你犯过的事儿都罗列出来,不说死刑,也得判个无期,对吧?我笑问,蔚岚点头,我知道她手上有几条命,跟着孙大炮混,收入又这么高,不付出点什么说不过去。

  有些路,一旦开始走,可就不能回头了。我长叹一口气,靠进椅子里,自己何尝不是如此,蔚岚也叹了口气,两人继续看向夜空,沉默良久。

  一支烟燃尽,我揉了揉眼睛,从椅子上起身:困了。回房间睡觉。

  嗯,你去吧,我再坐会儿。蔚岚说。

  这两天有空,我带你回一趟农村,让你见识见识你眼里的‘普通人’到底是啥样。我拍拍蔚岚肩膀,她点头。虽然我跟高建国闹僵,但这两天还是得回去,我们这边有习俗,过年和七月十五,得给亲人扫墓。清明节倒不怎么重视,去不去都行。

  我跟喜儿说先回房间睡觉,她们打牌打得正嗨,没人理我。

  上到二楼,我简单洗漱,躺在喜儿床上,酒劲儿开始上来了,很快就迷糊了过去。

  不知道是梦,还是真实的,我看见蔚岚站在我床边。盯着我看了好久。

  我不知道,在她的眼里,我是一个好人,还是坏人。

  次日早上醒来,喜儿在我右手边,睡相感人,一直以为她在左边呢,转头看,原来左边是歆芸,她昨晚可没少喝。估计是之前在喜儿家住的时候,跟喜儿一起睡习惯了,半夜里自己挤了过来,幸亏我没对她做啥坏事。

  我扒开歆芸的胳膊和喜儿的腿,小心翼翼爬到床下,窗外蒙蒙亮,穿上衣服出了房间,满屋子弥漫着浓浓的酒气,隔壁金馆长的卧室门半开着,床上睡着赵倾城和昱忆姐妹。金馆长和浩哥应该是回浩哥住的地方过夜去了,毕竟他俩夜夜笙歌,在这里不方便,我轻轻进去,帮昱忆盖上被子,下楼,不知道蔚岚是否一夜未睡,还是昨晚那身打扮,静坐在沙发上,正看电视里重播的春晚。

  这么早起来了?蔚岚说。

  我揉揉脑袋:你没睡觉啊?

  躺了一会儿。失眠。

  因为昨晚我说的话?我笑问,蔚岚想了想,点头。

  这时,喜儿爸爸从一楼房间里出来,精神矍铄,已经换上运动服,准备去打太极拳,这是他多年的习惯,风雨无阻,大年初一也不例外。

  东辰,这么早起来啊,走,跟爸打太极拳去。

  一起吧,估计她们还得睡几个小时。我对蔚岚说。

  是啊,一起吧,我的二闺女。喜儿爸爸笑道,蔚岚的年龄仅比金馆长小一岁,在老金的一众干女儿中排名第二。

  蔚岚从沙发上起身,嘎嘎晃了晃脖子:我不喜欢花架子,跟你们去,你们玩太极,我去跑步。

  花架子?呵呵,跟你讲,咱这帮人里,也就昱忆有可能从咱们老爹手上走几个回合,就你从部队上学的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咱们老爹一只手都能摆平你。我乘机挑衅,一直想见识一下蔚岚的真功夫,上次在明月旅馆,我被她给阴了。并未过招。

  哟,看不出来,老爹还有这本事?蔚岚撇嘴,显然不信。

  试试不就知道了!我坏笑道,爸,咱去跆拳道馆吧!

  好啊!喜儿爸爸也来了兴致,这回可有好戏看了。

  下楼,三人开我那台丰田佳美去跆拳道馆,门卫并未放假,打开训练馆的门,父女二人开始对战,别说,这个蔚岚还真有两把刷子,一开始喜儿爸爸让着她,吃了几脚之后,认真起来,也不用太极拳了,跆拳道对军体拳,竟也能平分秋色,最终。喜儿爸爸靠丰富的作战经验,骗的蔚岚露出破绽,才赢了一招,制服蔚岚。

  我啪啪啪鼓掌,蔚岚颇有些不服气,喜儿爸爸很鸡贼,见好就收,说年纪大了,打不动了,蔚岚让我上去跟她打。我才不傻呢,肯定打不过她啊,可蔚岚不依不饶,非要我上来,我只好硬着头皮跟她切磋,这货比喜儿出手都狠,基本都是杀招,给我弄得狼狈不堪。

  玩了半个小时,我扛不住跪地叫姑奶奶求饶(当然是开玩笑),蔚岚这才放过我。

  出了跆拳道馆,趁蔚岚去开车,喜儿爸爸神秘地对我说:小子,你都从哪儿划拉来这些能人呐?

  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余光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从跆拳道大门口经过,定睛一看,居然是江影,就是从海高转来的那个我的新同桌,她还穿着单衣,脚上还是那双黑色的轰炸机舞蹈鞋。正哆哆嗦嗦地往校门口方向走,穿这么单薄不冷么,大过年的,不好好在家呆着,来学校干嘛,该不会是她没回家,在小街的出租房过的年?

  爸,你俩先回去吧,我有点事。我说。

  喜儿爸爸看见江影了,没问,上了蔚岚的车,俩人有说有笑开车出跆拳道馆。

  我没着急跑过去跟江影打招呼,只是远远在后面跟着,她果然回了租住的地方,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是不是她家里出什么变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