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簇拥着我回了学校,校内很肃静,刚才我们在外面打架的时候,已经开始上自习了。
别吵吵了,悄悄回去上课,别声张这个事儿。我对他们说。
明白,东哥!他们纷纷散去,回到各自班级,我来到一年十班门口,看着门牌,感觉有点陌生,自打这学期开学以来,我都没怎么上过课。
班里的同学都静静地看着我,杨晓瑜坐在前面看仔细,皱眉问:你们干啥去了,咋走这么多人?
老师,我们迎接东哥去了。二虎笑道,她就能对付老师。
什么东哥,东哥的,他没名字吗?杨晓瑜虎着脸说,以后不许在我面前叫他东哥,叫张东辰!
是!二虎冲杨晓瑜敬礼。然后回头,冲我嬉笑,东哥,请进!
啧!杨晓瑜气得站了起来。
二虎赶紧道歉:对不起,杨老师,我错了,叫顺嘴了!
赶紧回座位上自习,后天就月考了,咱们可是加强班,考不好你们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杨晓瑜拿着教棍,对我们指指点点,我不由得心里一惊,后天周一,这么快就月考了,这可咋整,考不好没法跟宋佳和曹校长交代啊!
回到座位,杨晓瑜又训了我们几句,大家伙很快消停下来,沉迷于自习。
这是第三节自习,第四节,也就是最后一节,是没老师看的,下课后,杨晓瑜把我叫到办公室,一直很官方地跟我谈话,等到其他老师都下班回家了,她才给我个眼色,让我过去把门关上。
关上门,我寻思一下要不要上锁,别了,万一有人敲门进来,误会了咋整。回到杨晓瑜办公桌前,我依旧低着头,因为刚才她一直在训我。
别装了,坐吧。杨晓瑜笑道。
坐哪儿?我抬头笑问。
随便坐,要不你坐着,我站着?
别别!我连连摆手,坐在它侧面一个老师的椅子上,你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啊!
怎么,你不服?杨晓瑜翘起二郎腿,挑了挑眉毛。
服,咋不服呢。我就担心你过犹不及,以前宋佳在的时候,基本都是散养,大家都习惯了。我说。
杨晓瑜皱眉:所以我把你叫来,就想问问,到底应该怎么管理。
不用管,基本都是好学生,都知道自己学习,注意课堂纪律就行了。我说。
杨晓瑜点了点头:其实我挺不愿意接手的,是曹校长非要我干啊!
那是老曹赏识你呗。我笑道,估计是赵倩向曹校长推荐的杨晓瑜。赵倩那边,上提过,是我跟她说的,谁当班主任都一样,为什么不选个颜值好的老师呢?
算了,管啥样算啥样吧,你不带头反对我就行。杨晓瑜喝了口桌上的咖啡说,看得出来,她倒是挺认真。
咱俩啥关系,我反对你干啥?我摇了摇头。
咱俩啥关系啊?杨晓瑜笑问。
好朋友么,不是?我说,还一起在寝室里呆过。
杨晓瑜的脸有点红了:啧,正经点!不许再提洗澡的事儿!
你还在那个寝室住吗?我问,杨晓瑜点头。
自己住,不害怕啊?我关切地问。
还行,一开始有点胆儿突的,最近习惯了。
你要害怕,给我打电话,宋佳走之前跟我说,让我好好照顾你这个闺蜜。我说,宋佳确实说过。
杨晓瑜腼腆笑笑:嗯,行。
我送你回宿舍。我起身,赶紧把她送回去,我好回来上自习。
不用,你回去吧,我自己走。
我也没有勉强,跟杨晓瑜告辞,回到班级,还没有上课,王宇和安生已经回来了,我问李金玉呢,王宇说跟王静去旅馆了,我问王静受伤了没有,王宇说没有,就是被刘志杰看押在县高门口的游戏厅里,他和李金玉声东击西,引开了看守之后,安生把王静给救出来了。
回头让王静转学过来,住校,能安全点。我说。
王宇点头:已经跟她说了,她答应,对了,东哥,还有个事儿。不知道应不应该跟你说。
啥事?我问。
王宇瞅瞅江影,贴耳过来小声说:我看见金喜儿了,在游戏厅里跟一个男生打游戏。
我当即沉下脸去:跟谁?
不认识,当时挺乱的,我就瞅了她一眼,她应该也看见我了。王宇说完,退回了自己座位。
我心里有点乱,看看手机,并没有短信或者未接来电,最近跟喜儿联系的比较少,好像有三四天都没通过电话。如果她看见王宇,知道王宇肯定得告诉我,她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解释一下呢?
该不会真的有啥事儿吧?
这时,上课铃响,我不再乱寻思,开始上自习,可上了一会儿,心里还是惦记这个事儿,掏出手机,发信息给喜儿:干啥呢?
过了能有两分钟,喜儿才回复:打游戏呢,有事儿吗?
我回过去:没事,那你玩吧。
很快,喜儿打电话过来,我有点生气,直接按掉了,她又发信息:你咋了,是不是听见啥风言风语了?
我冷笑,回复:你这算不算不打自招?
喜儿没再回复,我把手机摔进桌格里,声音不小,把江影吓得一哆嗦。
继续上自习。可心里更乱了,抻了两分钟,我又摸出手机,给喜儿发信息:我来找你。
喜儿回复:我在宾馆,你来干嘛?
这给我气的,当时就把手机撇黑板上去了,摔成两半!
哥你干啥呢!一惊一乍的!赵倩回头,不满地说。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起身过去捡起手机,把电池和手机本体合上,开机,挺结实,并没有坏。
对不起!我在讲台上冲大家鞠了一躬,走向教室门口。
哎,东哥你干啥去?别冲动啊!王宇追了过来,拉住我的胳膊,有话好好说,那边太危险了!
我低头看向他的手:放开,我的事儿你别管!
王宇放手:东哥我陪你去吧。
我说了,我的事儿,你别管!我挑高音调,楞了他一眼,摔门而出。
走到楼梯口,正撞见巡查的教务处老师,喊我:张东辰,你干啥去啊?
我没理他,登登登下楼,出了教学楼,直奔学校门口,保安倒是没拦我,看我过来,直接给我开了校门。
在踏出校门的刹那,我犹豫了一下。这算不算违规了呢?
不管了,媳妇都被人给撬走了,还管什么违不违规!去他妈的禁令!
我一口气跑到路边,招手拦下一台出租车,上车,给喜儿打电话。
干啥啊?喜儿不耐烦的声音。
你在哪个宾馆呢?我气愤地问。
呵呵,怎么的,你想来抓尖啊?
快说!
你就不说!喜儿骄娇地挂了电话。
我再给她打,直接被挂了。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又打给金馆长。
东辰。咋的了?
秀妍姐,那个你知道二喜去哪儿了么?我也不知道应该咋问。
二喜?在家啊,怎么了?
啊?在家?我皱眉,秀妍姐,你可别忽悠我!
呵呵,我忽悠你干啥,我俩在厅里看电视呢!要不我把电话给她?金馆长笑道。
不用了,我马上过来。
你出院了啊?
嗯,一会儿说,我挂了电话,师傅,北门。
跟对象吵架了吧?师傅笑问,我抬头一看,握草,居然又是那个司机,就是在县城三中门口,帮我两次逃走的那个司机,我还答应给他发奖状呢,咋这么巧!
你不用瞅我,我知道你是张东辰,司机笑道,挺会骗人啊!
对不起啊。师傅,我苦笑,逼不得已的。
没事,我听说你的事儿了,你小子挺牛逼啊!
不说了,都是被逼的
知道喜儿在家之后,我心里好受不少,跟出租车司机扯了一会儿蛋,路程不远,很快就到了,我要给打车钱。司机执意不要,我也没有勉强,默默掏出五十块钱(就剩下这些了),趁着下车的时候,塞在座椅缝隙中,司机没看着,跟我摆手再见,估计交班的时候,打扫出租车会看见。
我习惯性地警惕看看四周,这里可是刘志杰家小区,还是小心点比较好,并无可疑人员,我快步进小区,来到喜儿家楼下,抬头看,喜儿正在阳台上看我,但看见我在看她,喜儿马上抽身回去,关上了窗户。
我上楼,敲门,却是金馆长开的门。
二喜呢?我问。
喏!金馆长指了指楼上,你俩咋了?
有点小误会。我苦笑。
我跟你浩哥也总吵架,说开了就好了,你俩聊,我上你浩哥那儿住,对了,我爸去省里开会了,得后天才回来。金馆长冲我挤了挤眼睛。
我点头,换鞋进屋,金馆长穿上外衣,拎着包出去。
我关上门,上楼,喜儿卧室的门关着。我敲门,没回应,我转动门把手,推开门,房间里灭着灯,窗帘也拉着。
喜儿,睡了?我轻声问,问的好傻比,刚才还在阳台呢,这么可能睡觉。
然而,还是没动静。我摸黑进去,刚走两步,忽然觉得身后阴风至,没等我反应过来,脖子已经被人锁住,我下意识地回肘撞了过去,身后的人哎呦一声,放开了手:张东辰,你敢打我!
是喜儿的声音,我赶紧摸到门边的点灯开关,打开,喜儿捂着胸口,站在门后,皱眉对我怒目而视!
你猫这儿干啥?
打你啊!喜儿直白地说,走向床边,坐在床沿上生闷气。
我走过去,站在她面前,拉起她的手:对不起,我错了。
你错哪儿了?喜儿转过来,楞着眼睛问。
不该怀疑你。
你没怀疑错啊,我是跟别的男生一起玩来着,刚回家来。怎么,只许你有那么多红颜知己,我连有几个玩的不错的好哥们都不行?喜儿连珠炮似得质问我。
行,咋不行呢,这不是过来跟你道歉了嘛!我蹲下,扶着她膝盖苦笑。
你是来跟我道歉的吗?喜儿眯起眼睛,如果不是我姐出卖我,你不得把县城所有旅馆都翻个遍啊?
不能!绝对不能!
啊?不翻个遍?那就说明你根本不在乎我!喜儿骄娇地说。
你咋说都行,我无奈道,只得耍无赖,反正我过来了。今晚也不想走了,要打要骂随你便。
嗨呀,给你能耐的!喜儿摔开了我的手,那你呆着吧,我走!
说完,喜儿起身,把我推坐到一边,径直走向门口。
你去哪儿?我跟你去!我赶紧问。
你跟我去啥啊?我去洗澡!没闻着我身上一股子烟味么!喜儿皱眉,闻了闻自己的袖子,喷了一下,她是不抽烟的。但游戏厅那种地方,常年乌烟瘴气。
噢,那你去吧。我放下心来,坐在床上。
你不说跟我一起去吗。喜儿噗嗤笑了。
啊?可以吗?我惊喜地问。
我姐走了吧?
嗯,走了,不回来了!我说。
正好没人帮我搓背,一起洗吧。喜儿装作很不在乎的样子。
我起身过去,跟在喜儿身后,进了卫生间,打开灯,但喜儿伸手又把灯给关上了。
不开灯怎么洗?我皱眉问。
啧。爱洗不洗!喜儿脱掉毛衣,刺啦啦,火花带闪电,毛衣领口太窄,卡在脑袋上了。
嘿嘿。我伸手过去帮她。
哎哎,你往哪儿摸呢
半小时后,卧室,床上,喜儿非要关灯,经过我的强烈要求,她把电脑打开了。用屏幕照亮,虽然暗了点,至少可以看清喜儿的脸。
你真准备好了吗?喜儿柔声问我。
我正要问你呢。我笑道。
喜儿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把眼睛闭上。
两分钟后,正当要开始办事的时候,喜儿突然睁开眼睛,阻止了我。
咋的了?我皱眉,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打断了!
东辰,你答应我一件事!
啥事?
好好学习,别再打架了!我今年高考,估计会去省城上大学,我希望你能跳一级,提前参加高考,来省城跟我在一起,不然总见不到你,我会得相思病的!喜儿皱眉说。
可以提前高考?我问,一直没听过这事儿。
当然可以啊,而且,你即便要混,在县城混也没啥意思,现在县城是胡彪的天下。浩哥是他副手,将来的接班人,胡天娇也已经是你的了,你难道还想将来跟浩哥争不成?
纠正一点,胡天娇还不是我的!我正色道。
早晚的事儿嘛!她都跟我说了,挺喜欢你呢!喜儿调皮道。
你俩啥时候搞到一起去了?我皱眉问。
我俩经常一起吃饭啊,你不知道?
我摇头:哎呀,不管那么多了,咱先办咱们的事!
不行,你先答应我,喜儿坚持道。不然不让你进!
行,我答应。
喜儿满意地笑笑,把手伸下去,眉头紧皱,旋即松开手,把脸别到一旁,我一边扩大两人之间负的距离,一边观察着她表情的细微变化,距离的最大绝对值出现,我静止不动,喜儿的眉头慢慢舒展开,睁眼问我:完事了?
刚刚开始。我笑道,绝对值开始不断变化,周而复始,经久不息。
次日早上起来,喜儿的嗓子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