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停不下来

　　起初，杨陌驰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但是，接下来的几天杨母一直是这种表现，每天都要杀，换着不同种类的动物杀，鸡，鸭、鱼、鹅，只要是能带回家里杀的东西，杨妈基本都试过了。.vod.

　　有一天，杨妈带回了一只兔子，她把兔子头浸到了水里，把兔子溺死了，然后提着兔子的两只耳朵，甩到案板上，抓起刀来就开膛破肚，兔子的内脏流淌出来，杨陌驰看了那画面，觉得恶心极了。

　　那天晚上，杨陌驰当然没有吃兔肉，他想起一句话来，桌上的肉类都是动物的尸体，吃鱼，就是吃鱼的尸体，与的尸体摆放在盘中，死不瞑目，眼睛瞪着桌边的人，等着你竖起的筷子……

　　吃兔子，兔子是被肢解了的尸体，加上调料，做成一道菜，人有食物吃了，而兔子被分尸了……

　　还有一天晚上，杨妈更离谱，他带回了一条狗。那是一条狗啊！

　　心慈手软的杨妈竟然敢杀狗？

　　杨陌驰不肯相信，凑上去问：“妈，你不是说家里不养宠物的吗？再说你也不喜欢狗啊，怎么忽然想起来养狗了？这狗长得又不好看，再怎么你也买一条好看的宠物狗，泰迪什么的，适合你。”

　　杨妈嘿嘿笑笑，说：“养什么宠物啊，这不是宠物的，这是肉狗，肉狗是干嘛的？肉狗就是专门饲养来给人吃的，就跟肉鸡似的。”

　　“可是家里谁都不吃狗啊！怎么？怎么要吃狗吗？”杨陌驰说，“狗可不是一般动物，反正我是吃不下，它们通人性的。别以为肉狗什么都不知道，肉狗也不傻，都是一样的狗，你这么说？要是把人抓去饲养起来那不成肉人了，人也可以吃了？”

　　杨陌驰说完这句话，忽然自己心头一颤，他为自己说出的这句话感到后悔，他不知道这句话会在母亲心里造成怎样的影响。

　　杨母听到这句话，好像更加兴奋了，杨陌驰好像看到她眼里都放光了，就好像杨陌驰的话一语道破了什么秘密，成了她杀生中的点睛之笔。

　　这种眼神让杨陌驰感到害怕。

　　杨妈忽然说：“对呀，你说的没错，狗通人性！”

　　这句话让杨陌驰心头一阵发寒，杀通人性的动物是不是更有快感呢？

　　杨陌驰当然不知道妈妈是怎么想的？他只能凭借猜测去揣摩妈妈的心思，但是猜测又有几分是准确的呢？

　　随后，杨妈去杨陌驰坊间里拿了一根皮带出来，把那个皮带勒在狗脖子上，狠命的拉，咬牙切齿的样子看起来凶狠极了。

　　那只狗在杨妈的手中挣扎着，脚不停地乱蹬，看得出来它很痛苦，它的喉咙被人锁住了，它呼吸困难，它知道大祸临头了，它预感到了自己的死期已经来临了，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那声音是挣扎的，很痛苦，更多的是恐惧，双眼死死地瞪着杨妈，眼眶里流出眼泪来，仿佛是在乞求，祈求杨妈能饶它一命。

　　那狗的表情验证了杨陌驰的话，狗是通人性的，除了恐惧以外，它还知道去乞求，对它狠下杀手的人，求对方能放自己一马

　　然而它的恳求并没有用，它的泪水也没有打动杨妈，反而激发了杨妈的斗志似的，杨妈更用力了，她把那只狗按在地上，自己双膝跪地，把皮带拉得越来越紧，下定了决心，要置它于死地。

　　没多久，那只狗翻白眼了。

　　这整个过程中，杨陌驰又从母亲脸上看到了那种兴奋而享受的表情，好像她平时听交响乐的表情一样……

　　杨陌驰都不敢说话，试探着轻声讲了一句：“杀他干嘛，我们又不吃狗。”

　　杨陌驰实在想不到别的说辞，他感到自己的母亲越来越陌生了，他从来没有想过手无缚鸡之力的母亲，心慈手软的母亲，胆小而温柔的母亲，如今竟然敢徒手杀一只狗……

　　杨妈好像自动屏蔽了杨陌驰的声音，全心全意地沉醉在她的杀戮行动中，直到那只狗流着绝望的眼泪，头一偏，垂了下去，一动不动，杨妈才松懈了一点。

　　杨妈喘着气从地上站起来，擦了擦额头的汗，像完成了一件大事，看着地上自己的“杰作”，心满意足地舒了一口气。

　　随后，杨妈又拿起刀子，开始给狗，开膛破肚，就像前一天杀兔子那样，动作麻利的好像个老手，很快就把狗处理的干干净净。

　　如若不是杨陌驰了解母亲，恐怕会以为这女人平时就在狗肉店工作，是个屠夫，要不然怎么收法能做到如此干净利落呢。

　　当然，当天晚上杨陌驰也没吃狗，兔子都不吃，又怎么会吃狗呢？对于杨陌驰来说，这些动物绝对不是用来当成食物的。

　　杨陌驰开始注意观察自己的母亲，她好像每天不杀点什么东西，就浑身难受似的，大到狗，兔子，小到蚊虫，苍蝇……

　　杨陌驰清楚地记得，以前母亲见到蟑螂都会吓得跑开，甚至发出刺耳的尖叫，现在见到家里有虫子之类的东西，第一时间跑过去杀掉，生怕别人和她抢似的。

　　一天在饭桌上杨陌驰试探着说：“妈，要不然还是让张阿姨（张阿姨是杨家的保姆）来做饭吧，好久没吃她做的饭都有点想了。”

　　“好啊。”没想到母亲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杨陌驰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他以为只要阻止母亲做饭，她就找不到借口去买家禽，或者其他动物回来杀掉了。

　　但是，这件事的结果表明，杨陌驰还是太年轻太简单，因为母亲当天没有做饭，还是照旧买了一条活鱼回来，杀好了鱼放在厨房里等着保姆去做。

　　这下杨陌驰肯定了自己的判断，母亲真的变了，她真的爱上了杀戮，之前频繁做饭的原因，只是为了杀生。

　　之后，杨陌驰又说：“你干嘛这么麻烦既然张阿姨做饭，该处理的事情就让她自己去处理，你何必还要插手呢？”

　　杨陌驰的语气里透着埋怨，他也不知道母亲能否听得出来，反正他就是要把自己的这种质疑后怨气发泄出来。

　　杨妈说：“我做这点事情又不碍事，习惯了。”

　　“习惯了。”三个字让杨陌驰感到很不自然，经过这几天的杀戮，她真的把杀生当成一种习惯了吗？

　　恐怖的事情还在后头，为了阻止母亲，杨陌驰提早跟张阿姨说好，让张阿姨在杨妈回家之前就把饭做好，杨妈虽然已经退休了，但每天还要出去和朋友们打打牌什么的，杨陌驰就是钻了这个空子，他认为张阿姨只要在妈妈回来之前把饭做好，母亲走没有理由再去厨房里进行她的杀戮活动。

　　一桌子饭摆好了，杨妈回来看见了，好像心情很不愉快的样子，皱着眉头说：“我不是说好了那只鸡等我回来再杀吗？你怎么先动手了？”

　　埋怨保姆把鸡杀了，这个埋怨好像有点莫名其妙。

　　张阿姨看了杨陌驰一眼，不知自己该怎么回话，杨陌驰帮着打圆场：“杀了就杀了，又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干嘛非要抢着做？”

　　杨妈不高兴地钻进卧室，扔下一句话：“你们吃吧！今天我不想吃饭。”

　　好在张阿姨也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当天晚上，杨陌驰起来喝水，忽然看到一个人影在客厅里，她站在鱼缸前，背对着杨陌驰一动不动。

　　夜里，家里所有的灯都是关着的，但鱼缸上的灯却不关，那盏灯冒出来的微微发蓝的光，照的母亲的背影有些瘆人。

　　杨陌驰犹豫了一阵，轻轻的走过去，他看到母亲呆滞的看着鱼缸里的鱼，若有所思的样子。

　　杨陌驰忽然想起来，今天没有让母亲杀生，她是不是又不舒服了？不会在渔缸里的鱼的主意吧？

　　回想过去的这段日子，母亲每天都要杀掉一样东西，唯有今天没能如愿以偿。

　　杨陌驰说：“妈，这么晚了，你还在这儿干什么赶紧去睡觉吧。”

　　杨妈没有回头，双眼依旧盯着那个鱼缸，幽幽的说了一句：“没事，就是看看。”

　　杨陌驰有些不耐烦地说：“不就是那几条鱼吗？咱们家养了这么久，还没看过，有什么好看的，赶紧去睡吧！”

　　杨妈扭过头，笑盈盈地对他说：“当然好看了，它们是活物，这个家里没什么可以杀的活物了，蚊子，苍蝇都被你们用蚊香给灭了，你们说你们留下什么给我杀了吗？”

　　杨陌驰忽然紧张起来，他越看越觉得母亲这张脸陌生，他没想到她会这样直截了当的跟他说出自己的想法。

　　杨陌驰假装不在意地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你要把这些鱼杀了，养得好好的？是为什么要这么做？你非得杀点什么才舒服吗？”

　　杨妈笑笑，没说话，回了卧室。

　　那天晚上要默写，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就担心母亲是不是心理上出什么问题了。

　　第二天早上一起来，我只就看到玄关的玻璃隔断上放着几条鱼，摆放的很整齐，内脏全部被掏了出来，那些内脏放在鱼的旁边，每一条鱼旁边放着一副内脏……

　　再扭头朝鱼缸看去，鱼缸已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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