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

　　看着右手，食指和中指上面都肿着，已经不能动了，十根手指头都不同程度的破皮，流了不少血，阿豪拉着我的手指头，按在骨节的地方，了一番。

　　“忍着点，骨头没事，忍着点。”

　　说着，阿豪冷不丁的用力的扯着我的手指头，一个个的扯了几下，我疼得眼泪花子都出来了。

　　浑身上下都疼，刚刚给张斌打到的地方，开始疼了起来，特别是脑袋右侧，肿了一块，肋骨处，青了一大块，还有几处地方，都很疼。

　　我开始觉得冷，颤抖了起来，恐惧感，这时候，才开始从身体里的每一个毛孔冒出来，刚刚的一切，我的记忆，都有些断片，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记得脑袋昏昏沉沉的。

　　等清醒过来，只看到张斌躺在地上，脸上都是血，阿豪在帮我处理着双手，这会12点，我爸还没回来，我有些害怕，怕他看到我的双手。

　　“看来下次，得用上拳击绷带了，不然早晚有一天，你的手指头，会报废的，怎么了？怕了？”

　　我摇了摇头，内心里的，除了恐惧外，还有兴奋，心脏已经不像刚刚那般，剧烈的跳动，我恢复了平静，只是觉得，很冷，还在颤抖。

　　“一久就习惯了，小乐，第一次打架，对方喝得差不多了，否则，可能倒在地上，给殴打的，是你哦。”

　　我看着阿豪，但还是点了点头，不管怎么锻炼，恐惧感，还是会有。

　　在阿豪帮我处理完双手后，他站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恐惧并不是什么坏事，街头打架就是这样，一对一，还轻松点，如果1对2，1对3，甚至更多，呵呵，回去睡觉吧，最后问你一句，小乐，想要继续下去，还是就此收手。”

　　我站了起来，看着摆在桌子上的灰色兜帽衫和口罩，拿了起来。

　　“继续，直到结束为止。”

　　就在我打算出门，阿豪又问了一句。

　　“留下那种东西，有必要么？”

　　我转过头，微笑着。

　　“有必要。”

　　回到家，我就睡下了，我很庆幸，我爸还没有回来，我赶忙睡下，一开始，因为手指刺疼，我有些睡不着，但疲惫还是让我合上了眼。

　　第二天一到6点，我就爬了起来，左右手肌肉的地方，一动就疼，我赶忙爬起来，我爸应该还在睡觉，但刚扯开门，我就看到我爸也起来了，他看着我。

　　“小乐，手怎么了？”

　　我心中一惊，急忙缩到背后。

　　“爸，没事，就不小心摔了一跤。”

　　在遇到阿豪后，他给了我一双旧熙熙的手套，让我戴上，我接过来，戴上了，现在我双手上的伤，很明显。

　　在急匆匆的出门口，我心情忐忑不安，结束了早上的练习后，我刚回到城中村的街上，就听到了一阵摩托车的轰轰声，是周雄他们，将近20来人，在街道上，四处的问。

　　“过来，痴汉。”

　　一看到我，周雄就喊了一句，我缓步的走了过去。

　　“他妈的，走快点啊。”

　　周雄说着，过来就在我头上拍了一下。

　　“昨晚你们有在酒吧那边卖洋芋么？”

　　我摇了摇头，周雄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随后看了我一眼，便让我离开了，他们在店铺里，四处的问人。

　　刚回到家里，我就惊呆了，那间灰色的兜帽衫和口罩，都给洗了出来，就晾在门外面的阳台上，我慌乱的收了起来，刚走进屋，我就看到我爸坐在桌子边，喝着茶。

　　“爸，你你今天不去卖炸洋芋？”

　　“有点累，休息一天吧，康乐，要考试了，晚上好好复习，别老出去。”

　　我哦了一声，说要去复习，拿着兜帽衫和口罩，进了屋子里，但这时候，我看到了一颗牙齿，是断掉的门牙，摆在桌子上，还沾着血，我有些害怕了。

　　我爸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但一天，我爸并没有说什么，还是和之前一样，到了下午6点，我吃过饭，要去锻炼了，和我爸说了一声，他点点头。

　　“康乐，你和你妈，很像，记得，要考试了，去吧。”

　　我关上门，出去了，对于我妈，我基本上没啥印象了，她在我刚会走路的时候，就去了，只是知道，她很漂亮，看过相片，但却嫁给我爸这样的，我以前小时候，也在亲戚那边，听他们嚼舌，说什么我爸为什么要娶那种女人，反正就说我妈很乱。

　　去到篮球场，阿豪已经在等我，他笑着说了起来，现在整个城中村的人都在传，说周雄的兄弟张斌，给人打了，很惨，脑震荡了，到现在还在医院里，鼻骨挫伤，牙齿给打掉了好几颗。

　　听到这些，我新欢怒放，高兴的举着拳头，挥了好几下。

　　“小乐，不要得意了，你能够打赢他，运气占了很大的部分，快点吧，今天要是手疼就稍微”

　　我摇了摇头，蹲在了地上。

　　“反正不怎么疼了，只是破点皮。”

　　说不疼，但做起俯卧撑来，异常的困难，我才做了两个，就趴在了地上，右手的两根手指头，剧烈的疼了起来。

　　“逞强可不是什么好事，今天，俯卧撑就别做了，做仰卧起坐，上下蹲，压腿吧。”

　　这几天，周雄他们天天发了疯一样，在街上找人，把酒吧一条街问了个遍，并没有什么人，看到我。

　　而还有一周多要考试了，我的手，虽然好了，但阿豪说，让我暂时不要有动作了，先等考试结束。

　　周雄的那些兄弟里，有一些身体比较强壮的，特别是周雄，我听阿豪说，他从十一二岁开始就在街道上，和人家干架，很习惯打架，而他的那些兄弟，多多少少，都比我要习惯打架，真打起来，可不会像一开始，那么好运。

　　砰砰砰的声音作响，我开始了打沙包，今天已经缠上了拳击绷带，感觉完全不一样了，烟色的拳击绷带，绑住拳头，感觉很严实，不像之前，要使劲的握着拳头，拳头大力的打出去，才不会走形，但这会，我就算用很大的力气，击打，手指也完全不会松开。

　　明天就是考试的日子，阿豪让我练完拳击，回去好好休息，不要锻炼了。

　　“小乐啊，你要记好了，街头干架，是没有规则的。”

　　我不知道阿豪想要说什么，回到家中，看了会书，我举着双手，内心里，一阵火热，马上摆出姿势，挥击了好几下。

　　我坐在写字台上，拿出了一大张白纸，而后用左手，写下了几个大字，你是最后一个。

　　凌晨6点，街道上起雾了，我起床，背着昨晚收拾好的东西，出门了，临走前，我爸说他去买只鸡，又给了我一些钱，让我中午，在学校食堂里吃，晚上再回家。

　　我在街道上，跑了起来，在雾气中，朝着学校去，心情复杂，但对于之前学校里的种种，想起来，还是会很生气，但我的脸上，愁容，早已不见了。

　　刚到教室，一些男生又开始奚落了起来，说差点就忘记了，班上还有我这么一个人。

　　坐下后，我拿出了笔盒，开始准备考试用品，赵媛熙一言不发，我也没有去看她，和她，就好像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一只手，按在了我的脑袋上，是程晨。

　　“痴汉，我以为你不来了。”

　　我没说什么，程晨在在拍打着我的脑袋，还是和之前那般，轻蔑，我冷笑了起来，旁边的赵媛熙憋了我一眼。

　　考试持续了3天，在最后一天，早上中考体育结束后，才12点多，我们吃过饭，就在教室里，等着老师们开会，待会还要发毕业证以及拍班级合照。

　　“麻痹的，是谁？”

　　砰的一声，程晨突然间站了起来，把一张大大的白纸，上面写着，你是最后一个，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恶狠狠的瞪着四周。

　　那是我在今早，偷偷放入他书包里的，和之前，留在张斌倒下的那条巷子里的一样，那张白纸上，写的是，开始了。

　　但程晨显然是理解错误，也不可能理解，等他理解的时候，便是这一切结束的时候。

　　“妈的，老子最后一个？呵呵，草，蒋康乐，是不是你。”

　　“我又没有无聊到发疯。”

　　我淡然的回了一句，程晨窝火的样子，他可能理解成，是在讽刺他这次中考的成绩，程晨虽然和那些混混一起，但学习还是不错，能在年级前100。

　　雷老虎过来了，因为还在开会，他提前过来，一个班级一个班级的发毕业证书。

　　“蒋康乐。”

　　我走了上去，四周围响起了一阵轻蔑的窃笑，我走过去，伸着手，这时候，雷老虎却没有把毕业证书给我，而是死死的盯着我的双手，我一惊，急忙缩了回去。

　　拍毕业照的时候，我和赵媛熙，站在了中间点的位置，因为是按照座次来的，我就站在她的旁边，要拍照的时候，我笑了起来，旁边的赵媛熙瞟了我一眼。

　　咔嚓的一声，毕业了，我的初中生涯，也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