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他挣扎着坐了起来,刹那间,他感到有一个人在1米远的地方看着他,虽然,这个房间的光线很昏暗,但是,他还是感受到了这双目光的凄厉。
他转过头望去,发现一个40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正在看他,这个人虽然看上去也是有气无力,但是和屋子里其他人相比,已经算是好的了。
路亦奇看着他,没有说话,眼神中充满了疑问。
“你叫什么?”中年男子用一种苍老无力的声音问道。
路亦奇清了清嗓子,以同样虚弱的声音道“我叫路亦奇,那个…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那你怎么进来的,太可笑了。”听到路亦奇竟然问出了这样的问题,这个男人露出了些许惊讶的表情。
听见男人如此回答,路亦奇明白,他一定问了一个非常好笑的问题,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除了能肯定这个地方的人心里都有些变态之外,他一无所知,“说实话,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哎。”路亦奇的语气中尽显无奈。
“这里是这个国家势力最大的黑帮组织,金钱豹,他们在本地无恶不作,无法无天,不过仗着有政府势力的变相支持,所以有恃无恐。”
“什么,这里是黑帮?”路亦奇虽然曾经想过这么凶恶的人所在的组织一定是极其复杂恐怖的,却不曾想过,这里是黑社会,更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和黑社会,而且是非洲的黑社会有牵连。
“我看你长得像一个人”,中年男人盯着路亦奇半晌说道。
“是啊,我一定是像什么人,真是倒霉,他们将我当做是那个人抓来了。”路亦奇拍了一下脑门,他想起那个络腮胡一见面就叫他杰克。“现在身陷囹圄,如果有运气能够出去,我一定要要出去会一会这个人!”路亦奇暗自想着。
“的确很像,你像是之前在这里的一个叫杰克的人,年龄,身高,长相都很相似。”
“怪不得,可是真的那么像吗?”路亦奇无法想象是怎样的相似,让这些人误会,非要抓他回来不可。
这个中年男子似乎对于路亦奇有一种莫名的好感,也许是他身上的那种书生气质吧。总之,中年男人打开了话匣子,“别提了,他本来很得这个黑帮的头目狄克的赏识,对他常常委以重任。不过,错就错在,有一次,狄克因被人追杀,和手下的人分开逃散,他的夫人伊娃和杰克一起跑的,不过,后来发现了,原来伊娃给狄克带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而这次暗杀行动也是杰克谋划的,目的就是为了取而代之狄克老大的位置。”
“听起来倒挺复杂的”,路亦奇听完之后,不禁摇了摇头。原来这个世界原本的样子要比他以为的复杂得多,要不是亲身经历,也许这辈子都无法知道个大概。不过他总算知道了,那个长着络腮胡的人为什么会对自己下狠手。“那个人可真是可恶!”路亦奇咬牙切齿。
“你是说刚才送你进来的人,他叫做花鳄,是管理我们这些囚犯的。”
“花鳄,好奇怪的名字。”
“你一定也被注射了毒品了吧?”男人看着路亦奇苍白的脸色问道。
想想自己经历的一切,路亦奇此时显得力不从心,他甚至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是的,是的,哎……”他痛苦地用双手捂住了脸。
“我们这里的人都是吸毒的,他们对我们的惩罚就是不给我们毒品,让我们崩溃,或者相互折磨而死。”中年男人说到这时,身子不由得簌簌发抖,他深呼了一口气,“不过,他们也不是完全不给,他们往往只给一个人的分量,谁能抢到就是谁的。”
“太变态了。”路亦奇闭上了眼睛,他不敢想那种画面。现在,他多后悔,如果之前好好锻炼身体,能够强壮一点,现在也不会如此被欺负。
“每一天,都有犯了错误的人被扔进来,也会有人被抬出去……”中年男人接着说道,他勉强地坐直了身子,靠在墙上,眼神中尽是绝望。
“你是怎么被关进来的?”
“别提了,还不是因为那个叫杰克的家伙,害得我们几个当时和他一起执行任务的伙计被牵连,狄克认准我们是同党,百般折磨,轻则拳打脚踢,重则只给少量的食物和毒品,让我们自相残杀。”
“哐当!”铁门被打开了。两个人马上停止了交谈,与此同时,中年男人的眼中放出了精光,和刚才无精打采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个瘦鬼拿着一盘食物和一个注射器走了进来,他不慌不忙地将东西放在了中间的地方,然后离开了,完全不担心会有人突然扑过来。因为这些人已经几乎失去了快速反应的能力。
“啊,来了”,中年男子不再理会路亦奇,颤抖的站起来,向着那一盘东西走过去。
此时,这屋中的人也都发现了那盘东西,仿佛都像诈尸一般,虽然已经行动困难,但是,都挣扎地挪了过去。有两个人互相拉着衣服,还有几个人扭打在一块,刚才那个中年男子此时正趴在地上,拼了命的往中间爬,后面还有一个人在拉扯他的脚。
路亦奇无力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这应该就是地狱吧。
突然间,他觉得心口如火烧的那样疼。不好!他的毒瘾也上来了,他望向房间中间的那盘东西,身体里不知怎地,竟燃起了一股力量,他缓缓站了起来,他也想要那些东西!
他一步一晃地向目的地走去,只不过几米远的距离,仿佛就好像是几百米远,他虚弱无比,豆大的汗珠从脸颊滑落,他的视线虽然已经模糊不清,但是一想到那东西可以解脱目前的痛苦,便拼命地往前走着。
正在这时,他感觉到有人按住了他的肩膀,他回头看过去,一张骷髅一样的脸出现在眼前,那个人挥舞着手中的拳头,给了路亦奇一拳,看似已经用了全力,但是路亦奇并没什么感觉,他甚至都没觉得疼痛,他只是疯了一般往前挤着。
前面的人已经堆在了一起,大家都伸长手臂,胡乱地抓着。路亦奇绊倒了前面一个人,随即被后面的人推的趴了下去,他压在了一个人的身上,那个人发出了一声惨叫。
路亦奇用手用力分开人群,看见刚才那个中年男子不顾那么多双形似枯槁的手的拉扯,拼命地将那只注射器扎到了自己胳膊的动脉上,然后露出了满意的表情,这表情在他那张脸上显得额外恐怖。
而另外一个人晚了一步,但他一只手抓起了食物就往嘴里塞,甚至来不及离开包围,另一只手将剩余不多的食物抓紧了胸前的衣服里,其他人发出了近似绝望地呼叫声,有几个人甚至干脆倒在地上不动了。
路亦奇好不容易爬到了跟前,看到了眼前的一幕,他很生气,很暴躁,他无法将那只注射器里的液体抢过来,他看到另外的一个人之后,爬到了他的身上,用手拽住他的头发,将他的头提了起来,那个人嘴里被食物塞的满满地,将整个脑袋向后仰去,差点噎死。路亦奇疯了一般将手伸入他的胸口,将里面的食物一把抓了出来,塞进了嘴里,然后又将那个人的头狠狠地按在地上。这个文弱的大学教授,此时如同变成了一头野兽,不知哪来的力量让他狂躁不已。
其他人慢慢散去,只留下了那个中年男人和路亦奇头对头趴在地上。中年男人在自顾自地爽high,而路亦奇则累的筋疲力尽,此时,他的饥饿感有了些许地缓解,但是毒品带来的伤害正在让他经受着一生中最难熬地时刻,他将手紧紧地插在自己的头发里,拼命地拽着,企图用疼痛来缓解对毒品的渴求。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中年男人清醒了,他看着一直在颤抖的路亦奇说道,“不好意思了,兄弟,你知道那玩意的瘾上来是控制不了的。”
路亦奇无法接受他的道歉,不是不原谅,而是此时他正在用牙狠狠地咬自己的手腕,他太用力了,甚至都咬出了血,不过,这种疼痛的确让他的理智恢复了一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迟早都会死的,我们必须采取行动。”
男人惊讶地看着路亦奇,心里暗自佩服他的耐力和勇气。不过,这种佩服的神色稍纵即逝,不一会,他又形同枯槁,麻木不仁。
在路亦奇备受摧残的同时,安迪和彩霞也陷入了深深地绝望之中,他们一直没有找到路亦奇的下落,以为他一定是被组织的人绑走了,一切都完了。
这几天彩霞异常难过,她整天哭泣,教会的工作也干不下去了。她尝试过几次让总部通过那个独特的仪器联络路亦奇,可是每次都没有音讯。因为担心儿子,彩霞茶饭不思,也瘦了很多,她多后悔没有更好地保护儿子,让他承受这些无妄之灾。
安迪更加难过,他的良心备受折磨,彩霞那么相信他,他竟然将路亦奇弄丢了,真是万万不该!最不应该的是,他还没能来的及告诉路亦奇那个仪器的用法。
在马萨诸塞州的知名学府中,有另一群人也在为路亦奇的安危担忧,除了路亦奇的粉丝发现他好久没出现之外,卢卡斯校长和他的女儿米娅也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