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啸分三面夹攻敌军,一明两暗,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到了晚上,北啸就占据了主要优势,已经打到已经沦陷的城门口了。
北啸军人心振奋,涌向城门,欲一举夺回城池,可万万没想到,他们轻敌了,当大家到了城门地下,只听轰隆隆几声,无数块大石头从城门滚下来,声音之大堪比雷声,让沐罗骁一惊的就是那些大石头滚落的巨响撄。
下一刻,就有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就位,万箭齐发,这边死了不少人,哀号遍野。
让人大惊失色的竟然还不止这些,就在北啸三面军合为一股之际,在即将暗下的天边,突然又涌来许多古月军,董将双目惊地浑圆,眉毛挑起不下。
沐罗骁没多想,逆着箭海向城门飞去,吓地澜锁和景风急追而上。
“撤”那边的董将大喊了一声,还说着些什么,沐罗骁却听不清了。
“林兄弟,快回来你这不是送死呢么”路威斩杀了几个喽啰急急喊道,沐罗骁却还是不肯听话,这让董将脸色陡然青绿,这还是他碰到的第一个不服从军令的副将
“林枭你给本将回来偿”
沐罗骁一心只想冲进城门里看看,指挥这一切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景风很快就追上她的脚步,澜锁红纱翻动,替他们打掉了不少的箭。
“宁子回去现在不是时候,后面还有大把机会”
景风说着已经不给她迟疑的机会,拉着她立马往回撤,澜锁在后头断后,在她的周围,血水泛成半空涟漪转出一个完美而凄凉的弧度。
由于北啸的疏忽大意,这次两国死伤损失几乎持平,北啸的信心遭到重创。
李瀛决定先调整几天,见机行事。
董将没给沐罗骁好脸色瞧,在几个主将面前将她不听军令的举止痛骂一顿,她一句话也没说,反正唾沫星子喷过来了有面具挡着。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给我军造成多大损害你死了也就算了,要不死,我们还得派人去救你你”
董将骂地差点背过气去,旁边的将领急忙帮他拍背顺气。
最后还是李瀛说了几句,他才停止了对沐罗骁的痛斥。
从主帐里出来,沐罗骁深深地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即使有面具挡着她还是觉得外面比里面好多了。
突然,肩膀又被人拍了一拍,她这次没有反射性将对方摔倒,因为光闻这味儿,就知道是路威。
“林小兄弟,董大哥就那性子,往心里去你可就傻了”他嘎嘎笑着,话里透着一股淳朴。
这人特实在,也重感情,沐罗骁对他印象不错。
接连三天,两军都没有妄动,处在你看我我看你的状态,沐罗骁急地要命,这样下去,她要何年何月才能见到他。
景风也安慰着她,让她静心等待,她嘴上应着,却心急如焚。
她在外头吹了许久冷风冷静了些许才回帐休息,快要掀开帐门的时候,那边却传来了对话声,她呼吸一窒,停下动作屏气凝神听着。
“这等下去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再拿不下尊主就该失望了”
听声音,她有了答案,是红迎,遂也不打算继续听了,走进帐里。
“我有一个办法,但不知道可不可行。”
沐罗骁魔怔地停下脚步,想听怜梦怎么说。
“要不然咱们就去夜袭,把头领杀了,一切好办”
“大将军会同意么”
“为何要告诉大将军,我们是尊主的人,一向只听尊主的话,只要我们打了胜仗,那大将军又能说什么”
“哎,那边有人来了,我们回去说吧。”
脚步声隐去,沐罗骁也进了营帐,眉头间在思索怜梦刚才的话。
虽然鲁莽了些,却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再者,她的轻功不差,做到无人发现也不是不可能。
想法一落定,她猛地喝了一口桌上的酒壮壮胆,打算凌晨两点便出发。
隐藏在大树后的两人借着沐罗骁映在帐面上的影子,知道她喝下了酒,都得意地对视一眼。
“好戏开始了,这次,我要让尊主恨她”
怜梦攥起的拳头,指节泛白。
外头渐渐静了下来,把大刀换成软剑,悄步走出门。
门一掀开,她吓了一跳。
“风子,你在这儿干嘛呀”她压低声音说。
景风板着脸,“我还不知道你,快回去”
她垂下眸子,看着手中的剑柄,用指腹细细摩挲着它,“我的日子有限,我不想浪费时间,更何况,我能应付。”
透过她的双瞳,景风感受到那股坚定,沉默了良久,也挣扎了一番,“好我陪你”
沉声坚定,他的毅然无人敢否。
“既然如此,我也去。”
两人望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澜锁,微微惊讶过后,便是点头默许。
夜空中,三道黑影宛若夜鹰,在广阔的郊原上自由飞腾。
怜梦三人收回目光,嘴角勾起得意。
“怜梦姐,师姐也去了,她会不会有事啊”紫瑶一脸担忧。
怜梦双手交叉抱着,盯着远处,满目算计,“放心吧,师姐武功那么高,不会有事的,倒是沐罗骁,中了虫毒,身上一定会痒上三个时辰,过了三个时辰,毒就会自行解开,谁也不知道究竟,倒时候露馅儿,就有她好受的”
红迎有点不明白,睁着眼睛看着怜梦,“怜梦姐,既然你不想沐罗骁消失,何不再那酒里放致命之毒,单单是奇痒之毒没什么用啊。”
“你懂什么,沐罗骁要真这样死了,难保不引起怀疑,尊主何等睿智,到时候查到咱们头上,你还要不要活”她眉头微蹙。
“是,我明白了,那,我们现在就等着好消息吧。”
“不我们还有一件事没做。”怜梦翘起嘴角,看出两人眼中的惑色,她继续说道,“如果大将军知道了,她就算侥幸逃回来,违令行事,依照军令,必难逃一死”
...........
飞走了半个时辰,几人很快到了古月镇守的城门底下,透过微弱的月光,可以
经过那天血战,这座城门之下已经是尸横遍野,隐隐还能闻到尸臭味,三人是敛住鼻息跃上城门的。
景风的身手最为灵活,在那些城门守卫的眼皮底下溜过根本就不是难事儿,澜锁两人虽轻功略差,还是顺利进入城里。
城里戒备森严,巡军密布,稍有一点儿声响就可能给人发现,偏偏沐罗骁几人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只能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一间一间房的奔波查看。
时间很快流逝,转眼,三人已经找了半个时辰,却还是没有那人的身影,反而,地下的巡逻军越来越多了。
沐罗骁躲在高处,伸出头一看,他们这是进入了城里深处。
“宁子,你看。”景风压低的声音传来,沐罗骁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那边有座府邸,灯火通明,尤其吸睛。
“走,去看看。”
话音一落,突突几声,下面的巡兵往屋不定下一刻我们就会面临一场恶战”
“公主,我知道你崇尚沙场点兵,可是,战场凶险...”
“尘,你什么时候那么啰嗦了花剑,交给你了。”
花剑愣了一下,忙点头,用行动回应单桐娇,双臂抱住尘,却挨了她一巴掌打在肩膀上。
单桐娇喜滋滋地从车里拿出鞭子,突突几下,在竹林里舞动起来。
竹叶纷飞,飘落满地。
...........
画面回到沐罗骁这边,她亟不可待地从景风背上挣扎下来,靠着树干磨着自己的背,双手互相挠,一下子,红了一片。
景风本想上去拦她,转头一看,澜锁手臂也伤了,得赶紧包扎。
转头看了两次,他无法像当初一样,毅然地走向沐罗骁。
澜锁看出他的为难,扯了扯略显苍白的嘴唇,笑笑,“我没事,快起制止她。”
景风挠挠头,眼睛闪过一道光。
“不得已,宁子,我这也是不得已啊。”
絮絮叨叨间,他一腿将沐罗骁的双臂压住,不让她动弹,双手拉住澜锁,从自己身上撕扯出布子,给澜锁做了简单的包扎,止血。
之后,三人急赶回军营,却发现异样,军医很快便帮这两人看伤。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沐罗骁的痒渐渐消退,就在三人坐在帐里休息的时候外头突然进来一个神色凝重的士兵,“将军唤你们去”
他的脸色很臭,三人互看一眼,心想这将军应该是知道了。
到了那边,沐罗骁才知道了一个让她战立不住的消息,路威赶去救她,不幸身中数箭身亡。
帐里的气氛凝重,每个人都是一颗炸弹,说炸就炸,而对象,就是沐罗骁。
“我杀了你这小兔崽子龟孙养的”董将怒吼出来,操起大刀砍向沐罗骁,被景风拔出一把剑挡住
“都给本将军住手”
李瀛背着手,看着那张狰狞的面具,“谁给你的胆子单独行事”
终于,他还是怒了,尽管对方是皇上特别关照的人。
沐罗骁戴着面具,别人只看到她攥紧的拳头。
“我去给他报仇”
“你这兔孩还想捅多少篓子”
别人并不相信她的能力,良久,帐里气氛很是浓重。
“从今日起,你走吧。”理李瀛沉沉说了一句。
“什么”其他人都是一脸惊愕,这是要把林枭逐出军营么
沐罗骁冷笑一声,心里怀着对路威的愧疚,想着一定要为他报仇,“没有皇上的命令,你赶不走我。”
隔着面具,她毫不畏惧地迎上李瀛的目光。
“本将军何时说过赶你走”他顿了顿,接着说“敌军的粮草所剩不多,据可靠消息,它的运粮军正在路上,你带你的兵去截了他们的粮草,就是饿,本将军也要把他们饿死”
看沐罗骁有所迟疑,有一个声音立马响起,指着沐罗骁,“林枭,你又违抗军令不成”
听着语气,有种想打她的冲动。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沐罗骁带着一千精兵连着澜锁景风几人朝敌军运粮队而去。
马背上,沐罗骁转头将自己所见与景风说了,景风低头一想,“既然他们都不在那里,会不会还有其他的战场”
沐罗骁摇摇头,“没有听说。”
“不应该啊,难道之前放出来的消息都迷惑人的”
沐罗骁摇摇头,表示不知道,眼里掩盖不住地失落,本以为这是最快的方法,结果还是落地一场空。
“别灰心,大不了直接回古月国找他。”景风笑笑,却是压着声音说的,而后头的怜梦,眼神似淬了毒的匕首,盯着沐罗骁的后脑勺,眼神里充满了不甘。
军队经过一条小溪,就在一个时辰前,单桐娇的马车在那边的小道与他们背道而驰。
她并不打算直接进入军营,以身份压着他们,这样一定会被送回去,所以,她打算暗暗观察,待打的火热的时候,她就蒙面上去,就当是江湖义士。
天色渐晚,沐罗骁下令原地休息。
这样走走停停半个月,军队渐渐接近沦陷的地界,为了掩人耳目,沐罗骁下令所有人乔装成农夫,猎户等等,在周围的小镇休息一下,景风去打探消息,大约明日,运粮队便经过此地。
沐罗骁决定在郊外的土路上截住他们。
冒充土匪,抢粮饷
第二天一千多人伏在土路两边的小山丘上,盯着土路那边的拐角,等着沐罗骁的信号,虽然卸下戎装,沐罗骁还是戴着面具。
直到午后,太阳当空照的时候,那边才有了动静。
沐罗骁从上次一战中学到些许,计划等他们走近,口哨一吹,众人推石头滚落,在轰隆声中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那边的怜梦看他们的目光都在那边的军队上,手指一翘,弹指将一颗石头弹到路边的小树下,下面的人立刻偏头看去。
惊呼一声,沐罗骁察觉不对,立刻提前放信号,石头滚落了不少,却砸不中对方多少,因为他们还没靠近。
怜梦洋洋自得,她就是要破坏她沐罗骁的一切
沐罗骁想不了其他,只能硬碰硬了,遂飞身大喊“就是现在冲啊”
只听霍霍几声,所有人从山丘上一拥而下
对方不慌不忙地列队成阵,似乎早就做好准备。
光是沐罗骁几人就解决了不少人,这时,突从军队里飞出一个人,身手了得,直奔沐罗骁而来,沐罗骁在景风的提醒声往后看去,一下子睁大了眼眸
那个人的面孔太熟悉,她差点拿不稳手中的剑了
拔剑向她而来的竟然是兔子
当年三十个羽卫齐刷刷跪在她面前的画面一闪而过,那张抬起的脸与现今这张奔来的脸重合在一起
然而,对方却没有认出她,继续几个飞步点着几个人的头顶向她挥剑而来,澜锁一把红纱飞来,缠住他的剑猛地一拉,也把沐罗骁拉回神。
景风眼尖地发现这个人,当年就是他缠着自己,助推了沐府悲剧的发生。
他刚想过去,那边突然惊呼一声,怜梦打到粮草边,唤他过去,他只好先跳到粮草那边。
兔子不认识澜锁,那年古祺圳去北啸,他并不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