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之佛门鬼道 第十五章
作者:天之河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咳,”天心摆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转移话题,“夫人先天体弱,虚不受补,这补药暂且停下,补品补汤也不能多吃。.136zw.>最新最快更新这是我闲暇时炼制的养生丹,以清水送服,早晚各一颗,滋阴补阳,清肺止咳,对夫人身体有好处。”

  取过入屋后随手放在圆桌上的精致的小钱包,探手进去摸了摸,实则借着钱包的掩饰从袖里乾坤内掏出一小瓶丹药,推到两人面前。

  药瓶质地飘黑,以灰黑至深黑层层递进,形成一副天然的山水墨画,竟是水墨画种翡翠。

  除了丫头,在场的人都看得出药瓶的珍贵之处,但这价值不菲的翡翠居然只是拿来装丹药,是否有点暴遣天物

  张启山在墓中已被自家公主殿下的财富震惊过,因此十分淡定。二月红自家就是盗卖古董陪葬物的,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不过还是为天心的土豪之举讶异一瞬,看来佛爷的夫人来历不简单啊。

  开完药方,二月红立刻命下人去医馆抓药。解决了一桩心事,气氛轻松了许多,天心和丫头聊起了天,居然还挺投缘,不一会儿便把自家男伴抛到一边,手牵手聊得十分开心。

  二月红已经很久没见过丫头笑的如此开怀,与同样被“抛弃”的张启山对视一眼,皆露出宠溺的微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直到日暮西山,天心才谢绝二月红留饭的邀请,跟丫头约好下次一起去梨园看戏,依依不舍地告别。

  “怎么了”车内,张启山看见天心一经车子远离红府,表情顿时变得深沉,疑惑地问,“刚才还很开心的样子,怎么忽然变得如此严肃”

  天心踌躇的看了他半晌,问,“你感觉丫头如何?”

  张启山莫名,想了想在红府时的情形,如实说道,“二爷夫人面有病态,精神倒是挺不错的,而且你不是说了,夫人的病能治吗?难道”脑中浮现不详的念头,张启山也跟着变得严肃起来。.136zw.>最新最快更新,提供

  却见天心摇摇头,“丫头的病真要计较起来并不难治,难的是她和二爷之间的感情。”

  她的医术虽然没到活死人肉白骨的程度,但要治好丫头的病还是绰绰有余的,真正令她日渐衰弱的缘由却是二月红家族的天罚。

  丫头印堂有死气氤氲,加之天罚带来的负面影响日益加深,寿命超不过两年。

  其实救丫头的方法不难,只要她与二月红断绝关系,再服用她给的药方,好生将养几年必能药到病除。问题是,以这两人的感情,丫头绝对不可能同意离开二月红。而且若是解开了丫头身上的诅咒,二月红并将遭受天罚的反噬。她虽与两人相处时间很短,但也看得出两夫妻情谊深厚,谁也不可能舍得让对方死,简直就是难解的死局。

  张启山不怀疑天心的能力,心情立刻沉重起来。若真要他选,他当然选择让二月红活下去,但以二月红的痴情,让丫头替他去死叫自己独活根本不可能。

  “有没有可以两全其美的方法”张启山只能向天心投以希冀的目光。

  天心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这个顶天立地坚韧不拔的男人只怕难有求人的时候,却愿意为了知己好友放下身段。

  蓦地,天心笑了,眼中仿佛有群星汇聚,耀眼夺目,“我既已夸下海口必保丫头周全,自然不会叫她孤独终老。”

  张启山也笑了,一边的酒窝深邃而迷人,“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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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深更人静,城东一处僻静角落的宅院,隔着有些破败的矮墙,隐隐传出咿咿呀呀的歌声。

  “兰闺深寂寞,无计度芳春。料得高吟者,应怜长叹人……”歌声婉转悠扬,清愁漫漫,如泣如诉,哀婉缠绵。看最新章节就上网【】在这清风静谧,默默深夜中,竟徒生几分阴森幽怨之感。

  值班的夜警骑着单车路过后门,听见合该无主的宅院居然有人唱戏,莫名起了寒颤。

  他看了看虚掩的后门,终归职责在身,加之好奇驱使,他小心推开门板,打着电筒,放轻脚步走了进去。

  院子因长年无人打理,建筑破落,杂草丛生。夜警走过落叶覆盖的石子路,通过一道半月门,眼前豁然一片宽阔。

  庭院深深,杨花落尽,九曲回廊中,一道长发白衣的身影舞动长长的水袖,轻歌曼舞,情意绵绵,在这荒凉的地界却显得突兀又阴森。

  夜警咽了咽口水,鼓着胆子,打着电筒,一下一下往回廊挪去。

  忽的,狂风大作,席卷地上的沙石枯叶扑面袭来,夜警不得不单臂捂眼,避免沙子吹进眼睛。过了好一会儿,风才渐渐停歇。

  夜警放下手臂,胡乱抹了把脸,并拍拍身上沾到的尘土叶子,随后发现歌声似乎没有了。

  他连忙抬起手电筒朝白衣人刚刚所在的回廊照去,那里空无一人,又迅速扫视周围,依旧没有白衣人的影子,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一股寒意从背脊窜上脑门,夜警额头冒出点点冷汗,转头想要赶紧离开这个鬼魅阴寒之地。

  然而没等他跑几步,前面杨树上突然掉下一双光裸的脚,差点撞上他的脸。

  夜警吓得连连后退,慌乱下被自己的脚绊倒跌坐在地。他睁大双眼望着那双在半空晃荡的脚,心跳加速,胸膛快速起伏。他颤抖着右手举起死死攥在手心里的电筒,顺着光线从下往上望去——

  先是飘飘荡荡的白色戏服,再是长长的发丝,拴吊脖子的麻绳,最后,是一张五官泣血的脸,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铜铃般大,仿佛在控诉天道不公般,阴狠至极,死不瞑目。

  “鬼呀——!!”惨叫划破云霄,这个夜晚,注定难眠。

  翌日清早,这座无主的荒废宅院被军队围了个水泄不通,闻风而来的百姓们聚在不远处对着由士兵把守的大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后院杨树下,尸体已经解了下来放在担架上,仵作正在验尸。

  张启山正在查看杨树,那条吊死人的麻绳保持着系了个圆圈的形状高高悬挂在枝干上,另一头绕着大树干打了个结。圆圈下方,除了士兵解放尸体时留下的印记,周围没有可垫脚的石头椅子,如果是先爬上树再往下跳,树干旁边也没有假山甚至梯子。

  张启山绕着树干走动,如鹰般犀利的眼神不放过丝毫蛛丝马迹,树身没有摩擦过的痕迹,高处,隐蔽在繁茂枝叶中,一小片黑色若隐若现。

  张启山停住脚步,抬头定睛注视树叶间隙透露的一点,若是寻常人,很容易便忽略过去。

  “佛爷,仵作已经验尸完毕。”副官来到他身后禀报。

  张启山回头看他一眼,指着刚刚发现的那处交代道,“找架梯子,把上面的东西弄起来。”

  “是。”副官应道,去找人要梯子。

  张启山走到尸体边上,仵作赶紧迎上来。

  “验出什么了”

  “回佛爷,这人看年纪大约二十三四岁,全身骨头尽碎,七孔流血,死前必定遭受难以想象的痛苦折磨,死因却是窒息而亡,看他脖子上绳子的印痕走向,应该是凶手从后方勒住脖子,等人死了后才挂上树的。”

  张启山眉心紧皱,“你的意思是,被害者生前受过凶手刑讯”

  “很有可能。我发现他嘴部肌肉不正常,牙龈出血,应该在生前用力咬过毛巾之类的东西。我想他被人捏碎骨头时意识清醒,给他嘴里塞毛巾是为了防止被害人承受不了痛苦咬舌自尽。”

  “被害人跟凶手有仇啊,手段竟如此凶残。”刚踏进后院的齐铁嘴就听见仵作的推断,惊声叫道。

  张启山看向他,挑起一边眉毛,“我记得我命令过,凶案现场,闲杂人等不得进入,你怎么进来的?”

  齐铁嘴得意洋洋地笑道:“我跟守门的士兵说,是佛爷让我来的,他们就放我进来了。”这支部队是张启山的亲兵,全都认识齐铁嘴。以往张启山一遇到不寻常事件总会叫齐铁嘴跟着,以为这次也不例外,问了一句就干脆利落地放人。

  张启山冷哼,决定回去要重新调/教那群兔崽子,也没赶齐铁嘴离开,而是道:“以前我找你,你总是推三堵四不肯来,这回怎么这么积极?”

  “我这不是听说城东有宅子闹鬼,还死了人,我好歹也是正统的道家传人,即使抓不了鬼,帮你们画几道符辟邪还是可以的。”齐铁嘴一脸煞有介事,摇头晃脑地说道。

  张启山用怀疑的眼神斜睨他,“我头一次知道你画的符有驱鬼辟邪的作用,你不是最怕鬼的吗,居然有胆子过来……这是从哪来的?”说来好笑,大名鼎鼎的齐半仙,铁齿铜牙的神算子,不怕死人不怕粽子,唯独就怕看不见摸不着的灵异生物。张启山本要揶揄他两句,无意间瞄到齐铁嘴挂在脖子上的紫红色福袋,脸色一变,眼疾手快地抓住绳子一把扯了下来,拿在手心端详,针线做工,金线勾勒的符文刺绣很眼熟啊,跟几天前收到的香囊一模一样。

  “唉你轻点……”齐铁嘴捂着勒疼的后颈,抱怨的话没说完便对上张启山不善的眼神,讪笑道,“天心的符箓不是很厉害嘛,我学了好几天总是画不出她那种效果,就央着她给我弄了个结实点的平安符戴在身上保平安。嘿,你别说,这福袋是绢帛做的,但配合上面的符文,居然水浸不湿火点不着,晚上戴着睡觉还能宁神静气,可神奇了。”说着齐铁嘴兴奋起来,学术精神大开,混不觉对面的人脸色冷的快掉冰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