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差点儿忘了!”经他这一提醒,叶池挽方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件事,忙转身向着几人屈身一礼,“挽儿见过祖母,见过爹爹,见过二娘、娘、四娘、五娘。”
道罢,也不等人应声,径自直起身来,跑到叶向高的面前,挽起他的手臂道:“爹,您终于回来了,您不在的这段时间,挽儿可想您啦!”
“说吧,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叶向高低头看她一眼,和静的面容上带着几分了然之色。
对于这个六丫头的脾性,他还是十分了解的,若是没碰上什么棘手的问题,是绝对不会向任何人曲意讨好的。
“哪有呀——!”叶池挽本来是想将那日酱香兔上有毒一事说出来,让身为当朝首辅的父亲为她做主的,但对上江抒阻止的眼神,最终还是忍住了,蹙了蹙眉头道,“挽儿就是想爹了嘛!”
她怎么差点儿忘了,那酱香兔上的毒极有可能与太子有关,而他们叶家虽是相门之家,但终究是为臣的,又怎么能够动摇得了太子的地位。
那件事情,就是心中再有不甘,也只能是咽下,埋藏在心底,直到烂掉。
“你倒是个有心的孩子!”叶向高虽不相信她的说辞,却也没有提出任何质疑,轻轻感叹一声,目光移向低头站于对面的江抒,“四丫头,你怎么说?”
“我……”江抒略一迟疑,缓缓抬头看向他。
这时候,她才算是真正看清自己这名义上的父亲叶向高的样貌。
他大约四十七八岁的样子,一袭月白色云纹道袍,外罩深蓝色对襟直领披风,已有少许银丝的头发梳理得十分仔细,束以小冠。目光温和,面部儒雅,虽说长长的胡须掩去了不少风华,但不难看出年轻的时候定是个令一众闺阁少女倾慕的美男子。
然后,转头看向一旁的叶奉之,一副很关心的样子道:“对了,奉之哥,大哥他为什么没有与你们一起回来呀?难道湖南的灾情还没有控制住,他留在那里继续赈灾?”
“不是,”叶奉之敛敛神色,缓缓摇摇头,“成宣他是与我们一同回京的,只不过刚进了正阳门,就被他的几个同僚截走了,说是在清风楼备下了酒席,为他接风洗尘。”
“哦,原来如此,”江抒抬手摸了摸怀中的锦囊,又问道,“那他何时才能回府呀?”
“这个……我也说不好,”叶奉之略一迟疑道,“大概要到天黑。”
语毕,目光移向她身后叶池挽那张娇俏可人的小脸,淡淡一笑:“挽丫头这段时间没少吃好吃的吧,看上去都有些胖了。”
“别胡说,人家哪里有胖,还是和以前一样呢!”叶池挽立即矢口否认。
就算真得胖了也不能说,不然的话,娘亲可是就不会再允许她吃那么多了。
“好,没胖就没胖,”叶奉之哪里看不出她的那点小心思,好笑地扯扯嘴角,转头看了看在座的几人道,“你还没向老夫人、老爷和四位夫人请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