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不在意北辰夜的忽然抽离,云镜扯了锦被覆胸,光滑的双肩暴露在空气里,昏黄的烛光映着,更添暧昧之色,北辰夜看着,眸底不由出现一抹晦涩。
云镜将他的反应收进眼里,心中不由升起一抹得意,而后缓缓道:“当然,做两国之后总比做一国之妃来的要好,镜儿知道,如今镜儿残破之躯没有资格做一国之后,也正因为如此,镜儿才想与陛下交换。”
“西凉可是云家的天下,公主当真愿意拱手相让?”北辰夜自然不笨,狐疑的看着云镜。
云镜俯身爬进他怀中,抬头看着北辰夜,拿了一缕发丝轻扫他脸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镜儿的身子都是陛下的了,陛下还有何怀疑的?更何况,西凉是云家的天下,可不是镜儿的,父皇没了踪迹,指不准早就死了,我那个皇兄对镜儿如此狠心,镜儿又何必牺牲自己为他谋利?倒不如攀附于陛下,还能得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有何不可?”
“但公主孑身一人,但凭公主,又如何帮得了……为夫?”北辰夜目光闪了闪,口中忽然转了个腔调,云镜听罢就知这北辰夜上了勾,心中不由微喜,而后道:“镜儿虽无能,但镜儿的舅舅可是有把握。”
“哦?”北辰夜挑了下眉,看着她:“公主说的可是尚书大人李赫?”
“陛下知道?”云镜有些意外,北辰夜哈哈一笑:“西凉的国舅爷,阴面尚书李赫的大名,谁人不知?若是真如公主所说,那尚书大人愿意助寡人一臂之力,寡人自然愿意与公主和鸣。”
“陛下一语既出,驷马难追。”云镜弯了唇,北辰夜看着不由道了声:“小妖精。”而后一个翻身将她压进了床褥中。
月到中天,北辰夜起身离去,激情褪去,云镜有些喘息,倚在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皇后吗?云镜唇角扯了扯,她向往的自然是女尊制,跟着牧虚子时游历间有幸见识到凤栖的国风,那种制度才是她向往的,凭什么女子只能依附于男人?女人也可以独当一面,所以她早早离开了牧虚子回了皇宫,她并不想脱离皇宫太久,而且跟着牧虚子风餐露宿的日子她过够了,也只有花思怜那个笨蛋愿意跟着他。
至于莫怀青则是个意外,她贪恋他对云凉的温存,她眷念他那俊朗的脸下不消的野心,所以她勾引他,给了他官位与地位,不然凭云凉那个笨女人,能让莫怀青步步高升?
果然,他开始对她示好,对她温柔以待,甚至为了她杀了他的妻儿,但,云镜的眸子凉了凉,带了一丝恨意,他竟然背叛她!她原本想和他一起坐拥天下,她费尽心思与七杀交好,他却勾搭上青楼妓子,弃她于不顾!
莫怀青……
云镜狠狠咬了牙,至今都忘不了当初那一剑的穿心之痛,眸子里有着些许水意,云镜觉得竟然连呼吸都有些难受,胸口狠狠揪着,只觉得眼前似是站着莫怀青那噙着冷笑,绝情的脸。
灯烛闪了闪,有些飘忽不定,云镜吓了一跳回了神,看了看那灯烛,似乎快要烧完了,眉头轻蹙,而后唤道:“婉竹,婉竹!”
“公主。”婉竹应声,推门而进,云镜看了她一眼,松了口气,看了看那即将燃完的蜡烛道:“换了吧。”
“奴婢这就去拿。”婉竹瞥了一眼那蜡烛,而后转身去了库房。
云镜靠在床上有些疲惫,只觉得脑子有些昏,抬眸下床去拿那瓶子,闻了一下才舒服的叹了口气,烛光,应声而灭。
心里咯噔一下,云镜猛的睁开眼,屋子里因为那蜡烛的熄灭而瞬间变暗,云镜吓了一跳,脸色有些难看:“来人啊!”
唤了几声都无人理,云镜不由有些气,摸黑欲往门的方向而去,窗户边忽然闪过一道人影,直把云镜吓的花容失色,脚下一顿,正拌上一条凳子,“扑通”一声摔倒在地,膝盖处瞬间撕裂般的疼。
“唔。”低呼一声,云镜心里有些害怕,忙开口连连唤人,但不知是怎么回事,今晚的人安静的厉害,任凭她怎么叫也没有人过来,云镜这才想起,因着她上次的那一通打,除了婉竹,云霄已经将她的侍女宦人撤下。
“该死。”云镜恨恨道,扶着桌子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没待站定,一股风吹过,门忽然“嘭”的一声被撞开,云镜只觉得胸口像被什么撞击一般,整个人僵在原地,瞪着眼看向门口。
脚下动也动不了,云镜心里惊的竟是连话也喊不出来,“婉竹”二字就这么生生憋在喉咙里。
入门处忽现一抹白色裙角,细看竟还带着星星点点的红,云镜不由一惊,而后便见那裙角下忽然探出一只脚,素白的脚靴上绣着一朵白梅,云镜一口气没提上来,软倒在地,整个人条件反射的往后退去。
当那抹白色出现在房间里时,云镜整个人就像是进了冰窟一般,不住的哆嗦着,脸色煞白,对着那白色的“人”惊的说不出话。
素白的裙衫,耸起的肚子,还有那下垂的头发,一双眼透过发丝死死盯着云镜,云镜只觉得像是被无常索命般,看着那熟悉的“人”,云镜颤颤巍巍的开口:“云,云凉……”
“呵呵。”冷笑声从那人口中溢出,似是带着无尽的寒气,而后缓缓伸手,指着她,用极尽冰冷的语气道:“你,死……”
“啊——”云镜尖叫一声,只恨不得就此昏过去,双手不停的在地上摸索,直找到那瓶子不停的闻着,而那人却悄然退去……
“我没有杀你……我没有杀你……”云镜一边闻着一边语无伦次,整个人吓得不行,房间里忽然亮起了灯,云镜浑身一震,而后便有人跑到她身边急声道:“公主,公主你怎么了?”
婉竹忙唤她,云镜抬头,脸色苍白的厉害,像是敷了一层白粉,婉竹看着她的模样吓了一跳。
云镜在地上窝了好大一半晌,才勉强有了知觉,而后话还未说,整个人便一头栽进了婉竹怀里。
这一次,云霄连看都懒得去看,月华宫三番两次出现此事,云霄似乎已经习以为常,李莲虽然不满,但也没办法说什么,只得唤凤栖梧去给云镜诊治,结果还是一样:受惊所致。
受惊?李莲心中不由带了疑色,这镜儿三番两次如此,难不成真是和云凉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