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训斥

　　总有一些时光，在过去了很久之后，才发现它闪闪发光，出现在记忆的深处。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阿兰就是这样的，她回忆起在金三角的时候，跟戚金在一起的那些时光，特别是戚金跟孙昭初次相识不久，双双出现在别墅后面的小瀑布的那个下午。

　　阿兰也是才接触戚金不久，对他的出现保持足够的警惕，但是孙昭不怕他，让戚金独自陪着她，从那一天开始，戚金就和孙昭走到了一起。

　　他们在小瀑布那边做了啥，为什么让冷血无情的孙昭如此倾心。阿兰始终不得其解，不过，现在她能断定，就在那个下午，戚金治好了孙昭的顽疾。

　　孙昭曾经走过很多地方，受到不计其数的国际医学泰斗诊治，每一个医学大师都下了结论，她的病不但没有治愈的可能，还越来越临近了死亡，那些天，孙昭的性格喜怒无常，经常半夜睡不着觉，陪着她的阿兰疲累不堪。很怀疑处于生命弥留之际的孙昭会不会发狂，把寨子里的人全部杀干净。

　　阿兰断定，戚金除了是警察的卧底之外，身上还有很多的秘密，其中之一是治病救人，还有一个时不时就会出现的宠物鼠，神出鬼没的，在戚金的身边呆的久了，就会发现，他有很多奇异的地方让人想不到猜不透。

　　来到镇江的第一天夜里，阿兰就找准了自己的位置和需要面对的人，以后干啥，如何把握自己的定位，都有了清晰明了的准备。

　　杨娴跟村里签订的合同是开发一万亩的海洋养殖，但是暗地里送给村长杨胜华十万元的好处费之后，偷偷多开了一万亩地。戚金很是担心有关部门会重新丈量虾圈的大小，发现其中的猫腻。

　　多开一万亩的虾圈，意味着养殖的资金和收获同样增加，风险也随之增大。杨娴不怕上级追查违反合同签订一万亩的猫腻，她的解释是，虾圈距离村子还有五公里远，人们平时不来这边活动，而且沿海的地理环境并不是规则的，有许许多多的沟汊纵横交错，丘陵起伏，地形复杂，想丈量准确，很不容易。

　　她的话让戚金有点生气，对着杨娴教训道：“咱们的钱有的是，你占那点小便宜干啥？搞养殖也是为了有一个持续发展的将来，完全不指望能挣钱，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测量土地面积根本不需要用皮尺子一米一米丈量，用仪器就能测绘出准确的面积来，你这脑子简直就是猪头猪脑。”

　　再开发一万亩的虾圈，充其量三年之后每年多拿五百万的地租钱，养殖业好不好，完全不在乎五百万的地租，一旦有了小辫子被人抓住，失去的将会更多。

　　杨娴也是觉得有张华山的支持，她的家还是当地土著，四周都是乡亲邻居，还有很多是亲戚关系，没人会举报她。但是戚金在社会上混过几个月，深知人心的险恶，一旦有事，牵连太大。戚金深有体会，他一开始就是一步错步步错。

　　考试作弊是错误的第一步，第二步是选择了刑警学院，其次是没有跟着武嫣儿一起离开训练基地，后来做了卧底，再后来赢了一些钱，后半生没有忧愁。但是张季月已经知道戚金参与赌博，戚金现在只能继续做卧底。他不是不想过上那种无牵无挂无危险的生活，实在是不能冒险。

　　人的欲望都是有风险的，一旦风险太大，就会做出改变。戚金现在也是这样的，背叛国家的风险太高，他不敢违背领导的意思，如果他能自由选择，不再做卧底，那一定会立刻放弃的。人人都想把手里的钱花掉，用来提高生活质量呢，除非脑子秀逗了的人才会把钱交给别人掌握。

　　因为有了自己的前车之鉴，戚金才不愿意让杨娴走上自己的老路，做生意就踏踏实实地做，挣钱不挣钱不重要，不差违反规矩黑下来的那俩钱儿。

　　被戚金劈头盖脸一顿训斥，杨娴觉得很委屈，现在的农村基层，哪有不偷偷占便宜的人？大家都在多吃多占，咱们不多占一些，村里人也会认为多占了，反正已经被误会了，索性占点便宜，也算是名副其实。

　　杨娴的脸色涨得通红，幸好跟前没别人，只有阿兰一个人，她才没觉得太丢脸，如果虾圈的技术员、工人都在眼前的话，被戚金这么训斥，就没脸见人了，干脆一头扎进虾圈。

　　有心跟杨娴搞好关系的阿兰主动说道：“戚先生，既然大家都在这么做，小娴姐姐这么做也符合乡土人情的，将来最多拿些钱出来摆平此事。”

　　“你知道什么？”戚金毫不客气，连阿兰一起训斥：“自古以来，都是占小便宜吃大亏，当初若不是我……”说到这里，他说不下去了，长叹一声，呆呆发愣起来。

　　其实，戚金并不知道，杨娴占小便宜这件真的帮到了他。

　　前文说过，王荣斌跟谁在一起做事，都提前调查一番。王荣斌就调查过杨娴。

　　戚金本人，王荣斌没法调查，因为就连杨娴也不知道戚金的来历。

　　杨娴在虾圈占国家的便宜，很多人都知道，只不过没人扯淡去举报而已，大家都在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趁着社会经济繁荣的好时光，努力赚钱，举报杨娴，一点好处没有，还得罪人，谁会傻的去做那种事，除非杨娴得罪了人，才会有人恶意报复。

　　王荣斌查得到这件事，才对戚金放心了，毕竟杨娴做生意并不规矩，暗地里给村长送钱。一方面显示出戚金有贪婪之心，另外一方面透露出他并不是守法的生意人。

　　只要戚金有了这两个缺陷，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王荣斌并不清楚占小便宜的杨娴没有得到戚金的首肯，还受到严厉的批评。

　　戚金不是一个心思十分慎密的人，也没有做卧底的经验，他想凭着作弊的超级能力，没必要占国家的小便宜，将来也许会吃大亏的。万万想不到王荣斌这种人还会反过来调查他。

　　正如影视剧里面的一句台词：“无间道无处不在。”

　　虽然阿兰同样被训斥，但是阿兰能够及时挺身而出，开口相帮，让杨娴的心里生出一份感激。戚金别看平时不发火，也很少出手打人，像是一个彬彬有礼的绅士，他在关键的时候一直很强势。尤其在一些原则问题上，更是寸步不让。

　　戚金的怒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很认真地说道：“以后要记得，做事守点规矩，一些不起眼的小事往往酝酿成大事，大事多了，就是神仙也顶不住压力，到了那时，后悔也晚了，尤其是有了钱之后，千千万万的人都在盯着，更是要小心翼翼。”

　　在非常强势的戚金面前，杨娴只有低头认错：“老公，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惹你生气了。”

　　“你能记住最好。”戚金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越冬用的暖棚就在虾圈的北面，一大片足足有四十亩的空地上，十多个钢架结构的大棚支起了架子，上面是透明的彩钢，能接受太阳的温度，大棚里面安装的是来自韩国进口的自动调温设备，养殖的海参在冬季照样成长。

　　两年的海参能长成二斤重以上，一斤海参能卖三百元左右。一头海参二斤，三千万头海参就是六千万斤，价值一千八百亿左右。这是数字计算得出来的结果。

　　实际上这本账不是那么算的，放养三千万头的幼苗，在成长期会死掉百分之五十以上，到了冬季的时候，捕捞到温室里，由于环境改变，还会死掉一大批，死掉的海参化成了水，消失在海水里面。连尸体都看不到。属于白白的损耗。

　　第二年春天，把海参从温室里转移到虾圈里面放养，还会死掉一多半。最初放养的三千万海参，只要能活下来百分之一，就算是丰收了。

　　按照数据计算，收入十八亿，出去各项开支杂费，能剩下十七亿左右。事实上达不到这个数字，只要能剩下五亿的利润，就是让人比较满意了。

　　经过技术员的汇报，戚金觉得海洋养殖比贩毒来钱更快，前提是海水没有出现“赤潮”的现象。赤潮是海洋中的海藻不定期集中在一起出现，如果出现了赤潮，那就是海洋养殖业的天灾，一夜之间，所有的养殖产品全部死亡。

　　因此，赤潮是海边人谈虎色变的天敌，这个天敌让人无奈，面对大自然的灾难，人们束手无策。为了应对赤潮现象，杨娴特地从德国进口大型的海水过滤设备，这种设备比起净化海水来显得粗糙、简单。

　　只把海水过滤一遍，剔除里面的杂质，稍微净化一下被污染的海水就成了。这套设备是预防万一的，也是专门给赤潮准备的。

　　由于两万亩虾圈需要的海水数量十分庞大，净化海水的设备一天能过滤五十万吨的海水，五天的时间把两万亩的海水统统换一遍，这个处理器的购买，在镇江尚属首次购进，若不是杨娴财大气粗，真的难以出资购买。

　　海水有强烈的腐蚀性，一般的机器一年后就变得锈迹斑斑，无法使用，进口设备的防锈能力比较强大，也只能使用三年，核心部件还是一年一换，要不然的话，机器就会罢工。

　　这套机器花费了杨娴五千万左右，单笔投资项目上属于最大的一笔。五千万夫人投资只是为了预防万一出现的赤潮。

　　戚金不由得在心里感叹：“养殖业来钱快，如果失败，钱财去的也快，这种投资当地人称之为‘水财’，如同潮水一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总的来说，在戚金去金三角的这段时间里，杨娴的海洋养殖业办的很兴旺，摊子铺得很大。没有偷懒，更没有做豆腐渣工程。

　　在外人的面前，戚金对杨娴的态度很好，千依百顺，两个人的手从来没有分开过。阿兰如影相随，始终跟在他们的身边。从浪沟村到虾圈的路只是用砂石铺垫的，坑坑洼洼。

　　戚金急公好义，对杨娴说道：“拿出一些钱来，铺一条柏油路，也花不了多钱，做做好事，村里人不会忘了你的。”

　　“那都是你的钱，你说投资，那就投资吧。”杨娴不太愿意拿钱出来，修路从来都是国家投资的社会基础事业，很少有个人出资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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