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有眼中,那怒狠狠士可杀不可辱的神色像是要说待到他被人救出去之后定要将她生吞活剥。楚玥低头嗤的一笑,他果然还是皇帝,即便是再病弱再处于劣势还是有与生俱来的傲气。那樱红的唇瓣被皓齿来回的摩挲着,她口齿发干,又饿又渴。醉酒的她现在想要填饱自己的肚子,解渴,更要趁着酒意教训教训这个自己全心全意侍候了七天七夜的黑心皇帝,是他把自己关在了天牢里却不给自己洗清冤屈使得自己含冤假死,再也不能用楚玥的真名生活。“你,去给我偷只鸡来。再给我要一壶好酒!”可是随着酒意渐渐地褪去,她的意识也愈发的清醒,她知道自己是从薄野沐霖的客房里出来,却撞进了薄野政弥的客房中,现在被齐月剑抵着脖子的是当今的皇帝薄野政弥,她既然已经将他上半身的衣物都穿在了自己的身上,如此寒冬让他裸露着柔白的胸膛吃着凉气,也想着或许出了气之后也是该作罢了。薄野政弥听明白男子话中的意思,嘴角蓦然勾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他知道这个男子并没有要伤害自己的意思,若是他真的想要谋财害命早就问自己要大把的金银也要了自己的命了,可是到现在这个醉醺醺的男子却只是一味的恐吓自己而不动手。心,继续的往下沉,薄野政弥扬声道:“这里空间很大,足够我们一起在这里过冬,兄台,我看你也累了,不如我们今晚就在这里住下吧?”他打了一手好算盘,先迷糊着这醉酒持剑的男子,等到明天天一亮老三和老七的手下就会发现自己被人关在了什么地方。可是楚玥却呆呆的愣住,一只手尚抓住披在肩上的衣物在胸口,一只手拿着齐月剑琥珀色的眸子里寒光一闪。沉声道:“你这家伙,以为是青蛙冬眠啊,竟然还想在这里过冬!”紧接着,楚玥凝望着薄野政弥身后的无边的黑暗萧索幽幽一叹。眼中流露出的是一派犀利和寒凉,令薄野政弥身子不觉得微微一颤。“若是你现在后悔了,还来得及。”楚玥将齐月剑从他的脖子上抽离,琥珀色的眸子直逼他的呼吸。薄野政弥从冰凉的胸膛的温度渐渐发觉到危险的临近,正当这时不知道从何处传来几声杂乱而急促的喊叫声:“皇上……皇上……”“你们去这边。”“你带着一群人去那边看看。”仔细一听原来是找薄野政弥的人的叫声,楚玥见情况不妙只微微一笑,嘴角露出几分翳凉的笑意:“到了现在,那你就别想走了,别怪我刚才没有给你机会让你走。”楚玥将琰妃教她的那些制服坏人的功夫都用上,身上披着的薄野政弥的衣物三两下一绑,便将薄野政弥整个手脚都捆了起来丝毫动弹不得,一手捂着支支吾吾的薄野政弥的嘴巴免得他发出声音来。看着他满是挣扎的面孔十分狼狈,好歹他也是堂堂的一国之君如此粗鲁对他好像实在是太侮辱他了。楚玥霎那之间竟然有些心软,她凑近男子的耳边轻声道:“你答应我不出声,我就松开手。”薄野政弥欣喜地一阵点头。可是刚刚楚玥将她捂住薄野政弥的手掌移开,薄野政弥就像是脱了绳子的猎物一般声音嘶哑着呼救。楚玥心一狠,取出适才从薄野政弥的腰间夺走的金玉佩环就硬生生塞进了薄野政弥的嘴巴里,刚刚好堵住了薄野政弥的嘴巴。她晾他也不敢再次开口,只要他不怕这佩环掉落进他的喉咙里把他噎死,或者是这价值连城的金玉佩环在他开口的瞬间掉落在地摔个粉碎。她清楚这个佩环对于薄野政弥的重要性,他是断然不会冒这个险。薄野政弥上下的打量着面前这个心思机敏的男子,他好像知道自己的身份更清楚这佩环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所以他才步步为营不慌不乱。但是他好像又不知道自己的皇帝身份,如若不然他怎么会绑着自己什么都不要只是这么和自己耗磨。半个多时辰薄野政弥都光着上身被捆着手脚不能动弹,他的脸变得更加的苍白,甚至连上身都有些发颤。这个储物间里密不透风,隔音效果也很好,但因为不见光且空间大而深温度更加的湿寒,对于这个本来就病弱的薄野政弥来说是不易承受的寒冷。听到屋外的呼喊声渐渐地远去,楚玥这才放宽了心从门口微微地探出了头来看着远去的火把和人群的背影。忽然,一只野狗簌簌地从门口的缝隙中窜了进来,害的楚玥一个猝不及防摔倒在地上。“你这只野狗,吓死我了!”楚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扶着墙角站起来走到了薄野政弥的面前,却看到男子发白的唇角微微抽动。她惊疑地问:“你这是在笑话我么?”薄野政弥口中咬着佩环继续发笑,楚玥看了顿时收敛起了心中对他所有的同情,脸色变得十分的凶狠,凌厉道:“既然你还有力气笑话我,许是还不够冷,那你就继续光着上身捆绑着手脚就这么站着吧。”男子顿时蹦跳着使劲地摇晃着头,一点皇帝的尊贵之气都没有了。可见他是多么的冷,不过这里也确是太冷了。楚玥手里拿着齐月剑手心都是冰凉的,索性她直接把齐月剑随手朝着黑暗的地方一扔,刀剑声落地喑哑而清脆,一声野狗的吠声陡然飘来。“汪汪!”楚玥这次还算是有些镇静,只是一个激灵而后缓缓站直了身子,却看到昏暗的烛光下,从那黑暗的阴影深处滚落出来一只毛茸茸的东西。她走进一看,是一只刚刚被野狗咬死的母鸡,就连脖颈处的血液都还未干涸。想来可能是刚才楚玥将齐月剑丢在地上吓到了野狗,野狗狂吠口中的母鸡掉落在地。“原来是一只被野狗咬死的母鸡,看来我今晚可以吃一顿美餐了。”她现在醉意已经渐渐地消弭,取而代之的是愈发强烈的饥饿感。楚玥冲着嗤之以鼻的薄野政弥露出嗜血一笑,使得养尊处优的薄野政弥浑身发颤。从野狗的嘴巴里抢食吃,吃的是烤鸡,还要薄野政弥亲手拔鸡毛,恐怕在晋封王朝的一千个人里边都找不出第二个楚玥了。“你可以用箱子里火药的粉末生火,但是你没有柴木怎么烤?”薄野政弥这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皇帝到了现在竟然会思考到生存的大事了,真是令楚玥刮目相看。她将金玉佩环再次挂在自己的腰间,拾起地上的齐月剑将几个木箱劈成细长的木条,现在就都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几剑劈下去,她发现齐月剑虽然是宝刀但是确实已经不够锋利了,劈木还是有些吃力,很快她的额头已经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很快她就生起火来,用齐月剑插着母鸡在火上旋转炙烤着,空气中散发着一股烤鸡的肉香味道,就连本来对于这凶残的吃法有所嫌弃的薄野政弥都有些流口水了。“看你这一会儿还算听话,就赏你两只鸡爪子啃啃吧!”说着,楚玥丢给薄野政弥两只光秃秃的鸡爪子,还带着十分慷慨的表情。薄野政弥本也有些饿了,干脆拿着鸡爪子啃了起来,看着男子手中插着烤鸡的齐月剑,他不禁暗暗发笑。身为文国公,又曾是二品辅国大将军的上官文秀如果看到自己当年随身佩戴斩敌无数的齐月宝剑今日竟然用来烤鸡,大概也会惊骇与眼前这个豪放不羁的男子吧?“你笑什么?”楚玥围在火前实在是有些热,将帽子随手脱下,用插着烤鸡的齐月剑指着薄野政弥的鼻子说道。男子立即收敛住了脸上的笑意,好像在掩饰自己刚才不知不觉流露出的微笑。楚玥却是抓住不放似的,盯着薄野政弥深褐色的眸子。“别装了,我分明看到你刚才偷偷笑了。”“朕……”薄野政弥低身望了望自己裸露着的上身,无奈地摇摇头改口道:“我只是在想,这齐月剑你好像是用一千两银子买来的吧?”女子的睫毛轻轻一抖,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了过来。“呃……是一千两。”忽的想起来原来自己是借了上官太慕一千两银子买来了这齐月剑,这可是值一千两白银的齐月剑啊,就这把破剑,呸呸呸!是宝剑,竟然被自己用来插烤鸡用了……一双盈亮而柔和的琥珀色眸子定定地望着薄野政弥,罪过啊罪过……楚玥随手只剩下骨架和鸡|屁|股的鸡身丢给了他,眼中满是罪恶感。自己这样算不算是暴殄宝剑啊!估计上官家族的人看到这情景的时候会把自己生吞活剥了吧?唉,不过如果再来只羊吃烤全羊就更加的完美了……一只鸡吃完,楚玥围在火堆旁脸上越发的灼热,顺手将头顶上的帽子摘了下来。她只顾得围着火光看着燃燃升起的火焰的绚烂,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一袭冰冷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