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负初 第四十四章 皇子坐镇
作者:公子夙卿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不过片刻,谷睿便领着晏少谦来到了正厅,原本窃窃私语的众人见到了性格怪癖的二皇子,都纷纷噤声,同他行礼问安,女眷那侧更是有不少闺秀向他投去爱慕的目光。

  晏少谦只当没察觉那些爱慕的目光,依旧是噙着邪魅的笑容,打趣道:“各位毋须遵照宫中那一套,今日是安国将军独女柳小姐的生辰,本殿也不好抢了她风头,今日个只做个庆贺的人。”

  丞相画得一手好梅花,晏少谦特意向他学过一阵,赵萦也算得上是他师娘,故而于他还算熟络,便接言道:“明明就是抢尽了风头,还好意思说自己不是来抢风头的,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夫,怕是全天下就数你第一了。”

  “师娘什么时候也学会埋汰人了?”晏少谦俊眉微挑,好笑着睨着赵萦。

  “不迟不早,就在方才!”赵萦倒也一本正经地回答,说罢,两人便相视一笑,周围人便跟着迎合。

  晏少谦一早便注意到了厅堂中的诡异气氛,却选着同赵萦交谈一阵,才状若无意的扫视了厅堂一周,问道:“这些人可是戏班子的?怎么连妆容也未画,也太敷衍了些,若是本殿早就将他们拖出去打杀了。”

  宁夫人笑道:“二殿下可是有所不知,这些人还真是戏班子的,方才还唱了一出好戏,便是我这个外行人家,也觉得他们不可谓不用心。”

  “照宁夫人说来,那还真是本殿孤陋寡闻了,不知方才他们唱的倒是出什么戏,竟然让宁夫人如此称赞!”晏少谦饶有兴致的询问道。

  “这第一幕戏叫落魄书生恶意诬陷害清誉,这第二幕戏叫心偏父亲不听辩解定罪名,这第三幕戏叫悲苦嫡女万般申辩无人听,这第四幕戏叫背主下人串通陷害小主子,这第五幕戏叫忠心乳娘道明隐情护幼主,这第六幕戏叫伪善父亲心虚害怕责忠奴,这第七幕戏叫可怜嫡女下跪求情终不成,这第八幕戏叫恶毒刁奴擅作主张欺原主,殿下说,这一出是不是很精彩?”宁母依旧笑意盈盈地询问。

  “确实很精彩,只是不知这出戏是谁安排的。”晏少谦依旧笑言,只是多了几分危险之意。

  “妾身只是个观戏的,自当不知道是谁安排的,不若殿下问问谷大人,或者舒姨娘,毕竟这宴会是舒姨娘操持的,想来应该很清楚。”宁夫人意有所指道,今日是打定主意要让谷睿和舒凝得些教训才是。

  “谷大人,不若你同本殿说说,这出戏是出自谁之手?是你?还是你的小妾谷舒氏?要知道,本殿可不是一个怎么有耐心的人。”晏少谦光明正大的威胁道,丝毫不似开玩笑。

  谷睿强装镇定,笑言:“殿下,这宴会并不是臣操持的,所以臣不知道。”这是打定主意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了。

  舒凝心中微凉,千算万算却唯独算漏了柳云初会冷静应付,如今面对二皇子的质问,她的夫君却选择将她推出来做挡箭牌,心念成灰的感觉莫过于此。但,她不能就此倒下,她还没有斗败柳云初,她还没有坐上正室之位,她还没有见到谷鸢成为未来皇帝的宠妃,她不甘心!

  舒凝规规矩矩跪地行了全礼,露出一抹得体的笑容,语调平稳道:“殿下,贱妾只是个妇道人家,哪里懂得这些弯弯绕绕?贱妾这半个月来,也是尽心尽力地为大小姐筹备生辰宴会,一项一项都是拿去让大小姐亲自过目了,今日这事实属突然,妾身亦是心中有愧!”

  “好一个尽心尽力,本殿今日个可算是见识了,谷舒氏,你倒是生了张巧嘴!”晏少谦语调怪异,让人捉摸不透他何意。

  “殿下谬赞,为大小姐操劳,本就是贱妾份内的事情。”舒凝拿不住晏少谦到底何意,便也装傻充愣,可面上依旧是一派宁静,让人觉察不出丝毫古怪。

  “倒是能藏住话的。”晏少谦似真似假的称赞一句,目光扫向了她身后惴惴不安的谷鸢。

  谷鸢是个胆小的,仅仅是这样,就能吓住她,想来若是单独质问她,应当能审讯出来,只是他不确信谷鸢到底对此事知道多少,况且他平素都不怎么为难女子,若今日因替柳云初做主而违背了平素的行事风格,又不知会给柳云初招来多少闺秀的嫉妒。罢了,还是直接从这软骨头的书生入手吧!

  晏少谦旋身坐在了椅子上,有些漫不经心道:“本殿素来也不是个爱管闲事的,只是今日奉父皇母后的命令给柳小姐道句生辰快乐,没想到碰见了这般闹心的一出,若今日不替她讨个说法,怕是在父皇哪儿也不好交代,所以本殿也只好管上一管,只是本殿素来不怎么有耐心,必要时可能严刑逼供,切莫怪本殿手段狠辣。”

  听闻此言,原本因晏少谦替柳云初撑腰而不满的闺秀们,心中都平衡了些,就说二皇子素来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主,今日怎会如此热心,原来并不是因为看上了柳云初,只是为了向皇上交差。

  “殿下今替柳小姐做主讨公道,她们主仆都会感念殿下的帮助,在场的各位也是希望真相大白,沉冤得雪,又岂会怪殿下手段狠辣呢?”却见一胆大的闺秀替晏少谦说着话,那含羞带怯的模样,叫人不明白她的心思都难。

  晏少谦恍若未觉,依旧是疏离地笑了笑,便让晏安将那书生压近了些,书生迫于皇家威严,老老实实地跪在了晏少谦面前,心中七上八下,却不知这看似邪魅的皇子回怎么处置他。

  “你叫什么?”晏少谦端起由柳府下人才泡好奉上来的茶,浅啜一口,语调舒缓地问道。

  “草民叫司闽,祖籍是江阴人氏。”司闽将满心的担忧都压了下去,老老实实地回答着。

  “江阴是个好地方,历年可是出过不少状元探花的,念过些什么书,可曾考过功名?”晏少谦忽而也起了兴趣,竟追问了别的事情来。

  司闽听得晏少谦如此说,以为他这是想替自己培养势力,若是能得了二皇子青眼,往后便能平步青云,心中又是一番计较,低叹一声道:“草民自幼便熟读诗书,也曾考取过进士,只是往后却是知音难觅了!”

  晏少谦将茶盏往桌上一丢,放声而笑,嘲言:“腹中无才华,还敢放厥词称无人懂你,这是变相称科考有失水准,司闽,你好大的胆子!”

  “草民不敢。”司闽吓得伏地求饶,也来不及想为何会与他设想的差了那般多。

  “本殿看你没什么不敢的,为了荣华富贵,你连官家小姐的名声都可以诬陷,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晏少谦冷冷嗤笑。

  “草民真的没有诬陷人,草民与初儿真的是两情相悦,望殿下明察。”司闽仍旧想将柳云初拖下水,如今只能寄希望于柳云初会心软同情他,担下这个罪名才是。

  晏少谦听得司闽唤她初儿,眼中生起一抹戾气,她的闺名岂是他一介平民能唤的,当即吩咐道:“晏安,给他些颜色瞧瞧,记住往死里整,但是不要整死了,否则唯你是问。”

  “是,主子。”晏安领命上前,将那瘫软在地司闽给提了起来,往外走去。

  晏安早猜道就是这个结局,要怪就怪司闽不长眼,这么多千金小姐,偏偏就攀咬上了自家主子心尖上的那位,这不是找死是做什么?

  不过片刻,便传来了司闽惨痛的哀嚎声,那叫一个撕心裂肺,闻者大都冷汗津津,晏少谦恍若未觉,倒是对着仍旧跪在正厅中的下人含笑而言:“本殿其实是个很和善的人,只是素来不怎么有耐心,对厌恶的便是拖延和欺瞒,那些意图同本殿打太极,或者故意欺骗的人,本殿都会让他们后悔糊弄本殿。”

  跪着的众人无一不哆嗦着,几个胆小的欲开口,可触及道舒凝那阴狠的目光,又选择了闭嘴不言,晏少谦自然也注意到了。

  “听听,叫得多惨,这就是欺瞒本殿的下场,可是听清楚了?”晏少谦依旧攻击者她们的心防,“本殿猜猜啊,这晏安最喜欢的便是分筋错骨手,筋骨错位又多痛你们知道吗?那可是比扭伤还要痛上百倍,本殿瞧着司闽惨叫的程度,应该是不至被分筋错骨一次。”

  倚月听得这惨叫声,心中暗爽,突然也就觉得无礼盯着小姐瞧的晏安,也不是那么令人生厌了。

  “只是这声音太过于喧闹了些,倒是扰了兴致。”晏少谦有些嫌弃道,目光落在了倚月身上,吩咐道,“你这丫鬟是个胆大的,出去同晏安说声,下手可重些,但莫要惊扰了正厅里的宾客们。”

  “奴婢省的。”倚月忙领命,步履轻快的往外走去,迫不及待想让晏安下手重些。

  不过多时,厅外果然传来了司闽的闷哼,虽是无声,却比方才更让人觉得惊悸,仿若此刻被分筋错骨的不是司闽,而是在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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