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唐逍遥王 第五百零四章 伏诛
作者:悦小童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第五百零四章伏诛

  与历史一样,虽然群臣纷纷进谏说侯君集之罪天地难容,但李世民却惦记着与侯君集的兄弟袍泽情,觉得他对大唐曾立下大功,故此想留下他一条命来。

  一向在朝堂上极少有过激言行的长孙无忌站出来,圆乎乎的脸上满是心痛,长叹一声,眯缝着眼,躬身道:“圣上,侯君集有功,故此圣上给予他高官厚禄,予以重用。但是,侯君集却不思君恩,恃宠矜功,粗率无检,私下多有怨言,弃前功而罹后患,贪愚之将明矣。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即便杀之,也难消心头之恨!

  李世民沉默半晌,见自己最信任的舅兄也如此说,再看李俊、崔芮、卢承庆及其他与崔氏交好的大臣们脸上满是愤恨,只得长叹一声,无奈地道:“罢了,便按律判处吧!”

  得知自己必死无疑,一直无人理会的侯君集终于慌乱起来,连连求见李世民。李世民自然是要见他最后一面的。刑部特意整理了一间房,摆放了酒菜。两人相向而坐,李世民亲自给侯君集斟上酒。侯君集抖索着手,酒洒落了一桌子,好不易才送进嘴里。李世民见之,更是哀痛:“君集,某对你如何?”

  侯君集惨笑道:“圣上对罪臣有知遇之恩,恩宠无比。是罪臣对不起圣上!不该恃宠而骄,不该恃强凌弱,不该居功自傲,不该痴心妄想,不该心存恶念。罪臣,虽万死不能赎罪。”

  晚了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侯君集便从初入秦王府开始回忆,如何跟随李世民打天下,一次次征战,凝聚下身后的君臣之情、兄弟之情。他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幸亏圣上当机立断,将息王和剌王灭杀,才创下这盛世大唐。此事,是罪臣平身最大的骄傲!”这是在提醒李世民,自己可算是他登上大宝的最大功臣。

  果然,李世民是念旧的,同意留下其妻和一个儿子的性命,迁往岭南。同样,贺兰楚石的妻子(侯君集的女儿)和一个儿子免死,发配岭南。

  至于李泰,除爵,继续圈禁,岳父免职。靖江郡王府一干宫人、内侍、护卫,或处死,或流放,没有一个幸免。

  短短数日,李世民便似乎老了十几岁,面色憔悴,干脆将朝政全都交给了李承乾,由房玄龄、长孙无忌辅佐,众臣直接向东宫汇报,除非决断不下,再由他决断。

  或是过度忧心,长孙氏病倒了。李承乾无论多忙,早晚都要去探望,而李治则与咸阳、高阳、新城排班轮流守在床榻前,端茶送水服侍汤药,又给她讲自己离京的那些年遇到的趣事。晋阳公主得知,也赶回了京城,进宫侍奉。见到儿女们都如此孝顺体贴,虽然心里仍然对李泰之事揪心懊悔,但也逐渐开解,缠绵十余日,终于好转。这让一直担忧不已的李世民大大地松了口气。同时,李世民也慢慢想通了,不能因为一个不争气的儿子就伤害了其他儿女。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己也算是尽到了为人父的责任。

  若是让崔瑾评说,李世民与李渊一样,都不会教导儿女。若非是李渊一边许诺李世民太子之位,转头又觉得还是遵循古训,立嫡长为继承人,同时,因为李世民权势过大,让李建成、李元吉与李世民打擂台,哪方处于弱势,便扶持哪方,还自以为是平衡之道。最后,明知三个儿子已经是水火不容,依然企图继续和稀泥,终于,李世民被逼得先下手为强,弑兄杀弟,成为其人生最大的污点。到了李世民,明明从未想过要立李泰为储,就处处给予最大的宠爱,甚至超过了太子李承乾。这让李承乾如何想?让旁人如何想?即便李泰没有争储的心思,也被身边的小人怂恿着去争去抢去夺。可以说,历史上李承乾后来变成那般模样,大多数原因都是李世民这位父亲造成的。年幼时,李世民常年征战,长孙氏疲惫于处理与公婆、与妯娌之间的关系,李承乾从未享受过父爱母爱。稍大一些,李世民回来,李承乾终于被接回到爹娘身边,但李世民又开始了与兄弟之间的争夺,长孙氏更是繁忙。再其后,便是玄武门之变,李承乾在万分的恐惧中,还要抚慰心惊胆战的兄妹和姨娘们,一边全身颤抖地倾听着秦王府门外的刀斧之声。一夜间,一起长大的堂兄堂弟们消失了。待李世民回过神想起自己的嫡长子,李承乾已经八岁了。看到丰神俊逸的长子,李世民是陌生的,是无措的。同样,李承乾也不知如此面对自己的父亲,想亲近,但又害怕。再加上心里留下的阴影,更是沉让他每每面对,都要竭力掩饰自己的情绪。故此,这两父子可以说是从未认真交心谈心,李承乾也从未将心里话给父亲说过。幼年时对亲情的渴望,青春期的迷茫,父亲对兄弟无以伦比的宠爱,亲兄弟对自己的步步紧逼,让他惶恐,让他想起了那血流成河的玄武门之变。当自己患了足疾,不良于行后,相对公平的长孙氏病逝后,李承乾更是处于无助和焦虑中。再也没人能轻轻地抚摸他的头发,温柔地对他说话,关心他的日常生活。于是,他学会了装模作样,学会了表里不一,学会了阳奉阴违,学会了叛逆。最后,被一群小人引诱着企图反叛,学着父亲的当年,逼宫。一个原本聪敏过人、尊师重道、仁孝纯生、颇有贤能的太子,短短几年,便变得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这是何故?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李承乾的堕落,不正是因为李世民这位父亲之错?还有那些只会训斥而不重教育方法的太子师们的责任。

  幸亏,历史在崔瑾这里发生了拐点。

  事态既然基本平稳下来,晋阳公主也赶进了宫去,崔瑾便决定回京。后续,还有不少事情等着处理。比如,隐太子余孽。

  崔瑾不是一个迂腐之人,经过数次惊险,更不会将自己放在危险之中。故此,除了明面上的数十名精锐护卫,还由着李宝安排好前军后卫,派出数队斥候。正因如此小心,伺候发现前面道路两旁居然有埋伏。得到消息,李宝扬扬眉,居然如此大胆,敢在天子脚下刺杀行乱。好吧,就看看齐国公府和庄子上护卫的作战能力吧!

  见事不可为,留下一地尸首后,只有七八个刺客得以离开。京兆尹和两县衙门得知,心中暗暗叫苦,连忙领着大群衙役出城到现场。李世民得到奏报,大怒,命,狠狠地查,一定要这群无法无天为非作歹的恶徒捉拿归案。

  舒舒服服地坐在齐国公府自己院子偏厅的木椅上,看到关切地盯着自己的李治、房遗爱和崔玦等人,崔瑾摸摸下巴,摊摊手:“我也不知得罪了什么人,似乎有深仇大恨。想想,除了祸害过周边国家和地区,便没主动得罪过什么人。要不……就是……”

  李治手一紧:“李泰!侯君集!”

  房遗爱摇摇头:“靖江郡王?不像。他被放出来没几日,便又被关起来了,那些年,根本就没有那个本钱培养刺客。而侯君集则不同,地位够,本钱够,能力够。临时前,将小十三郎拉下去给自己垫背儿,或许他觉得很是划算吧?只是,未料到现在小十三郎惜命得很,护卫一个顶仨。”

  崔瑾叹了口气:“可惜,这次亏大了,重伤两人,轻伤七人。”重伤之人,或许再也不能张弓引箭。

  李治愤愤地道:“主要是对方使用了弓弩,这可是军队的制式武器,还有他们的行动,也颇有章法,不是一般人。真是祸害贻害千年,死了都不安宁,难道真逼得让将他侯家断了香火才好?”原本,他想着在侯君集的妻儿和女儿、外孙去岭南的路上使一把力,但刚刚有这个念头,便被李世民传唤到宫中明确给予了警告,只得作罢。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说无辜,崔瑾觉得自己更是无辜。不过是担心侯君集将李承乾带坏了,所以才让他远离京城。其实,也未尝不是保全他性命?但是,这人如此不领情,还企图将李承乾和自己一并毁了,着实可恨!虽然,崔瑾认为自己还是比较心软的,特别是对自己的同胞,但是,并不意味着便愿意任人算计。至于他们的妻儿,他并不放在心上。若是依他的想法,一人做事一人当,何必牵连到家人?

  从长安到岭南,家被抄了,再多的钱财都没保得住。自然,侯君集和贺兰楚石的妻儿一路上是极为凄凉的。押送的衙役特别不满,骂骂咧咧,指桑骂槐。如此贤德的太子,神仙下凡的齐国公,居然敢去谋害,害人害己害了家人,真是愚蠢之极。还说是大唐功臣呢?我呸!市井中传遍了,其实侯君集根本就没啥武力,早年学弓箭都学不会,还号称自己有勇武。我呸!后来,还不是跟着当今圣上身后捡了便宜得了小功小劳,便开始自吹自擂,以为天子第一他第二,将天下文武都视作无物。我呸!天下谁人不知,当今手下,文有房谋杜断中长孙,武有堪比孙吴的李卫公、智勇双全的尉迟公、骁勇义气的鲁国公,等等,他侯君集恃宠矜功、目无君上,何德何能与众功臣相提并论?还不服气!哼哼,咱是小吏,你们平时是看不上咱们,但是,就算是咱们这种不识几个字,不懂啥大道理之人,都知道知恩图报,知道太子是历史上难得宽简仁厚、心怀天下的优秀储君,知道齐国公这些年所作所为都是为大唐好、为百姓好。谁对老百姓好,咱们就支持谁。如侯君集这等只会仗势欺人、倚强凌弱甚至逼得好些家破人亡的,能够留给他留一个血脉传承,都是便宜他了!

  一下子从贵妇人变得如此落魄,还要受最低贱的衙役辱骂,侯夫人真是生不如死。侯君集的女儿、贺兰楚石的妻子,一直是高高在上,哪里吃过这种苦,整日骂骂咧咧,终于某一日惹得衙役心烦,被指着鼻子一顿臭骂,然后便是不给吃喝,一天下去,再也不敢。刚刚出了长安没多久,便安稳下来。活着,比什么都好。

  但是,侯家、贺兰家的血脉,真的能够延续下去么?

  官府查不到的事情,并非崔瑾便查不到。这些年,一直在布局,不断壮大的信息部门已经深入到各地,特别是长安,更是重中之重。故此,那几名刺杀的漏网之鱼被一路跟踪,果然,是侯君集培养的暗卫,也是他的死忠。

  将消息传到监国李承乾处,李承乾立即命人一网打尽,绝不姑息。至此,侯君集之事终于画上句号。只有千年做贼,没有千年防贼的。崔瑾可不想整日被人惦记着。

  一晃,天越发冷了,眼看便要到年根儿。长孙氏原本好转的病情再次加重。连崔瑾也进宫去探望了多次,提议将寝宫内但凡有刺激性气味的东西全都搬走。作为严重的哮喘病患者,一定要注意季节变化,特别是入冬和阴雨季节,更是要留意保暖,不要受凉受寒,免得引发哮喘。而此次,长孙氏便是得了风寒。好在,前些年因为崔瑾的那份药方,加上又注意饮食和适当运动,所以哮喘得到极大缓解,但毕竟是出生自带的痼疾,要想根治是不可能的。这几年,一年下来,除了最寒冷时有轻微的症状,已是很少发作了。但这一次,先是因为李承乾和崔瑾被人陷害,然后是发现李泰参与其中,忧心忡忡下,长孙氏的旧疾便被激发了出来,再加上入冬受了风寒,又忙于年底的事儿,终于坚持不了病卧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