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仙二代 第二章:重要抉择
作者:何又寒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修仙不计年。苏北十九岁。

  历千辛万苦行千里河山至华兰宗山门。仙人垂怜纳为弟子。后因犯下门规,处杖责流火杖三百之刑,卒。

  华兰宗弟子历会不会有这样一条记录,来勾勒出他不经意的死亡?

  他摸了摸胸前皮肤之下藏在肌肤之中足以与骨头比硬的物件,那是除却他生命之外唯一一样儿有点价值的东西。

  老爹安排的寻找自家祖宗然后入仙门的任务看来这辈子是办不到了。

  临死之前能见师姐一面,老子这辈子也算值了!

  “你要维护只蝼蚁?”大师兄狰狞的撅着嘴,像个歪嘴鸭子一样盯着何如雪。难怪师姐不会喜欢他。

  “抛弃你天才的身份去喜欢一个蝼蚁?你会让宗门蒙羞的知道吗!”

  “苏北他很强,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何如雪嫣然一笑,嘲讽的看着大师兄。

  你当然不知道苏北很强,他能酿出上好的苏州葡萄酒,他能制作出甜的不能在甜的比京都糖葫芦还要甜的糖葫芦。而这些——你不行。至于修为……呵呵,苏北不比你,那我呢?

  苏北咧嘴苦笑着,那算什么强呢?

  “强?我一只手就能捏死他。”大师兄紧紧皱眉,脸色极为狰狞。

  一手伸出,灵气荡漾之中一只大手已经形成,直向苏北捞去。

  但不等他及至,只见何如雪的长剑射出一道白芒,顿时将那才形成的灵气大手刺碎。

  于此同时,大师兄的掌心也多出一道血痕。这血痕很微小,不过他成功的被激怒了。

  何如雪淡淡看着他,道:“打架这种粗活,交给我就行。苏北他不在行。“

  “好好好!我倒有兴趣与师妹切磋一番,看看这几天究竟长进了多少!“大师兄张张嘴突出一柄飞剑,虽不曾见过,但苏北叫得上名字来。

  据说大师兄已经以养剑之法在体内养了这柄剑三年,他下意识的就为何如雪担心了起来。

  “大师兄养剑三年,今日要出剑了吗?如雪倒要看看你这一柄纯阳,能否利过我的秋水了。“

  何如雪并没有丝毫惧意,抖手飞剑径直刺起。

  相较与何如雪,大师兄的剑则十分华丽,更有一副磅礴之势。

  金色的灵光卷起浪涛,纯阳剑顿时由一化万,无数剑光从天空雨落了下来。

  虽说气势磅礴,但高傲的大师兄眼中却迸现一丝惊惧。

  何如雪的剑太快也太锋利了,大师兄根本就阻挡不住。这连修为极为差劲的苏北都能一眼看穿。

  但是也就在这时,何如雪忽然一闪到了他的身前,挥手灵光将剑雨抵挡在外。

  同时她也将自己与苏北护在身下,却正因此契机;她的剑慢了一些。

  仅这一些,苏北的神色就变得紧张了起来。

  “唉!师姐真是气人,若是不去返身救那苏北,此剑必能一举建功,将大师兄练气境第一人打落青云了!“”师姐的剑道本就以速见长,一旦慢了,肯定不是大师兄的对手!“

  “干嘛要出手救我?如雪姐,不要管我!听到了吗?”他其实是想大喝出声的,但声音出现在大殿的时候已经极为微笑,显得像是抽噎。

  “不行,我本来就是为了救你,又不是争夺什么首座弟子。“何如雪说完,已经专心施法,不看他一眼……

  他心中苦意弥漫,低头不语,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师姐仅仅就是为了来救我,就这样简单,是么?

  手摸在胸前肌肤下硬邦邦的东西上,他在思量着什么。思量着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忤逆老爹的意思,拿出这件宝物来?

  值得或者不值,这是个问题。

  老爹说过,这件宝物是唯一让我出人头地的希望了,这是我的太爷爷,一位强大的修仙者留给我的。这样重要的东西,仅仅只能用一次。

  现在就要用吗?

  然而也就是他思索的这点辰光里,大师兄又一次驱使强大剑诀凌空而下。

  他满怀紧张的看着,何如雪没了快剑以后仿佛上本就弱于大师兄。失去那一瞬间的机会,她再也没有机会打败大师兄。

  大师兄收了剑,立与虚空,居高临下看着两人。

  何如雪的身子挺直,横剑与前,淡淡的濛光在其身上婉转,若是细看,他右肩衣服上的光芒要微亮几分,本沾着血迹的衣裳,迅速的恢复如初。

  苏北此时正紧盯着大师兄,并没有注意到这微小的画面。

  她受伤了,大师兄知道。

  “如雪,我本不想伤你。若是你接下来还要打扰我执刑,就休怪我无情了。”大师兄的长剑飘然立在一侧,似他本人一样倨傲高昂。

  “假借我北荒大能苏长生之名惩罚苏北,难道你就不怕苏前辈责怪下来?不止是你,整个华兰宗都将毁与旦夕!难道你不知道?”何如雪冷冷开口,他可能比大师兄更了解这位苏前辈。

  更了解这位苏前辈在北荒只手遮天的实力。

  其实他此刻开口抱着一种想法,那就是远在宗内主殿讲道的苏前辈会听到,会来救她和苏北。

  苏长生当然听到了,整个南华宗方圆千里,都逃不过他的神识。不过蝼蚁之命,与他何干?

  “哈哈哈!真是好笑,你以为以苏前辈之能,会来管我们这样小事?“大师兄笑的倨傲而阴狠。

  何如雪顿了很久,很久之后才淡淡道:“想杀了苏北,就从我的身上先踏过去!“

  好呀!这声音虽然平淡,但对于苏北来说,却如同寒冬腊月里和煦的日光一般,如此暖心。

  他趴伏在地上,头埋在衣服下面,开口笑着,泪水却如河泛滥。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

  可真想流泪怎样才能止住?

  血混着泪花瞬间染透了他的衣衫。他尽力压制着让他懦弱的泪水,抬起头来。

  “如雪,你住嘴。”他忽然开口,嘶哑的大喝了一声。这是他第一次冠冕堂皇的这么喊,以前……他都只敢喊声如雪姐。

  众人齐齐望来,他却带着一脸污垢与些许冷笑十分落魄的站了起来,他有些虚弱,身体摇晃控制不住。

  但他尽量让自己笑的邪恶,笑的胜券在握,笑的……帅一些。

  “妈了个巴子的,以为劳资资质差劲就好欺负么?好歹我也是身怀大气运,拥有无上宝物的存在。长嘴鸭子,打我骂我也就算了,小爷瞧你爹妈生你这幅鸭子嘴脸不容易。但是敢对师姐动手,老子与你势不两立!”

  他一把撕开自己的衣物,拿出一把匕首来缓缓的扎进了自己胸膛前的肌肤之中。

  鲜血顿时如涌!

  他手指颤抖着,虽说干涸和正流下的泪水和血液,以及凌乱的衣衫让此刻的他看起来比乞丐更像乞丐。

  恳而深的痛意,此时却如麻木一般。

  各处疼,倒不如心里那样疼。

  但他还是带着灿烂笑意,直勾勾的盯着大师兄。

  “苏北……你!”何如雪来不及阻止,瞬时呆滞,手中的长剑叮咚一声滑落手间,落到地上。

  大师兄皱眉,撅着鸭子嘴似乎在猜测苏北到底要干嘛。

  难道他是要自杀?

  未曾见过的人无法想象这幅鲜血淋漓的场面,苏北脸色苍白,已然如死人一样。

  他的笑意如同来自地狱的九幽恶魔一样,鬼魅而阴森。

  唯一那一丝带点儿童稚和温暖的味道,只给何如雪留着。

  胸膛终于被划开一道狭长的口子,鲜血已然蔓延他的全身,温热流淌。

  他的身躯颤抖。鲜血淋漓的手伸进肌肤,抓出一块黝黑古朴的黑色令牌,在血污之中这令牌滴血不沾,闪耀着引人入胜的光泽。

  其上行书,铭刻着一个“苏“字。

  “长嘴鸭子,受死吧!“

  他大喝一声,高举手中黑色令牌。嘴中忽然开始叨念起晦涩难懂的诡异句子。

  那令牌上乌光闪烁,而后崩碎,一道黑黝黝的漩涡出现在虚空之中。

  …………

  就在这漩涡刚刚闪出的时候,华兰宗主殿之中。正在为华兰宗诸位长老讲道的苏长生的眼睛中忽然爆发出一团愤怒的精芒来。

  这看似比数位长老都要年轻些的修士浑身气势不自控的释放,极为浩大。

  殿内数位华兰宗长老纷纷身材一震,嘴角露出鲜血来。

  “竟然是我的太孙儿!”

  停下讲道,一身青衫无风自动,他眼神深凝愤怒。

  …………

  大师兄神色一凝,脸色紧张,显然有些害怕,他大喝:“妖孽住手!“于此同时,长剑纯阳顿化为一条游龙,十分有力的向黑色漩涡击来。

  苏北没使用过这令牌,但他却对这令牌的实力有所了解。

  当初不仅仅老爹将其吹捧到天上,就连家族家谱,都视此令为神物。但是真当令牌爆发强大实力的时候,他还是微微露出一丝骇然来。

  号称养剑三年的纯阳还未靠近,就竟寸寸碎裂了开来。而大师兄嘴角也涌出一丝鲜血,显然身受内伤。

  太爷爷呀太爷爷,您一定是一位比大师兄还要强很多的修士吧?可是为什么呢?

  我怎么没法找得到你?现在没了令牌,这辈子……也没机会找到你了吧?

  老爹说你能传我仙法出人头地,可是——我等不到了。

  “如雪,谢谢你。“他咧嘴一笑,脸色苍白而无助。但望着何如雪的眼中,却全是温柔。

  有女如此,还有什么隐秘的后手是他不值得动用的呢?即便是生命,他此时都能毫无疑问的交出吧。

  “这是什么?“何如雪咬着嘴唇,身躯有些颤抖。话音刚落,她忽然面露慌张,原来她的身子已经不自发的离地而起。

  “你要做什么?“她第二次开口,眉目中有些慌乱,但却强压下来。

  苏北此时脸色极其苍白,已经又半躺在地上,双手撑着地,这是他极为喜欢的惬意姿势,他咧嘴笑着道:“送你去个好地方。“

  “苏北!你!“何如雪欲言又止,努力挣扎但无果,她继而极为慌乱的喝到:“你这混账小子到底要干嘛呀!”

  “我会的还很多呢。“他自信开口。

  何如雪不去回答,皱着眉头施法挣扎。终于半个身子全部沉进漩涡。她眉含怒气,道:“我会的也还很多,我可以救你。不要每次都这样自作主张好吗?停下!快停下!“

  苏北也不说话,只是笑着。虽有些疲乏,但他喜欢这样的笑。

  这可以让他一瞬间忘记所有苦痛,笑着看见的一切都是好的。就算是这样看着大师兄,他也觉得好,因为他没有自卑,不会害怕。

  有的,是一览众山小。有的,是万物如尘烟。

  “我会回来找你的!我……”

  最后这句话还未说完,何如雪的身躯完全沉进漩涡。漩涡转速迅速减慢,一切异象消失与无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他看着先前何如雪站过的地方,微声呢喃道:“会什么玩意儿?怎么都流血了。”

  勾起嘴角看着大师兄,此时他一脸的无所谓,轻声而平淡的开口。

  “现在你可以来了,来吧,杀我啊。”现在你可以来了,因为我要做的——已然做完。

  说完这句话,他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倒地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