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出生本就是个美丽的错误。
今年的颜玥曦,已经15岁了,梦一般的年纪。
凉夜,她静静地靠在院子里的栏杆上,如水的月光轻柔地照在她身上,似乎不忍打搅这一切。和煦的微风拂过她一身乌黑的秀发。而这微风,冷得有点不正常。
“颜玥曦!”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她立马擦干眼泪,带着某种期许转过头。
再度见到他那熟悉如初的面庞,她却不敢拥抱上去,强忍着心中的激动,谁知,他冷笑一声,淡淡地说道:“哼,你这女人,演技还真是高超,我真是佩服!直到现在,你还在跟我装!”
她装什么了,那些掩饰的小动作,难道是装出来的?
“倚夜,你在说什么啊?我不是别人!是玥曦啊,是你的绾月公主啊!”她愣了许久,央央地说道。
“好!很好!还记得你是高贵的公主出生!那么,在下失礼了,就当在下什么也没说!告辞!”说着就要拂袖而去。
玥曦想都没想,马上冲过去抱住他的手臂:“别走!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哪个意思!!!”几乎是吼出来的。
玥曦吓了一跳,却将他的手臂抱得更紧了。“倚夜,你到底怎么了?要这样对我!”她低低地说。
“我不想再和你这个肮脏的女人扯上半点关系!放开我!不要再用各种下贱的办法勾引我!我只觉得你恶心!走开!”他用力甩开她的手。
不想再和你这个肮脏的女人扯上半点关系!
不想再和你这个肮脏的女人扯上半点关系!
不想再和你这个肮脏的女人扯上半点关系!
我只觉得你恶心!
我只觉得你恶心!
我只觉得你恶心!
他的话无不像一把利剑刺进她本来就受伤的心。她的心在滴血。
“啪!”下一秒,她柔弱的身躯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她的衣服被撕裂了,手臂上被划破了一道口子。许是因为心里太痛了,她竟感觉不到。
她怔怔地望着他,仿佛眼前这个男孩是个陌生人,如果真的是就好了。
他的视线划过她的伤口,冷漠地说:“活该!”
活该!
活该!
活该!
他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回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玥曦心痛不能自已。她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追他。为什么你能够,就这样不回头。
刚走几步,他似乎想起什么又转过身,走到她身边,从身上拿出一根她亲手编制的红丝带,把它扯得粉碎,狠狠地摔到她脸上。
泪水,伴着红丝线,在她脸上滑落。她顿时傻了眼,就在他转头的一瞬间,她还在傻傻地以为他回心转意了,或是舍不得她。
“颜玥曦!我但愿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我但愿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我但愿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话音刚落,天上开始打雷,下起倾盆大雨。
他又头也不回地离去。
雨水打在她的伤口,她这才感到身上钻心的痛。她不相信,他会这样绝情,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她用尽力气追上去,“你站住!你可以不要我,抛弃我,甚至是羞辱我,但你不能毁了它!你说过,到老到死到天涯海角你都会永远带着它!不作数了吗!?”她歇斯里底地喊着。
他终是没有理她也没有看到她一眼,快步奔向街上,随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就上了车。
她也不管雨有多大,疯了一样狠命追着那辆车,她必须找他说清楚。
司机发现后对着她喊到:“小姑娘!危险!”
他还是没有看她,拿出一叠钞票摔在方向盘上,冷冷地说:“叔叔,麻烦你快点,别让那个女人追上。”
司机疑惑地望了望她:“好吧。”心里却寻思到:现在的小年轻啊,早恋就早恋了,居然这么强烈。心里挺同情小姑娘的,但又想到男孩是个有钱人,不好招惹,只好言听计从。
她看着那一幕,似乎看懂了什么,但还在追着,“啪!”又是重重地落地声,这一次玥曦可摔惨了,她满身的污垢血迹,头发散乱,腿脚不能动弹。
大家都以为遇到了疯女人,有害怕的,也有冷漠的,袖手旁观地走过去。
他那辆车转了弯,没看到她。她也希望没有看到,她不想看到他冰冷嫌弃的眼神,与其这样,不如保留一丝幻想。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吗?回忆起过往种种,泪水又在她脸上蔓延。。。。。。
1999的那年春天,她的姐姐——颜玥冉出生了,全家皆大欢喜,那时,她的父母已年过三十,大女儿的出生自是使并不富裕的家庭老老小小都散发着欢快愉悦的气氛。尤其是妈妈张澜,对于自小体弱多病而又历经沧桑的自己,除了父母,本已无所牵挂,但终是苍天眷顾,再加上几个月来的家人们的悉心照顾,竟奇迹般平平安安地生下一个健康的宝贝女儿,她岂能不敢到快乐?
只是,自此以后,一颗历经岁月侵蚀而老去的、放下多年的心,从此,又要悬着了。
……
2001年3月,玥冉发高烧了,一家三口带着刚满2周岁的小玥冉去医院看病,医生自是给她打点滴并开了许多药。父亲(颜昊天)看上去十分焦急;而张澜的脸上竟闪过一丝慌张。更多的也许是心疼和愧疚吧!
玥冉打完点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张澜突然提出想去玥冉出生的地方看看,昊天自是同意了,一把将玥冉抱起,就前往那个病房。
那个病房如今已没有孕妇,却有一个小婴儿。那个婴儿十分瘦小,正不停地吐着泡泡,吮吸着自己的小手,十分惹人怜爱。
张澜与护士相识而望,又迅速转移视线:“护士小姐,怎么回事?这是谁家的娃娃呀?”
“你们不知道,这是两年前生下的,她的母亲撇下她就走了,真是可怜啊!她身体瘦小,又得了怪病总是不思饮食,所以一直没人领养,她这个样子,我们都不忍心送去孤儿院呢,才一直留在这。”护士抹了抹泪说道。
此刻的张澜早已控制不住情绪,失声痛哭。昊天被她吓了一跳,她慢慢蹲下身,抱着他的腿,:“昊天,我从来都没求过你。。。。。。”
“怎么啦!”
“收留她吧!这是我唯一一次求你!”
“。。。。。。什么意思?”
“我请求你,我恳求你,留下这个
女娃娃,将来我生老病死了,不求你们把她当作亲生女儿对待,只求。。。。。呜——。”张澜早已泣不成声。。。。。。
颜昊天显然是愣住了,三秒钟后才回过神,连忙把她扶起来:“澜儿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嘛我好歹也是你的丈夫,不是什么坏人啊!对吧?”说罢紧紧的抱着她。。。。。。
…………
他们似乎忘记了护士的存在,那小护士看了他们一眼,随机马上逃走。
张澜平复好情绪,挣脱出他的怀抱,低低地说道:“对不起,我刚刚有点情绪失控了。”
昊天:“没事没事,听你的。”
张澜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他们的家庭并不富裕,养下一个女儿已是十分不容易,又多了一个,他真得不介意?
昊天在心里无奈地摇摇头,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从小到大,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吗?还是,你的心里至始至终只有那个男人,我从未走进你心里?即使我们是夫妻,也只能永远的相敬如宾。
她不让他碰他,他也从来没有强迫她,直到两年前那天下午他们喝醉了酒,她把他当成了她心爱的人,他却浑然不知。。。。。。。最终,他把她压在身下,才有了如今活泼可爱的小玥冉。。。。。。
从医院出来已是傍晚,三口之家如今已是四口之家,张澜的手里抱着一个同样大却格外瘦小疲惫的孩子。薄暮时分,夕阳的余晖映在这个孩子单薄的脸上。不知怎的,张澜就想到玥曦这个名字。
从此以后,他们便有了颜玥冉和颜玥曦两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