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清宫之天为谁春 第十章 理还乱
作者:一段香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回到王府,文珊已经端坐屋里了。看到洛雪回来,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下了。

  文珊抓住洛雪的手,“你到哪里去了?”

  洛雪从袖子里拿出几卷色泽鲜艳的丝线在文珊面前晃了一下。

  文珊抢过丝线,高兴的说道:“我的好姐姐,你怎么买到的?这几种颜色我可是找了好久。江南的丝制坊我也托人去买过,快告诉我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

  “托了一个洋人朋友从欧洲带来的。”

  文珊瞪大了眼睛,“你还有洋人朋友?”

  洛雪一眨眼睛,又从袖子里拿出一只小瓶子,“这是一种香料,叫‘瑞脑龙延’,具有安神镇静的作用。你沐浴的时候加些进去,据说洗后三日内身上仍然香气不散。杨贵妃就常用这一草药沐浴。”

  文珊打开瓶子闻了一下,满心欢喜的捧在手中,“爷一定会喜欢这味儿的。”

  洛雪皱皱鼻子,“给你这香料是想有助于你的睡眠,不过用来取悦你的贝勒爷也不枉它这三日不散香气之说了。”

  文珊羞红了脸,“你就知道寻我开心。”

  洛雪笑着看看文珊,心里却说不出的同情。女人的一生注定要依附于男人,女人的头等大事就是如何讨男人欢心,这个时代的女人都有着同样的悲哀。

  “回来这么些日子了,爷还没在我房里留宿过。”文珊才有的笑脸瞬间无存。

  “他也许是考虑到你身子刚好。”想到胤禛望着自己的眼神,洛雪总觉得有点心虚。

  “对了,刚才进宫给额娘请安,她好象老早就知道了你似的,非要传你。你……,你和爷一起出去的吗?”

  “恩?”洛雪显然未反应过来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爷不是差人回了话,说他和你一起出去了,改天会亲自带你入宫请安的。”文珊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洛雪,生怕自己的话有冒犯之处。

  洛雪不置可否的点了一下头,文珊见状也就不再接下这个话题。

  两人又恢复了一贯的安静,文珊摆弄着丝线,啄磨着要给胤禛绣个什么好看的荷包;洛雪又开始舞文弄墨,练起了大字。

  玉珠带着刚下课的弘历进屋,弘历恭敬的向文珊请安,却自然的走到了洛雪的身边,亲昵地拉住洛雪的手。虽然早已熟悉了洛雪和弘历母慈子孝的样子,但每当此刻,文珊的内心总还是会有挥之不去的孤寂。看着弘历和洛雪如出一辙的脸,文珊忍不住低叹了口气,终有一天所有人都会发现的。

  “今天先生教了什么?”这是洛雪每日必问的问题。

  “先生今日留了一道题,何为立国和治国之本?”

  “你可有想好?”

  “恩,”弘历点头,“记得您曾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所以百姓乃立国之本。”

  洛雪微笑的点头,“那治国呢?”

  “治国得先治人,治人就要先立法,依法治国,有章可循。”

  “说的不错,”洛雪将弘历拉到一旁坐下,“看来这些日子是在用心学东西。今天再给你讲一个小典故,有一次孔子的一个弟子问孔子:‘何以治天下?’孔子曰:‘足兵、足粮、足信。’弟子又问:‘如去一样应如何去?’孔子曰:‘足兵。’弟子再问:‘再去一样呢?’孔子曰:‘足粮。只要留下信任你的老百姓,就什么都有了。’可见民心所向是兵和粮都无法相匹的。你刚才说的很对,立国之本就是百姓和民心,任何时候都要将百姓的疾苦放在首位,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百姓有安稳的日子,国家才会繁荣昌盛。”

  弘历认真的听着,一一将洛雪的话记下。

  “治国和立国又有所不同。你刚才说治国先治人,治人先立法,固然是对的,只是这个‘治人’应是先‘治吏’,治国先治吏,礼义廉耻,国之四维。若是官不象官,结果就是民不象民,国将不国。至于治百姓,立法只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以德理服人’。”

  玉珠拿着点心走到洛雪面前,“你还让不让弘历休息?上了一天的学,回来还要听你这个老夫子念叨。行了,”说完就将弘历拉过去吃点心。

  洛雪笑着起身,抬头却迎上站在门口的胤禛那两道深不可测的目光,不知他站了多久了?

  胤禛走了进来。文珊连忙过来迎接,却见胤禛只是走到洛雪的面前,“记住,女子无才便是德。你这些治国安邦的礼仪说教,在屋里说说就行了,出了这个屋给我乖乖做个八旗子女。我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雍王府出了个了不得的才女。”

  是的,他早就该料到这个女人的不寻常,这些治国的道理要是传到别人耳朵里,真不知是福是祸,但掀起轩然大波是定然的。幸亏只是个女儿身,不然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了不得的人物。

  洛雪转身不再看胤禛,似乎胤禛是透明的,又顾自开始挥笔。大家都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胤禛对于洛雪的无视显然不悦,她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难道他刚才的一席话说的太重了?对于她,胤禛实在已经很小心了,话说得重不得,又舍不得给她看脸色,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她放下防备,至少不是那么敌对。

  “爷,这是玉珠刚做的点心,你尝尝。”文珊拿着点心笑着走过来。见胤禛还是颇为恼怒的看着洛雪,文珊赶紧拿出另一串血玛瑙,对着胤禛说道:“王爷,你看,这是洛雪为你、我和弘历串的佛珠。她说戴着便可保平安。洛雪真是个七巧玲珑的人呀。”

  胤禛见到血玛瑙,心思一动,从文珊手里接过,再看看文珊和弘历手腕上都戴着,一时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洛雪竟这样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一片心意瓦解,又这样巧妙的暗示他真正该关心的是自己的妻与子。

  “阿玛,今儿师傅教打布库,夸我学的最用心。”弘历也赶忙牵着胤禛的手坐到了塌上。

  洛雪看着弘历的一番苦心,心里暗想,自己怎么连个孩子都不如。她不讨厌胤禛,只是不知道该如何与之相处,他是未来的帝王,又是弘历的阿玛,按理说她应该讨好他都来不及。可是一想到自己与胤禟不能在一起全是因为他,史书记载到最后他还将胤禟逐出宗籍,连名字也改为“塞思黑”,这些她都不能释怀。

  胤禛不动声色的尝着糕点,文珊也想不出什么话来打破尴尬,一时,屋里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沉默。玉珠不知何时拉着弘历已躲了出去。洛雪放下笔也不愿在这沉默中待下去。

  刚走到门口,手臂蓦地被一只手牢牢的钳制住,胤禛一言不发的将洛雪拉出门去。洛雪试图要挣脱,却被他抓的更牢。

  来到凉亭,胤禛猛地将洛雪甩在亭栏边,“我就那么入不了你的眼?”

  洛雪不语。

  “说话,你不是很能说吗?怎么面对我每次都哑巴了?”胤禛抬起洛雪的下巴。

  洛雪望向胤禛清瘦的面孔,“我不说是因为无话可说。”

  “你恨我是吗?恨我拆散了你和胤禟?恨我不能让你和弘历名正言顺的做母子是吗?”

  洛雪后退,避开了抬着自己下巴的手,“就算没有你,我和胤禟也不会有结果,顶多是个金屋藏娇。你给了弘历做皇子的身份,我岂会恨你?”洛雪转身不再看胤禛。

  突然身体被胤禛扳了过来,他冷冷的唇不由分说的就压了下来,洛雪的双手被他反压在背后动弹不得,她要躲也无处可躲。他带有侵略性的吻狠狠地辗转在她的唇上,舌尖一点一滴的湿润于她的口中,而双手将她整个身体包围在自己的怀里,恨不得揉进自己的身体。在触到她双唇的瞬间,胤禛才意识到被压下的怒火被欲火所取代。

  直到洛雪被吻到透不过气来,胤禛才将她放开。

  洛雪瘫坐在椅上,冷笑道:“原来传闻中一向不近女色的雍亲王就是这么轻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的。”

  “我会补偿你的。”他手里握紧了血玛瑙,片刻,当着洛雪的面将它戴上。

  一席风吹来,满面湿气,却凉到了心底。

  胤禛走后,洛雪久久的坐在亭子里未离去。摸着刚才被胤禛吻过的嘴唇,早已心乱如麻。胤禟和胤禛的感情,作为来自一夫一妻时代的她是不能理解的。是爱?是占有?她曾扪心自问,自己若是个男子,身边有数之不尽的女人,自己是否可能会爱上其中一个?退一万步说只是钟情于其中之一呢?她不会。因为她从来都觉得,身处那种境地的人无论男女,都会无视一切,他们只关注自己的喜怒哀乐。唐明皇和杨贵妃、顺治帝与董鄂妃的爱情只是美丽的传说,她从不会幼稚到相信自己有足够的魅力能使得帝王之家的男人青睐于她。

  但走到这一步,她已经越来越困惑了,看不清他们感情的同时也看不清自己的感情,更看不清自己未来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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