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珊妮不得不承认,这位秦王嬴政的野外生存能力,远远要比自己强几十倍。
他提议在狼窝里过夜,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
这个洞并没有很大,刚刚好只够两个人并排坐在其中,除了有股子浓重的狼的兽骚味儿,其他方面都还算是舒适的吧!
此刻,已经是深夜了,暴雨后天空中的月色,更显得妩媚迷人。
珊妮身上围着嬴政的斗篷,盘腿坐在地上。而嬴政因为天气的原因,只能找了些半湿半干的树枝来,正在洞口处勉强地生起火来。
大概是树枝太潮湿的缘故,火苗不高,但是烟熏得却很厉害,珊妮被呛得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呛到了?”
“嗯。咳——咳——”
“有时候,孤觉得你很奇怪。”
“哪里奇怪?”
“你真的是药奴吗?”
“难道大王觉得不像?”
“嗯,宫中的药奴都是四五岁便进宫习药,经年累月的与药为伍,自然身上都会有一股浓浓的药味,而你……除了第一次来侍寝被泡了药浴之外,孤从来没嗅到你身上的药味。”
“那是因为……”
珊妮脑子里迅速盘算着,想要胡乱说些什么,来搪塞嬴政的猜忌,可是他显然并不需要她的解释,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而且,你也不像普通的宫女!”
“为什么?”
“宫女们每日劳作很辛苦的,手一般都是很粗糙的,”嬴政一边说着,一边把刚才从死狼身上割下来的肉块,穿成一串一串的,放在火堆上的木架子上烧烤,“而你的手,却光滑如玉,从来没有干过粗活儿的样子。”
“我……”
还没等珊妮解释些什么,嬴政似乎就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仿佛知道她是一定不会讲真话的,所以——
嬴政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只是一道白光闪过,珊妮还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一柄刚刚还屠杀狼群血迹斑斑的短剑,就已经明晃晃地横在了她的脖颈上。
“不管你什么来历,答应孤一事!”
“大王请讲!”
只要对方的手稍微一抖,自己就脑袋搬家了,这种情况下,还有什么事情不能答应的呢?
“永不背叛孤!”
“好!好!永不背叛!可以把这家伙拿开了吧?”
“发誓!”
“发誓!发誓!我房珊妮发誓,今生今世永远也不背叛嬴政!如有违背,就……就如这几只死狼,不得善终,死后被扒皮吃肉!我……”
“可以了!”
嬴政漠然地说着,把短剑撤回到了自己的身后,刚刚还是一脸的柔情蜜意,此刻早已经变得荡然无存,不知所踪了。
妈呀!这是什么人嘛?珊妮的心乱跳得砰砰的。
大老远跑来救自己,刚刚还那么温柔地紧紧抱着自己,可是,怎么一眨眼就换了副嘴脸?
就在刚才,就在嬴政把剑架在她脖子上的那一刻,珊妮清清楚楚地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再明显不过了的——“杀气”!
唉!果然不是个宵小之辈啊!珊妮在心中又不禁暗自感叹起来。
眼前的这个究竟是怎样一个男人呢?
他具有非同常人的观察能力和感悟能力,并且内心深处的杀气随时迸发,怪不得他说自己才是——最凶猛的野兽!
珊妮隐隐地觉得,嬴政的骨子里应该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狼一样的男人!
“怎么?刚才孤吓到你了吗?”
“没,没有。”
“那你的脑袋里在想什么?”
“我……大王不怕遭药神责难吗?我可是‘活祭’哪。”
“你是孤的女人,别说是小小的药神,就算是玉皇大帝,孤也绝不会将你让与他!”
“大王前日没有来祭神吗?”
“当然,孤是天之子,不必祭祀这些小神!大典的前两日,孤就去西山避神了。”
“原来大王不在宫中,怪不得今日才来呢?”
“孤和项姬,还有内卫项将军的两百骑兵,今日一早才回宫的。”
嬴政一边说着,一边把已经烤好了的狼肉递到珊妮的手里。
虽然是有点恶心,但是珊妮已经饿得顾不了那么多了,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不过,心里却在暗暗地咒骂太后赵姬和嫪毐:他们一定是故意趁嬴政不在宫内做此安排的,以显得更加的逼真!
歹毒!歹毒之极!稍差一步,我可就真的没了小命啦!
“回到宫中,孤听惠舟说,太后居然选你做了活祭!孤简直气得当场就想杀人!”
“杀人?!”
“那些个该死的术士,就会迎着太后的意思,搞什么活祭!该杀!”
“的确没个好东西!”珊妮心里想着,最好连邹婆子一起给杀了才好!
“多亏项姬提醒孤,先救人要紧!如若集齐内卫队,一齐出发,必要明日天明方可到达。孤等不及,便单人独骑地冒着雨先赶来了。”
“大王是担心,我恐怕撑不过今晚?”
“大周山猛兽满山遍野,每走一步你都有可能丧命!孤真奇怪你是怎么活到这会儿的?”
“有药神保佑呗,呵呵!”
“当孤赶到祭台时,看到遍地都是祭祀畜生的残肢断臂,心肝都颤抖了。但是孤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属于人的残肢。可是到了最后,孤却在地上捡到了这个!”
嬴政一边说着,一边从衣袖里把一块铜牌掏了出来递给珊妮看。
“这个,是我的药奴铜牌!大概是不小心掉落在祭台上的吧!”
“嗯,现在想来有这个可能。但是当时,孤以为……”
“呵呵,大王以为阿房被狼活吞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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