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是怎么了?为何这么多官差都站在门口?”宁欢言心里明知是什么事情引来的顺天府尹,却装做什么都不知情地问道。
宁海脸色晦暗阴冷,并没有说什么,只将目光转向了宁欢言身后的陆离,神色莫辩道:“言儿,你怎么会和陆世子一起?”
“女儿去见两位师傅,没想到师兄也在。”宁欢言拜师之事从未向宁海隐瞒过。
宁海看着宁欢言的目光多了一层复杂的神色,他一直都知道宁欢言拜了师傅学习医术,也知那位师傅平素一直在为宁欢言治疗寒毒,却不知道其名号。
“那你师傅呢?怎没有一起来?”宁海听到这样的好消息,立刻想到的便是最近皇帝龙体欠安,也一直暗地命人寻找医仙想要研制延年益寿的丹药,却不得其踪迹,如今听到宁欢言的师傅来了京城自然是要好好加以利用。
宁欢言当然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心里冷笑,面上却乖巧道:“师傅和师娘有事要出趟远门,说须得一年半载才能回来,女儿并没有问他们去了哪里,父亲是哪里不舒服么?不如让师兄为父亲瞧瞧。”
宁海被宁欢言问得张口结舌,心里因失望而恼怒,却又找不出发作的理由,只能暗自叹了口气道:“我没事。”
宁欢言点了点头,转身看向陆离道:“世子,今日多谢你的护送,告辞。”
说罢,又向顺天府尹薛大人行了个礼,转身走了进去。
顺天府尹薛扬昨日也来参加了宁海的寿宴,自然也是目睹了那些闹据,他不似朝中其它官司员,在太子被贬为庶民之后便早早地选择了站队,而是继续忠于皇帝,所以当他看到赵妈妈,良辰和那个家丁的尸体之后便领着官差直奔相府而来。
初见宁欢言时,薛扬便是惊为天人,再见,仍震惊于她恍若倾城,飘然似仙的绝美风姿,他年近三十,也曾取过一妻,但命中带克,成亲两年便死了,府里除了两个小妾,却没有再娶正妻的想法,而今,看到宁欢言如同踏着五彩云团翩然而来时的模样,心里竟生出了一种莫明的冲动,想将这样一位绝世佳人娶了回去好生宠爱。
宁欢言只当他的目光与别人无异,顶多也就是惊艳于自己的美貌而已,并未放在心下,行过礼后便朝自己的笙园而去。
但已从外面跟着宁欢言马车回到相府的宁子矜与萧湄却注意到了他直愣愣看着宁欢言背影的模样,心里暗自有了计较。
陆离转身离开,却正好见到二人进了大门,心想这二人怕是掐准了时间进来了,心里冷笑,脸上也是一片冰冷。
萧湄心里再多恨和嫉妒,可是看到陆离时也全都化作了满腔的柔情爱意,方才阴沉妒恨的脸上已换上了最美最娇俏的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
“离哥哥,真是好巧。”
陆离目光发沉,深深地扫了一眼萧湄,只觉得眼前这位尊贵的公主脸上的笑容叫他厌烦。
“公主,请你以后不要这样称呼本世子了,公主身份尊贵倒是无所谓,可本世子却不想让别人误会了什么,再则,本世子也不觉得与公主关系好到可以用哥哥,妹妹这样的称呼来唤对方。”
陆离凉悠悠的话就像是一根冰椎,将萧湄骄傲的心戳得全是坑坑洞洞,血水全都往肚子里淌了去。
她美丽的笑容顿时在脸上僵硬,只觉得被浓浓的羞辱与难堪重重包围,叫她喘不过气来,她素来骄傲,何曾被人如此冷言厉色相待过?且还是她心心念念的男人,难过和铺天盖地的恨意席卷着她。
几乎是一瞬间的时间,她便将自己现在所受的痛苦全都怪到了宁欢言身上,恨不得能将满腔的愤恨全都化作利刃,心里闪过无数种除掉宁欢言的方法,即使是亲手将她跺成肉酱也难消她此刻的心头之恨。
陆离不待萧湄作出任何回答,已是冷漠地走出了相府。
宁子矜站在旁边自然是将方才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此刻,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萧湄心里对宁欢言的恨意是多么的强烈,但这还不够,若要除掉宁欢言,她就要让萧湄变成嫉妒的恶鬼,她要借着这位不可一世的公主的双手除掉宁欢言这根眼中钉。
“公主,这陆世子也太不解风情了,不过,我那七妹手段也着实厉害,没想到轻易便将世子爷的心给笼络了过去。”
宁子矜状似无意地叹息道,可这话却在萧湄听来极为刺心。
她苦心费力地追逐了陆离这么多年,最后换来的却是对方如此狠心绝情的话语,什么怕误会?
以前自己不也是这样称呼,怎地没见他这般推塘?
现在出了宁欢言这么一个贱坯子,便怕误会了吗?
那个贱人除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蛋,身份,地位和教养有哪点能比得过自己?
她萧湄堂堂大齐的公主,身份尊荣显贵,又怎是一个养在外府的庶女能比的?敢跟她抢?简直就是找死。
“一个卑贱的庶女,也敢跟我抢?”恨由心生,萧湄这从齿缝里挤出的话语带着森森的寒意和无尽的妒恨,姣美的面庞渐渐变得凌厉可怖。
“公主,你可不能大意了,我这七妹的手段可是了不得,连我和母亲都被她摆了一道,现在五妹妹这辈子也都毁在她手里了,我真是担心啊!”宁子矜亲昵地抓住萧湄的手,神情害怕担忧地劝道。
宁子矜素来就知道萧湄嚣张跋扈的性子,对于得不到的情愿毁掉也不愿好了别人,且好斗争狠,情绪最易被人掌控,如今,她面上虽是劝解,却实则往萧湄心里又添了一把火。
萧湄素来高傲,且目中无人,从来好强霸道不肯服软,善良好欺的人落到她的手上只有死路一条,可是若遇到比她厉害的,她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对方踩在脚底。
她利用的就是这点,暗地里告诉她宁欢言手段厉害,不是个好对付的主,你萧湄只怕不是宁欢言的对手,可更激发,坚定了她要除掉宁欢言的决心。
“表姐,我想你应该跟我一样,恨毒了宁欢言这贱丫头吧?”萧湄眼底是熊熊燃烧的火焰,神情却霜寒狰狞,让人看着觉得可怕。
宁子矜面上一滞,心里却因这句话而笑开了花,果然,萧湄就是个愚蠢的人啊!只是几句,便轻易将她激怒了。
心里暗暗得意道:“宁欢言,接下来你除了死,我想不到还能有什么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