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本能而回，有意强调，“这可是在赵府！你可是夜闯民宅！”

　　红尘充耳不闻，近乎膜拜地吻过她的脖颈，蔓延至肩膀。

　　她浑-身酥-麻，嘤-咛不止。

　　身-下的人儿，牙似玉、唇如朱、眼如新月，更要命的是艳若桃花的面容……

　　红尘晃神，竟扯了她的薄衫。

　　意识到在赵睿的府邸、太子的地盘，他终是停止进攻。他替她拢好衣衫，在她耳畔低语，“待夫人回府，我们再补上，可好？”

　　长欢被迷得晕头转向，全然答应。

　　红尘见好就收，再度翻身，将她拥进怀里，“夫人，你安心睡，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

　　她浑身绵软，意识残余，“你赶紧走，这是别人的地盘，你待久了我怕你出事……”

　　不知不觉，她已经担心上了他。

　　他的手指覆上她的樱唇，“盖过的章，许过的诺，夫人不会忘记吧？”

　　生怕他卷土重来，她摇头若拨浪鼓，“不忘，不忘。”

　　说到底，易长欢就是个嘴硬胆小的，真刀真枪她真怂。

　　红尘最后轻啄她如玉的脸盘，“为夫等你。”尾音微扬，缱绻万分。

　　红尘离去后，她的身侧空了，却始终燃着熊熊烈火。

　　*****

　　十一睁眼就惦念长欢，特意去找却看到格外憔悴的她，不禁问候，“你这是怎么了？”

　　长欢坐在亭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扔着鱼食，“十一啊，我得求你个事情，你能不能答应我啊？”

　　“什么请求？”十一反问，“你总得说个明白，倘使你让我跳湖怎么办？”

　　她起了玩性，“若我真要你跳湖呢？”

　　迎上她眼中的璀璨光华，他忽地心软，“我跳。”

　　他顷刻间明白，酒池肉林、烽火戏诸侯的来由了。如果有一个正当好的人，做一世昏君又何妨？

　　好在，他没有失去理智。他知道他多年谋划的辛苦，知道他背负多少人的一生。

　　长欢笑意更甚，“常十一，没想到你对我这么好！”

　　她娇软、殷勤的话语，他十分受用。他坐在她身侧，亲昵地揉她脑袋，“到底求我什么事？”

　　“我想回到段府，我始终是段红尘的正房夫人，这样留在你这里怕是会招人口舌……我的毒，我师父一定会解。到时候我师父没辙，我再来求云禀神医，你总归不会不管我了吧？”她阻止语言。

　　赵府挺好的，常十一更好，她不急着走。可她昨晚被红尘勾得五迷三道，答应了他。她一想，红尘说得也都对。

　　男色在她心里固然重要，师父的话，她却不敢堂而皇之地不听。

　　在十一面前磕磕巴巴、语无伦次，实在是她觉得对不住他。

　　“你想好了？”

　　他面上云淡风轻，却暗自思量：她不可能突然改变心意，一定是有人趁机跟她说了什么。她的师父、相公、小妾都有可能。不管是谁，能自由出入赵府的人，值得他放在心上。

　　她点头，“想好了。”

　　“那就回去。”十一心知只能顺着她来，痛快放她回去还能让她留点挂念。

　　咧嘴傻笑，她讨巧，“你真是仗义！”

　　十一但笑不语。

　　长欢就想走，十一留她吃了精致的糕点。她自然不好再拒绝他，吃完，他又塞给她一个精致的木椟。

　　她接过，“这是什么？”

　　十一温言，“你不是得罪了段老夫人吗？这是赵睿求了多年的宝物，你献给老夫人，权当请罪。”

　　“啊？”

　　长欢被他的细心打动，眼里顿时盈水。

　　十一演戏到底，轻弹她的额头，“别一出这门，就把我给忘了。”

　　抱紧木匣子，她信誓旦旦，“我不会的！”

　　嘴角漾开笑容，他见好就收，“去吧。”

　　长欢一步三回头，感动得不得了。

　　待长欢走远，赵睿鬼魅般出现在十一身后，愤愤不平，“爷，这臭丫头，有什么好？”

　　“挺好的。”他笑意湛湛，转而询问，“凶手找到了吗？”

　　赵睿没了底气，“还没。”

　　十一沉声，“继续找。”

　　段府。

　　长欢畅通无阻，直接回到她的小苑。她路上偷偷瞧了眼十一给的宝贝，是莹润发光的夜明珠。她一看就是个稀世宝贝，凤毛麟角一样珍奇。她突然就不舍得给老夫人，反正老夫人罚也罚了……

　　推开门扉，她豁然撞上板着脸的流川和眼波温柔的红尘。

　　流川瞧见长欢，呵声，“关门。”

　　长欢不敢不从。

　　“你给我跪下！”流川怒吼，生动演绎吹胡子瞪眼。

　　长欢吓得不轻，一溜烟跑到红尘跟前，蹿到他身上，“师父，相公说了你不会罚我的。你不能出尔反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