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窕，你准备做什么？”季贻贤好奇的问着平窕。所有人都想知道她究竟发现了什么。
“我要割下一块头皮来蒸一蒸，看看淤痕的痕迹走向。”
她说的那么云淡风轻，季贻贤却是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感觉，尤其想到平窕袖子里还有半个馒头时，就更加没法直视她的想法了。
早知道不问了，看着不就行了嘛！
无视季贻贤惊悚纠结的表情，平窕俯身一点点细致如绣花一般，当真割下了死者脑后的一小块头皮，先是对着光看了好长一会，才安排将头皮放专门的蒸锅内蒸了一盏茶的功夫。
待头皮自蒸锅取出，平窕看了眼上面的淤痕分布，不觉长舒口气，
“果真如此。”
“难道是伤上加伤？”季贻贤也凑了过来看着，不觉疑惑出声。
“嗯。头部同一位置有两处撞击，交叠在一起，只以普通法子验尸，这两处重叠的伤痕是看不出来的。”平窕将头皮放下，开始检查头盖骨。
“之前我们推断尸体是滚下山坡的，也找到了尸体头部撞击的那块石块，上面也有死者的鲜血，再其他地方并没有死者鲜血，剩下的鲜血痕迹都分布在树干和草丛上，也不会有坚硬物体撞击头部受伤，所以致命伤十之**就是我们发现的石块。”季贻贤顺着平窕的话说下来。
“如果我推断没错，死者之前被人用石块一类的坚硬物品撞击头部，令她暂时丧失行动能力，但那时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这从她握紧的拳头，还有掌心指甲刺出的淤痕都能推断出，她在死去之前受到了巨大的痛苦和伤害。而凶为了制造她是失足坠落悬崖的意外，就抓着她的头，再次撞向同一个位置。看似伤痕是重叠了，但绝不可能完完全全的重叠，一定会有边缘痕迹上的差别。所以，我才用了蒸煮的法子，待头皮五成熟，边缘的痕迹就能看的更加清楚。”
平窕分析完，季贻贤也记录的差不多了。
“我现在去安排人。”
“嗯，要不你还想留下清理现场？”平窕头不抬眼不睁的回了句。
季贻贤瞬间就不对劲了。
脑海闪现的都是上一次他处理那个假人时阴森恐怖的场景，那呲着八颗牙对他露出诡异笑容的模拟假人，冷不丁的躺在了地上，害他当晚做了一晚上噩梦。
所以，仵作房这里，他绝不会一个人待着。
季贻贤出门的时候，就撞见王爷带着许久不见的九爷站在外面。
“王爷，九爷。”季贻贤急忙打招呼。
殷荃嗯了一声，转身往回走。
“你自己看看吧。”话音落下，他大步走出院子，离去的背影带着未明的复杂感觉。
季贻贤冲李旻焱点点头，也走出了院子。
这时，平窕将蒸煮过的头皮重新缝合在死者颈后，李旻焱看了，不觉蹙眉摇头，
“如此方法，是不是太过极端无情呢？若是蒸煮之后都没有任何线索呢？你又如何向死者家人交代？”
身前响起一道质疑的清冷之音，平窕抬头，寒瞳眯了眯，继而继续低头针线翻飞。
“真正极端无情的是凶！你懂个屁？哼！这年月，厨子也来诸侯府凑热闹了。”
语毕，平窕直起身子，脱下罩衫的功夫，就露出了庐山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