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解决果树问题

　　第二天一早，又是小周在打扫卫生，连长已经不见了。

　　小周说：“连长说，你今天一天最好都呆在屋子里休息，早餐、中餐、晚餐我打给你吃。”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不是相当于软禁了我吗？”

　　小周笑笑，他说他也不知道连长为什么这样。

　　傍晚的时候，小周把饭送来，我有点不想吃，就说：“放在那里吧，我等一会儿吃，你先去忙吧。”

　　连长回来了，小周乖乖地走了。连长看我没有吃饭，微笑着说：“小书法家啊，你怎么了，谁又惹你了？”

　　我说：“今天为什么一天不让我出门啊？”

　　“哦，这事啊。我看你就是脑子想太多。战士们对果树所的事情大多都愤愤不平，昨天又出了这么一单事情，虽然我们已经处理了有关人。可是果树所的事情没有解决，战士思想工作还要指导员做一做，我怕你出门不知道又会碰到谁，你又是农业局书记的少爷，我看你还是待在宿舍好些。我想等你小伤养好了，我和你直接回到所里，和你们所长谈判。你挂着花回所里，肯定所里认为我们欺负你了，到时候我长七张嘴也说不清楚，事情就越搞越复杂，兄弟，理解我了吧？”

　　连长一说话，我的心就软了，再者我觉得他说得也很有道理，考虑得也很细。就开心地吃起饭来。

　　“刘工，你象棋如何？”

　　我笑着说：“不是吹，高手啊。”

　　连长笑着问：“真的？我们连队还没有找到让我输棋的人，你真得很牛？”

　　我说：“不服？吃完饭试试。大学象棋比赛我是校冠军，农大高手如云，我能胜出，你想我能笨蛋吗？”

　　连长不信，马上摆好象棋，并且催我快点。

　　吃晚饭，我和连长过招，我们两个确实棋逢对手，吓得是难解难分，最后各有输赢，我稍占上风。

　　连长不得不说：“是你厉害些，看来我还要好好学习一下，在我们连队真没有人赢我，你确实学的不错。”连长这时有点出神地看了我一眼，这一眼，让我心花怒放，“难道他对我也有那么一点意思了？呵呵呵呵。花痴啊，花痴！“

　　“唉，刘工，我看你书法也不错，我们切磋一下吧。”他拿出我写的纳兰容若的词，说：“那天我一看这字，就暗自叫好，就收藏起来。我现在也写一遍同样的词，你看看，问题在哪里？”

　　连长磨好了墨，开始写字，我静静地站在他的旁边，看他认真写字。

　　此时台灯橙黄的灯光照在条几上，同时也拉长了我们两个人的影子，这影子就叠在了一起。

　　“就在黑暗最浓重的时候/我看到了一颗星/一颗为我闪亮的星/就像萤火虫飘荡在天空/给我诗一样的联想/我睁大眼睛看着这颗星/我的心如潮水般涌动/我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让爱意冲开我的那些郁闷和惆怅/我的内心开始有你的位置/兄弟/这秋天刚刚来临/我们的爱情也刚刚点燃/请你珍惜它的纯洁/在这样一个美妙的夜晚/风也为我们沉醉/我们边走边唱/那爱的新生/照亮来时的路/想着你的微笑/也许我的开始有了色彩.......”

　　此情此景，我和张连长，呼吸微微融合，彼此感受着这份美好。字写好了，说句实话，张连长的字写得很帅，没有什么毛病，我仔细看了看，我说：“你的字已经很完美了。这是真的。”

　　张连长不好意思地笑了，对我说：“好兄弟，别嘲笑哥哥，说吧，有什么问题告诉我，我受得住。”

　　我也笑着说：“那我就胡说几句，哥哥不要生气。你的字刚劲有力，不过像写这首词就不是很合适，这首词是那种柔美的含情的词，用隶书或者草书更好一些，用颜体就弱了一些。你的字好看，但是情和意表达的就欠缺点。写字不纯粹是为了好看，更要有意趣，让人记住并且为之感动，你看王羲之的《兰亭序》，为什么那么出名，字如心意啊，不仅字本身很美，向兰花一样美，而且情在其中，后人模仿再象，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是赝品，为什么，因为模仿的人无法理解王羲之的情意，就是这个道理。你的书法功力是到位了，但是显得太直白，太认真，缺少一种意趣，如果理解作品，然后将自己的情意、意趣、意像表达在字里行间，方成为大家！”我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讲了一大通，说得自己热血澎湃！

　　果然，连长听我讲完，一下子将我抱起来，“呵呵，大才子，还挺沉的，说得太好了，一下子让我开了窍。”

　　我也顺势抱住了他，然后轻轻地亲吻他一下，他一下子愣住了，我也愣住了，我怎么那么冲动呢？

　　他停下来，松开了手，我尴尬地说：不好意思，刚才一冲动，吻了你一下，你太帅了，太好人了。”

　　没想到连长嘿嘿一笑说：“没事，呵呵，在我兄弟心里我还是美男子呢？又黑又丑，帅什么帅啊？”

　　连长迅速化解了彼此的尴尬情绪。我真为自己的刚才的冲动懊悔，也为连长为我化解尴尬深感谢意。

　　“连长，我真心欣赏你，觉得你能文能武，昨晚又搭救了，让我怎么谢你呢？”我是出自真心地问他。

　　“谢什么谢啊，帮我处理好果树苗的事情，我就对你谢天谢地了。你的书法和棋艺我们可以常常切磋、切磋。你的棋艺让我想起一个人，手法和你很像，表面上人很斯文，下起棋来非常凌厉，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谁啊？可以找来切磋吗？”我兴奋地问了一句；

　　“以前的一个校友，在外地呢？”连长若有所想，陷入深思，表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我也不好再问下去。感觉那人和连长的关系很不一般。

　　过了一两天，我的脸上肿痛基本好了，所长打回好多次电话催我回去汇报情况。

　　我和连长和指导员商量了一下，连长和我一起去果树所，连长一心要讨回公道。

　　连长带上司机和通讯员小周还有我，开上他那辆还算新的吉普车就上路了。

　　不到四个小时，我们就到a市，连长也不休息，就要求直接到果树所去找所长理论。

　　到了所里，所长安排连长会议室坐下。先把我叫到办公室，问了问情况。我把苹果苗、土样、肥样都拿给他看了看，把我的分析也告诉了他。

　　他说：“你是不是把情况也告诉了你爸爸？”所长很不高兴地问我，好像我怎么他一样。

　　我说：“是的。”我非常肯定和从容地说，心想，你能把我怎么样啊？

　　所长愈发生气地说：“你这孩子不懂事，还麻烦老领导，你把事情弄大了。”所长翻了我一眼，然后说：“你去休息吧，后面的事情我来处理！”

　　所长和连长在会议室开始谈判，我就出来了，先到宿舍换了衣服，然后回到办公室，给我老爸打电话。

　　老爸说：“那件事情我已经给你们所长交待了，让他们负全责，这事情我找也找了你们农科院的领导，他们一定会处理他们的。你放心吧，你们所长已经承认错误了，我想他会知道怎么做才好的。你妈做了好吃的，回家看看你妈妈，她念叨你呢。”

　　我一听格外高兴，心里大喊：“我的亲爹啊，你真是帮了儿子大忙了！”并且痛快地答应回家！以前我爸让我回家我都不愿意回，真不喜欢他们唠叨，这次他们给我办这一大事，那得好好慰问一下老人家。

　　所长和连长笑着走出了会议室，估计他们谈得非常好，所长留连长吃饭，连长不答应，说还要去市中心办点事情，我跑出办公室，说：“今天我要回家，我家就在市中心，你带上我。”

　　连长连忙说：“我这没有问题，你得问一下你们所长同意你回家不。”

　　我找到所长说我妈让我回家，所长一挥手说“可以，你出差也累了，在家陪你妈两天。给你两天假。”我高兴地跑了出去。所长气鼓鼓地看着我跑出办公楼！

　　我在车上说：“你们今晚要不到我家吃饭？”

　　连长说：“我倒是想见见你爸爸，这次他帮了大忙。你们果树所不仅要全赔死去的苗，我提的几个条件都答应了。你们所长说，他要从开发公司的小金库拿钱出来，意思让我们不要再纠缠下去了。特别和我说，不要和你再说任何事情。事情处理的这么完美，指导员肯定乐死了。如果不是你爸爸出面，所长绝不会那么痛快！司机，去市区咱们买点东西带上，去感谢一下刘书记。”

　　“你真要去啊？”我有点不相信耳朵，

　　“怎么？不欢迎吗？”连长笑着问我。

　　我连忙说：“欢迎！欢迎！”

　　连长又说：“只是没有和你父母打招呼，这样莽撞去好吗？”

　　我说：“呵呵，有我在打什么招呼啊？我妈早就盼我回家了，又带了好朋友，她一定乐开花！”

　　连长吩咐小周买了一只羊和一袋鱼，我死活不让买，连长说不让买就不去了，只好由他们了。

　　到家了，老妈一看到我开心坏了，因为我有差不多一个多月没有回家了。我大方地介绍了连长和战士，老妈更开心了，她和爸爸以前也在部队，也是部队的转业干部，见到部队的人格外亲热。

　　连长和小周还有司机进了屋子，小周和司机马上进了厨房，帮老妈做饭，老妈不允许，他两个坚持要帮厨，我就说老妈，“你就让人家尽尽心吧。”老妈就开心和他们在厨房干了起来。我和连长都干不了活，我和连长说：“到我房间下盘棋吧！”连长说：“好啊！小周，做鱼前和我打声招呼，鱼一定我来做！”

　　“那是，我们连长做得鱼是一绝，反正好吃极了。”

　　连长来到我的卧室，看到满墙都是我的书法字，不禁仔细看了看。“写得真不错，可以参加比赛了。”我指着一副“莲”书法说，这是获奖作品，连长细看果然看出一些眉目。只见那莲字，既像一棵含苞待放的莲花，又像一个阿娜多姿的少女，写出了极其优雅的意韵，确实是书法中的上品。连长伸出大拇指为我点赞，直说：“佩服、佩服！”说得我都脸红了。

　　摆好棋盘，下了半盘，小周就进我卧室叫连长：“连长，鱼我已经收拾好了，你来做吧。”连长连忙说：“好的，我去做鱼，你来和刘工下一盘。”连长出去了，我和小周开战，不一会儿小周就缴械投降。小周不服，说连长刚才半盘，基础不好，要重新开盘。呵呵，我说：“让你一个炮和马，看你行不行？”小周还很倔，说“不用让，连长都输过我！”

　　我们开盘。没有几分钟，小周的汗就下来了，他完全不是对手，他真能吹，烂水平还说连长输给了他。

　　没过多久，老爸回来了，大家一通寒暄，看上去老爸也是相当的高兴。我和小周也不下了，他完全不是对手，他输得非常惨。

　　菜很快上了桌，老妈对张连长赞不绝口。“张连长，真是好手艺，炒菜这是一级棒！”

　　我和老爸都有点新奇，尝了尝连长的手艺，老爸也连连夸奖。我尝不出好坏，就笑着说：“好吃。”老爸拿出了他藏的好酒，和连长、小周开始喝酒，司机不断地给我们加菜。

　　菜过三巡，酒过五味，很快就开始漫谈。连长不断感谢书记的帮助，老爸也显摆式地说：“哪里，哪里！小刘和我一说，我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能坑部队呢，不像话！呵呵呵呵！我要求他们三点：一、凡是死的苗全部给好苗给补上，明年长不出来的苗继续补，直到全部成活！还有补给你们好的化肥。二、费用所里自己出，我也会想办法给他们弄一些补贴；三、那个小马要深刻检查，那个开发公司暂时不要营业了。整顿好再营业！他们执行了吗？”连长赶紧说：“执行了，执行了！我敬您一杯酒。”

　　我也很高兴，跟着喝了一杯酒，连长看着我笑着，“还要谢谢刘工！”

　　“主要谢谢我爸，还是我爸厉害呢！”我边说边看着老爸，他笑得脸上像盛开的花，我从来没有表扬过他，总是他和我讲道理，我不服气，父子俩总是干仗，这可是开天劈地头一次啊！看上去，小周和司机也非常开心。

　　妈妈看到这其乐融融的景象，也忍不住开始八卦，“张连长，长得这么帅，可有对象了吗？”

　　张连长不知道是喝酒脸红的，还是妈妈问得他脸红，他说“阿姨，我有女朋友！”

　　妈妈有点失落，因为她想给连长介绍女朋友，我妈就****这个心。我也有点失落，连长有对象了，我真是没戏了，只能和他交朋友啊，可惜啊，我这里内心又一次感觉受伤了。

　　没想到我妈不死心，继续问：“在哪里工作啊？叫什么名字？”

　　我一听就烦了，大喊一声：“老妈，你这是查户口呢？你再这么下去，我就不带朋友来家里了！这么爱管闲事！”

　　老妈也被我说得有点下不来台，小声说了一句：“问问怎么了？妈妈是关心张连长！”

　　张连长赶紧说“阿姨，没事，没事，她叫崔浩芝，好像在政府工作。”

　　老爸跟了一句：“崔浩芝？”老爸若有所思。

　　我看到老妈的脸一下子拉长了。“崔浩芝？老刘，是不是你们原来秘书科那个秘书啊？”

　　我的天啊，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和我爸爸又扯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