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的脸色实在太难看,容熹也不想在一旁打扰她,收起画卷就回去了。w.vo.com
沈嬷嬷在一旁有些担忧的看向林氏:“夫人,那个人是不是…”
“不是,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容熹离开之后,林氏倒是反应过来了,冷冷的看着一旁的沈嬷嬷,“你要记住,什么都不知道。”
沈嬷嬷浑身一颤,急忙跪倒在地上:“是,夫人。”
容熹一路走回熹园,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林氏在自己去之前还好好的,直到自己拿出画以后,她才露出了那种奇怪的反应,怎么看都好像她是认识那画里的人一样。
“明月,你觉得我娘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容熹偏着头看向明月,她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想来应该是十分清楚的。
“奴婢不清楚,但若夫人知情肯定会告知小姐的。奴婢倒是觉得夫人那般反应说不定是因为小姐和北疆王子有接触这件事情而震惊。”明月回答。
容熹沉思了一下,否认了明月的答案。
林氏出现异常是在她提到北疆王子之前,并非之后。而且林氏虽然长居深宅之中,但容国公从来不会以妇人不应知晓这些为由拒绝林氏,反而会讲很多事情都告知她,所以林氏绝对不是那种一听说北疆王子就被吓成那样的妇人。
知道和明月也讨论不出什么,容熹就没有再提,而是将这个疑问一直留到容轻晚上来的时候。
“你在想什么?”容轻刚进熹园的院门,就见到寒风中苏瑶正对着自己院子里那棵光秃秃的桃花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容熹见容轻过来十分惊喜,一把扑了过去。
“我今天拿着那副画去问娘了,可是当时娘的反应很奇怪。”容熹将之前林氏的反应全部告诉了容轻,“我总觉得娘的反应有些奇怪,一点都不像是不认识画里的人,反而好像很震惊。”
容轻沉默了一会,按照容熹的说法,林氏出现这样的反应确实不正常。他比容熹想的更多,能够林氏有这种反应又不肯说的,想必背后的事情不会简单。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奇怪的直觉,这幅画的秘密不应该再追查下去。
“我会去找娘试探一番,不过若是娘真的知道而不肯告诉我们,一定有她的道理。”容轻看着容熹说道。
容熹的眉眼之中也闪过一丝凝重:“我知道,说不定背后会是一个很大的秘密。”
和容轻的感觉不同,容熹在调查这幅画的时候总有种隐隐兴奋的感觉,却不知道是从哪里的来的感觉。
“要不我明天拿画去问问爹?”容熹想了想,林氏知道的事情容国公肯定也很清楚,如果林氏今天是骗她的,那么从容国公处应该可以得到一些消息。
只可惜,容熹稍微慢了一步。
林氏此时已经向容国公提起了那件事情。
容国公一脸惊诧的看向林氏,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说她出现了?不可能,当年明明…她一个弱女子消失了这么多年,我还以为她早就已经不知道在哪里已经香消玉殒了,难道她还活着吗?”
林氏摇摇头,脸上仍旧一片苍白:“不是她,而是一幅画像。那画像上的女子虽然容貌平常,但我可以认出她的眼睛,让人过目难忘!”
容国公也沉下了脸,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按照熹熹的说法,她有可能是北疆王子的生母?”
林氏点点头,当年那一桩往事仍旧历历在目,她也没想到那个女人会狠心自己一个人跑到北疆去了,不知道怎么还接触了北疆王,生下了北疆王子。
“我只怕她会对熹熹不利。”林氏的声音有些微的颤抖,看向容国公的眼神之中满是惊颤和担忧。
“不会的,当年的事情已经不可追究,现在她是不是还活在世界上都尚未可知,就算活着她也不会到祁天国来。我唯一担忧的是,她对祁天国的仇恨,如果真的活着,一定会想尽办法对付祁天。”容国公的眉头也深深蹙了起来,当年那一件事不仅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也改变了整个祁天国。
如今的祁天国虽然看起来国富民安,但在繁华之下已经是千疮百孔。当今皇上生性多疑,对臣子尚不能放下心来,对亲生儿子更是抱着深深的戒备。
若是之后一帆风顺还好,经历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说不定能够恢复过来,否则的话,这个原本就飘摇的王朝只怕会就此覆灭。
这些话容国公自然不会和林氏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护好熹熹的,毕竟她是我们的女儿。”
林氏沉默了一瞬,看着他点点头。
第二天容熹起床就问身边的竹雨:“我爹呢?”
“老爷已经下朝回来了,听说小姐要找他,让你醒来之后直接去书房就可以了。”竹雨一边帮容熹打理衣物,一边将容国公交代给她的事情传达给容熹。
容熹点点头,待梳洗完毕又用过早膳之后便起身去了书房。
“爹?”刚进书房的门就见到容国公正坐在书桌面写些什么,以为自己来的不是时候,轻声喊了一声。
“你稍等一会。”容国公冲着容熹轻轻一笑,岁月对他和林氏当真是十分宽容,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仍旧英俊至极,和景隆帝截然相反。
过了一会,容国公才从公务之中抬起头来,温和的看向容熹:“我听你的丫鬟禀告,你有事情要找我?”
容熹点点头,将事情简单的对容国公说了一遍,又将画像摊开在书桌上给容国公看:“就是这个人,我和北疆王子达成了协议,要帮他寻找到这个人。”
容国公的瞳孔微微收缩一瞬,面上却没有任何的痕迹流露出来。只是淡淡的摇摇头,看向容熹:“你应该能够看出,这个女人面上有易容。”
容国公相信容熹应该早就看出来了,这双眼睛和她的脸相差实在太大了。
“我知道。可是昨天我看娘的反应好像有些奇怪,原本以为她认识呢。”容熹仔细看了看容国公脸上的表情,并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同之处。
想想也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就将自己的心里话告诉了容国公。
“你娘是因为担心你,前段时间一直没有休息好,又忙着给我做衣物才会身子有些虚,你想到哪里去了?”容国公好笑的看着容熹,心里却讶异于她的敏感。
容熹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看向容国公:“是我想错了,不过爹你真的不认识这个人吗?”
容国公摇摇头:“若是没有易容说不定还能辨认,她既然已经易容,要找到是不容易的。”
容熹也知道是这个道理,可是总有种自己应该调查清楚地感觉,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
“前段时间荣王世子当着皇上的面求娶你,也算是驳了皇上的面子,虽然皇上不会因此而对你们有所责怪,但到底心里不会舒坦。这段日子你且小心一些,尤其是北疆王子那里,千万不能被人寻到了错处。否则,为父担心你们的婚事会有波折。”原本容国公还很奇怪明明北疆王子没见过十公主几次,怎么就开始胡搅蛮缠了,没想到其中竟还有这样的波折。
容熹郑重的点点头:“我原本也只是想着问问爹娘是否认识此人,既然爹娘不认识,我便将画像交给大哥去寻。他常年在外行走,多少找到一些线索。”
容国公沉吟了一会,仍旧是摇了摇头:“你大哥虽然天资聪颖,到底是刚入翰林院,此事若是大张旗鼓的去寻找,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要知道,一旦皇上知道你和北疆王子之间有交易关系,后果不堪设想。”
“若是你信得过爹,便将画像交给我如何?我着人暗中为你寻找一番。”若是让容轻拿着画像无所知的到处询问,指不定会被有心人发现,倒不如他亲自来查探一番。
容熹想了想,点点头:“那就麻烦爹了。”
容国公轻声笑笑,有些调侃的看向容熹:“果然是赐了婚的孩子,现在就和爹开始生分起来了?”
容熹没想到容国公会对自己开这种玩笑,当即羞得脸都红了,嗔怒的瞪了他一眼:“我要去向娘告状,爹这么快就开始嫌弃女儿,只想把女儿嫁出去了。”
容国公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快去吧,也让你娘知道女儿大了,已经开始恨嫁了。”
容熹瞪了容国公一眼,转身跑了出去。
容国公看着容熹的背影,手指在画卷上轻轻摩挲,眼中露出一丝深思。
林氏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容熹快步走到她的身边:“娘,你的身体已经好了吗?”
“已经好很多了,你怎么这个时候跑过来了?”林氏看看天色,容熹平常这个时候都在自己的院子里,不会到这里来才是。
容熹却轻轻的抱住了林氏,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娘,我不成婚了好不好?”
林氏一惊,急忙扯过容熹:“怎么突然又不成婚了?之前不是说你对荣王世子满意的很吗?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容熹微微一愣,又笑了起来:“没有没有,我只是不想嫁人,只想一辈子守在爹娘的身边。”
上辈子至死他们都没来得及再见一面,好不容易有了再来一次的机会,她不想太早离开他们。容国公刚才看上去是在开玩笑,其实又何尝不是对她的不舍呢?
林氏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自己的女儿舍不得了,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好,我们就不成亲了,一辈子待在爹娘的身边,我们养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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