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山山也是服了自己亲妈,顾不上解释,直奔重点地问“她在学校任教吗什么时候搬来的啊?哪个系当老师啊?有没有听说她结婚生子或者谈恋爱?”
这一连珠炮似的问题让张女士一下子有点懵,不过脑子一转就想明白了,自己这傻儿子喏,只怕是喜欢上人家姑娘了,真是的,还说同学会呢。
只不过这姜家倒台的案子她也经手处理了,山山要是追人家估计有点难度。
短短两秒的间隙,张女士脑子里头时间轴已经飞速前进到她儿子克服重重困难,赢得美人芳心,跟姜几许小姐成婚生子去了。
到底是做了多年政法工作的,心里头虽然激动万分,答得还是有条有理:
“几许啊,在外院当老师,刚从英国回来半个月吧,我还听你爸说了,外院领导特别重视她,给分了西苑这边的房子。诶,有天晚上我出门散步,她一个人开车过来,说是看房子装修进度。一见我还主动打招呼来着,也难得她这么多年还记得我。”
山山心里嘀咕,人家的娘都被你整到牢里去了,能不记得你吗。
电话里头也还是冷静了些,问“还有呢妈,你们还聊了什么别的没?”
“我还问她成家了吗,她说没呢。我觉得,儿子你还是有机会的。”
什么呀就有机会,他哪敢有这机会。
他亲妈可真会盘算。姜几许是不错,人也是美,可那一身的脾气他真招架不住。再说了,他不要命了才会去跟晏怀远争老婆。
“行了,妈。您别操心了,下回碰着几许也别提我啊。别打乱我计划。还有,给您买了小礼物,我让人直接寄家里。公司有事,我晚上得走了。”
“知道了,就当你没问过我这回事。山山啊,我的好孩子,你在外头一定好好照顾自己噢。”
山山挂了电话,丝巾也包好了,边填家里地址边往外头看,生怕一不留神姜几许走了。
还好,仲心如今五个多月身孕,动作慢,俩人边走边说,兴致挺高。
走到vancleef&arpels门店外头,假意看新一季的广告,里头的仲心和几许压根没注意到。
仲心略带兴奋的声音传来,跟姜几许在一起她都是软乎乎的,像个小狗狗,与平时的贵妇清冷气质简直天壤之别:
“姜宝宝,你试下这块呀,多好看。”
“有什么好试的,我哪里买得起这个。买个手链吊坠的也就差不多了,真没钱买表。”
这下叶夫人不高兴了:
“姜宝,你试试嘛,这个深蓝表盘真的衬你肤色。别动不动没钱没钱,一只表而已,又不是古董,能有多贵。你就让我送你嘛。”
说完还挽着她的手摇啊摇,小狗撒娇呢这是。
几许无奈,也只好摸着她柔柔的长发,沉着声音哄她:
“心心啊,这不是小钱。再说了,你现在是代表叶家,更加要注意,以免外头有风言风语,影响不好的。”
几许一句话,语重心长。
她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从前顾叔叔珍藏多年的宋代汝瓷,她妈妈床头柜里的鸽血红项链跟腕表,哪怕只有一两张照片流出来,在旁人的心里都被当成铁证,被骂得体无完肤。
她妈妈一辈子的珍藏,除了放在瑞士那一部分,其余的全被草草拍卖了,不知所终。
仲心如今既然是在叶夫人的位置上,一言一行,吃穿用度,皆不可落下把柄。
姜几许一个人在外头这么多年,经济状况不会太好,这在他意料之中。但真听她自己平平淡淡地说出这些话,于山山心里,惊讶之余,却,到底有几分心酸。
姜几许,那真是从小在蜜糖罐子里长大的公主。
别的不说,她跟晏怀远在一起那几年,他是看在眼里的,这男人把她捧在手心简直是当女儿一样溺爱。
她那时候一身的穿戴噢,从脑袋上的发箍到脚上的鞋,一律手工定制的。有回他们开会,中午晏怀远给她去了个电话,听说她切菜切到手指头,当即就抛下满屋子人回去了。
还有他第一次去城西公寓送文件那回,姜几许一开门还没认出他,娇滴滴地对他说什么?
“怀远哥哥在晒衣服,让我来拿。”
说完朝他一伸手。
他当时人都懵了。他一顶级名校高材生打工的对象,京城里头让人又敬又怕的晏公子,没去上班,在家给这个笨丫头,晒,衣,服。
开门的刹那,于山山就认出了姜几许,毕竟这小丫头从小到大都长得美,一双眼睛不晓得多水灵,五官也没怎么变样。认出来的那一刻,他站门外头气得都结巴了“你你你你”了半天,才跟她成功相认。
之后一见面,姜几许就爱欺负他,报小时候的仇呢。好在晏公子还没有太昏庸,见他们俩人斗嘴,也只是笑一笑,顶多就是调侃他几句。
你看看,当初那么任性娇气还爱欺负人的讨嫌鬼姜几许,如今说出这样的话,他听着都觉得难受。也不知道他家大boss见着了,是何反应。